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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里的池塘出现一个漩涡,紧接着胡兴兴、麓子汀、背着老太太汪承庆现身了。麓子汀操纵池水,水变成一条白练护送他们回到岸边。
“幸亏我跑得快。猫妖不擅长水,要过一阵子才能走出水牢。兴兴,到时候提前设好埋伏,来个瓮中捉鳖。”
“等会儿,她一定会从这里出来吗?”
“不一定,只要是有水的地方都是出口。”
坍塌的小桥重现在池塘上,胡兴兴揉了揉眼睛,“小桥不是被你给打垮了吗?”
麓子汀甩了下头发,“哼,幻术啦。今天的能量用完了。我要跟着你,等会儿猫妖来了你替我挡着。”
胡兴兴问:“你还好吗?刚才那一下挺重的。”
麓子汀变成红衣女子,玩弄着指甲,“嗯,被打了一下还是挺疼的。听说吃了东西伤口好得快。胡兴兴,我喜欢玫瑰酥,明天给我买吧。记住,要何记糕点铺的!他们每天八点开门,队伍排得老长。早点儿去,免得被人抢光了。”
胡兴兴用胳膊碰他的肩膀,“我记住了。汪承庆,你记住了吗?”
汪承庆抹汗,“神婆娘娘,我记住了。”话音未落,他背上挨了一巴掌。他发誓以后说她的坏话一定要偷偷的。
“你有钱吗,啥时候买过玫瑰酥?”
“不花钱也能吃到。他们不是爱祭祖吗?趁没人的时候,我把贡品吃了不过分吧。被老鼠偷了才是浪费。记住,别忘了。”
麓子汀一挥衣袖,花园的结界瞬间消失。
“你小子还有一手嘛。”胡兴兴感叹。。
一道星星点点的红光闪过,麓子汀隐匿于黑暗中。他悄悄说道:“嘘,我在你身边,不要告诉别人。”
汪承庆把老太太放在凉亭的长凳上。他和胡兴兴默契地对视一眼,敞开喉咙大喊,“快来人啊!老太太找到了。”
汪府里的瞌睡虫全被吓跑了。不一会儿,汪秉仁打着灯笼,跟周管家、小黑他们跑来。他喘着粗气,额头挂彩。
周管家担忧,“老爷,慢点儿。你刚才撞树了。”
汪秉仁甩开他的手,“闭嘴,我娘要紧。”
周管家只好闭紧嘴巴。胡兴兴细看,汪秉仁的衣服被树枝挂抽丝,上面似乎还沾着泥巴。
“娘啊,儿子终于找到你了。胡神婆和小汪,谢谢你们。”汪秉仁跪倒在老太太面前,两眼泪汪汪,“你们几个把老太太送回屋。轻点儿,别毛手毛脚的,仔细看路。”
“我们在花园找到老太太时,她已经昏迷了。”胡兴兴不愿多费口舌,随便扯了个谎。
汪秉仁疑惑地看着两人,“下午花园找遍了,也没看见我娘。晚上怎么忽然找到人了呢?”
胡兴兴装傻装到底,“汪老爷,下午我和汪承庆跟大家一块儿找人,我们也不知道啊。妖魔鬼怪,世上说不清的事情多着哩。当务之急是给老太太治病。金叶府上的池塘、水井不安全,请派我几个人一起守着,免得出意外。”
汪秉仁吩咐道:“周管家,叫小黑他们看花园,水井先锁上。顺便把水缸都盖上盖子。”
夜空繁星点点,戴奕安、宋杰见汪老太已找到,谢绝汪秉仁留宿的好意,打道回府。汪承庆跟着留下来,戴奕安便留下两个警察替他们办事,这样汪秉仁不敢闹事。
胡兴兴选择池塘中央的凉亭为据点,用红绳布下阵法。咒语一念,红绳变成红色光线,几秒后消失。
胡兴兴和汪承庆守在凉亭。小黑一行人绕着池塘巡逻。
医生还在路上,汪秉仁担心母亲又中邪,一颗心七上八下。他来到凉亭,非要拉着胡兴兴守在老太太房里。
若是平时,胡兴兴肯定一口回绝汪秉仁。谁愿意提着脑袋替一个阴晴不定的人干活呢!可是猫妖估计藏身于汪府,说不定什么时候冒出来。
突然,爷爷的面孔浮现在眼前,“兴兴啊,不管妖魔鬼怪再凶残,我们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可以拯救的人。”
小兴兴个子才到爷爷胸前,她眨巴着眼睛问:“爷爷,我打不过怎么办呀?”
爷爷用粗糙的手掌抚摸着她的头发,“·尽人事,听天命。打不过就跑,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胡兴兴盯着平静的湖面,猫妖仍未出现。她答应汪秉仁。
一刻钟后,长胡子的何神医快步走到床前,他的小厮放下药箱替他打下手。
汪秉仁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几乎快合上眼皮。他猛揪自己的手背,让自己清醒一点。
胡兴兴把他拉到一边,“你去歇息吧,现在没有你的事儿。”
汪承庆对她低声耳语,“我不能睡。要是你被他坑了,我又要救你。不然我娘不让我回家。”
胡兴兴刚想给他一掌,却放下举起的手,“谢谢。”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行走江湖,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明明很会胡诌,就算不认识也能聊半天。现在怎么变哑巴了?牙缝里挤出干巴巴的两个字,太不像她了,真是尴尬。
何神医捋着胡子,慢悠悠地说:“汪老爷,我实话实说。几日不见,老太太的身体一路下滑,气血亏空得厉害,必须得好好调理。只是年纪大了,很难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了。”
“何神医,钱不是问题,请您用最好的药。”汪秉仁鞠躬哈腰地说话,只关心母亲的病情,哪里顾得上自己额头上的伤痕。
“老生尽力而为。”何神医许诺。
除了几个贴身丫鬟,何神医的小徒弟把所有人赶出去,他们要为老太太针灸。
屋内,何神医将一根根银针插入穴位。老太太吐出一口黑血,又昏睡过去。
汪秉仁和金桂他们守在门口,焦急地伸长脖子。
胡兴兴和汪承庆回到池塘的凉亭,他们背靠柱子,在漫漫长夜里听着虫豸的鸣叫,昏昏欲睡。
“哪有什么妖怪啊。”小黑踢着池边的一簇草撒气。
他走到凉亭坐下,跟几个小厮吹嘘,“神婆算什么,得罪了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不如土匪流氓,举着枪突突突突就把敌人解决了,票子房子女人都有了。最近我拜了一个老大,那才叫威风,走南闯北,干的好事能下十层地狱。”
小黑抬手做出抹脖子的动作。
“小黑,牛皮吹上天了。他杀了人,不被警察枪毙?”老王头露出烟熏火燎的黄牙齿,他抽了太多旱烟,人称烟杆转世。
“你不懂!人家有后台。一年前,他替一个有钱人咔嚓解决掉一个骗人的神棍,赚了不少钱。结果屁事没有,现在照样横着走。”小黑露出一口白牙,眼里羡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