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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傅家的这十几年里,俞轻禾过去不知被傅禹隋气哭了多少次,如果把所有的眼泪积攒到一起,没准都能凑成一桶五升的农夫山泉了。
也正是被傅禹隋伤够了,所以刚上初中,她就迫不及待地跟傅兆阳提出想住校。
可她提了那么多次,傅兆阳一次都没同意,面对这个救命恩人,她也不好犯倔,只好委屈自己拖到了现在。
茫然之中,俞轻禾想到刚在书房,傅兆阳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傅兆阳那意思,肯定还是会想办法阻止她搬出去。
而且就算傅兆阳同意了,她也过不了傅禹隋那关。
傅禹隋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说会抓她回来,就肯定会抓她回来。
想到未来还要继续跟那个混蛋同住一屋檐下,俞轻禾眼泪掉得更凶了。
到底要怎么样,她才能摆脱这个恶魔呢?
……
翌日清晨,俞轻禾是挂着两只红肿的眼睛下去吃早餐的。
看到她那双明显哭过的眼睛,傅兆阳眼睛倏然一眯,利刃般的目光刷了一下刺向傅禹隋,沉声喝道:“傅禹隋!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傅禹隋冷眸瞥了一眼对面的女孩,嘴角微勾,眼底却不带半分笑意,讥诮道:“我这人最是心地善良,干的好事多了,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件。”
傅兆阳面色一紧,正要呵斥,俞轻禾就出声阻止了他,撑起笑脸掩饰道:“傅叔,我没事的。昨晚临睡前看了部电影,因为太感动了,不小心就哭湿了一包纸巾。”
傅兆阳怔了一怔,目光移向她强颜欢笑的脸,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真的?”
俞轻禾知道自己拙劣的谎言骗不过他,却也只能点头肯定道:“真的啊,就霏霏最近上映的那部新电影,真的太好哭了!”
纪霏霏是俞轻禾最要好的朋友,傅兆阳之前撞见过好些次,对这个二线小明星还算熟悉,点了点头,没再打破砂锅问到底,缓了神色笑道:“是吗?改天等我得了空,我也去看看。”
俞轻禾朝他回应地笑笑,正好佣人送上了丰盛美味的早餐,她垂下眸静下来,斯斯文文地用起了餐点。
傅禹隋慢悠悠端起面前的杯子,边喝牛奶,边不动声色地观察对面的女孩。
俞轻禾吃相很文雅,坐姿端正,下垂的睫毛纤长浓密,就像蝴蝶的羽翼,柔顺的长发被她别到耳后,露出小巧白腻的耳朵,一举一动无不温婉秀气,妍雅淑静。
看得出来,傅兆阳对她的淑女教育很成功,让她从一个土包子,蜕变成为如今的大家闺秀。
脑子里忽然闪过自己昨晚对俞轻禾说过的那些挖苦,傅禹隋心神一恍,忽然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昨晚他也不知怎么的,一想到俞轻禾竟然想搬出去住,心里烦躁,一时控制不住,就口不择言,对她说出了那么伤人的话。
俞轻禾已经够刻苦懂事了,在傅家这些年,她除了上学,其余时间要么在老头请的名师指导下发展兴趣爱好,努力学习各种知识,要么,就是帮着傅家佣人干就干那,俨然也把自己也当成了傅家的小女佣,她甚至还和厨师们学了一手好厨艺,时不时亲自给老头做家常菜熬补汤什么的。
和别的娇养的千金小姐不一样,她不爱出门逛街,不爱买买买,比起和其他名媛攀比炫耀,她更爱埋头宅在房间弄她那些小玩意儿。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感情,老头之所以会将她视为掌上明珠,除了她是俞灵的女儿,大概,也喜欢是她的娴静乖软吧。
想到老头往日对俞轻禾的偏宠和呵护,傅禹隋的心定了不少。
他昨晚冲动了,有老头在,他根本用不着特意去警告这个女人。
老头这么宠她,傅家上上下下早就把他当成了傅家的小公主,这么多阻力在那,这女人又是个心软的,多听几次劝,说不定她就舍不得搬出去了。
这么想着,傅禹隋越发笃定起来,连带着看着俞轻禾的眼神都少了几分冷意。
然而他安心的太早了。
用过早餐,俞轻禾放下筷子,而后面向傅兆阳,认真地恳求道:“傅叔,我昨晚深思熟虑过了,我还是想早点搬出去。”
没想到她忽然说出这话,傅家父子都愣住了,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她。
迎着这两人审视的目光,俞轻禾神色不变,语气坚定道:“傅叔,您就让我搬出去吧,我已经长大成人了,也有了独立自主的能力,肯定能照顾好自己的!我答应您,以后只要我有了空,我一定经常回来探望您。”
这话一出来,傅家父子脸色顿时都变了。
傅禹隋脸色阴沉,乌云密布似的,仿佛随时都要刮风下雨。
俞轻禾假装看不到他阴测测的瞪视,目光定在傅兆阳的脸上,微笑道:“您之前不是说过,要补我一个生日礼物吗?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日礼物,您就帮我实现了吧?”
当然记得这个承诺,可这让他怎么松口应下来?
这么多年来了,俞轻禾早就成为他的一个精神支柱,这个家真没了她,他连回都不想回了。
斟酌片刻,傅兆阳放软了声,小心翼翼道:“轻禾,这事我们昨晚不是讨论过了吗?你先给我几天的时间考虑,等我想好了,我们再慢慢聊。”
俞轻禾却摇了摇头,“傅叔,我知道您舍不得我,可是我心意已定,希望您能成全我。”
傅禹隋眉头微蹙,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更冷了。
但俞轻禾无动于衷。
她就是趁着这对父子都在场时才提这事的,只要傅兆阳在,就算傅禹隋再怎么猖狂,也不敢当着他老子的面放肆。
傅禹隋显然也料到了她的用意,忽然嗤笑了一声,面色漠然地收回了视线。
行啊,这女人长出息了,想借用老头镇压他是吧?
放下手中的牛奶,他抽了纸巾擦净嘴角,慢悠悠插话道:“既然她这么想搬出去,你不如就满足她吧。”
俞轻禾闻言一怔,不觉警惕地望向他。
虽然不明白他怎么会忽然帮自己说话,但凭着这么多年来对他劣根性的了解,她知道他肯定没安好心。
傅兆阳正烦着,不耐地呵斥道:“你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余地。”
傅禹隋耸耸肩,语气很是无所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你不是疼她吗?难得她有摆脱当米虫的觉悟和勇气,你不满足她也说不过去,对吧?”
说话间,他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望向那边的俞轻禾,嘴角含着笑意,眸底却全是阴森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