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鹿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康妮小说网https://www.vkni.org),接着再看更方便。
赵一树眼看着就要把祝步离推出沁馐殿外了,祝步离心想,角力我抵不过你,趁着距离大王远,我冷不丁朝你裆里踹一脚,重伤了你,又解了我的围。想到此处,祝步离把心一横,就打算左手向上,右手向下同时用力,好把右腿抡起来踢赵一树。赵一树起初以为祝步离想把自己的手力向外泄出去,以免让自己向后摔倒,可是他也明显发现祝步离的左手向上的同时,也在向前用力,而右手向下用了的同时,也在向后撤力,因此赵一树左手向前推的同时,不由自主地向祝步离的右边看去。赵一树只见祝步离的右腿膝盖处突然一弯,朝着自己的下盘,啪地踢了出来。这一脚出得太快,赵一树心想,向后躲可能就要摔下去,但这一脚踢得那么低,又不能向下躲开,于是赵一树趁祝步离脚上发力,手上松懈的时候,十指用力扣住祝步离的两只手,向下猛地一使劲,就在祝步离似踢上又似没踢上的一刹那,赵一树双腿一使劲噌地一声腾身而起,祝步离感觉自己好像踢到赵一树了,但心里奇怪,对方怎么没往后倒,反而身子向上飞起来了呢。不过一眨眼的工夫祝步离就明白了,原来赵一树不只是向上飞起,而是以祝步离的双手为支点,从他头顶上翻了过去。祝步离的右腿踢出后尚未收回,赵一树已经扣住他的双掌,整个人翻到了祝步离的身后,祝步离就听得自己的手臂和肩膀的连接处“咔吧”一声,两只手突然就失去知觉了。然而赵一树这一招还没结束,因为他在空中翻转时产生了更大的力量,在他脚刚点到祝步离背后的地上的同时,祝步离没放下的右腿和沾地的左腿都离开地面向上翻转,祝步离因为手臂已经脱臼,完全使不上力,只得任由赵一树把自己向上翻转着朝大殿外甩了出去。
由于事情发生得太快,就算在一旁观战的人也觉得极其突然,当他们听到沁馐殿外“啪。。。”的一声响,才如梦初醒。只见老将军石崇海第一个跑了出去,紧跟着还有几个他手下的武将也跟了出去。赵一树其实最后给祝步离留了情了,扔祝步离之前他没有向上抛,而是平着用的力,他知道祝步离手肯定是伤了,但这一下肯定摔不死。于是,他满不在乎地回到座位上,一撩袍服坐了下来,继续啃自己刚才那个肘子。身边的赐敖上下打量了一下赵一树,“没事吧?”赵一树摇摇头,朝他一呲牙,“放心。”
石崇海不知道赵一树留了情了,跑出去的时候就想,这一下祝步离就得被摔死,好不容易培养个将官,就这么死了的话,我一定让赵一树填命。可走到祝步离身旁一看,祝步离躺在殿外的空地上正喘气呢,石崇海才略微放下点心来。不过祝步离整个人起不来了,他就感觉脊背上的骨头好像都不在原处了,几个跟着石崇海跑出去的武将把他上身扶起来,祝步离对着石崇海干嘎巴了几下嘴,没说出话来。石崇海一摆手,“行啦,不必说了,老夫定会于你讨回个公道。”说着,命人驾着软床来把祝步离抬上去,匆匆忙忙送去郎中那里调治。石崇海此时头上的青筋直跳,站起身来直奔沁馐殿。
沁馐殿内,李霖和琪妃都距离事发地较远,只看见赵一树和祝步离轮番飞了起来,殿外在救治搬运祝步离之时,李霖已派内侍去验看了。石崇海三步并作两步,先内侍几步来到高台下双膝跪倒,“启禀大王,说好的赌斗气力,因何赵一树暗下毒手,要置祝将军于死地。如今祝将军身负重伤,恐怕要落成残疾,臣请大王对赵一树处以重责。”
李霖听完石崇海的话,内侍又上了高台对他说了祝步离的伤情,其实心里想的是,活该啊祝步离,恶人自有恶人磨,正好赵一树帮寡人惩治了你。但是当着群臣的面,他当大王的,还是要以公正示人。因此他轻轻一拍桌案,“大胆的赵一树,说是赌斗气力,你因何暗下毒手,重伤祝将军?”
这回赵一树不服气了,心想,大王你怎么不问问祝步离做了什么,我才摔的他呢?他不踢我,我能出招吗?于是他堵着气,拿肘子的手也没擦就站起身来一抱拳,“启禀大王,说好了赌斗气力,众目睽睽之下,末将怎敢贸然下起毒手。只因那祝步离要输于末将之前,抬脚想要踢伤末将,末将逼于无奈,故而出手伤到了他。”
“胡说!”石崇海高声喊道,“你说祝将军踢你,在场谁看见了?你也说众目睽睽,若是祝将军有此举动,观战的诸位岂不都能看见吗?”石崇海又转身问其他人,“哪位大人方才见到祝将军脚踢赵一树?有没有?”
其实有几个刚才离得近的人确实看见了,不过他们一看石崇海都血贯瞳仁了,瞅那样子就像要杀人,谁还敢上去做证。加上他们都在祝步离身上下了注,祝步离死不死跟他们都没关系,可要是证明了祝步离使诈踢人,那大王一定判赵一树获胜,谁又愿意跟钱作对呢?于是,石崇海高声问了几次,没有一位上前答言的。
石崇海一看无人答言,他更来劲了,也不管李霖怎么说了,伸手直指赵一树的鼻子,“赵一树,你说的事没人见到,我说的事人人都看见了,你休要狡辩,赶紧认罪伏法!”
赵一树根本就没把石崇海放在眼里,两人就在李霖面前争了起来。
李霖一时也没了头绪,他原以为刚才观战的人只要有人出来做证,赵一树就没有责任了,可是私心和赌注蒙蔽了那些人的心,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做证,眼见着双方各执一词,李霖犯了愁。一旁的琪妃用手指先捅了捅李霖,又指向正在下面坐着喝酒吃菜的赐敖,李霖瞬间明白了琪妃的意思,点手唤赐敖,“长宁侯,此事你怎么看?”
赐敖慢慢放下筷子,站起身来一抱拳,“启禀大王,微臣担保赵将军所言属实。”
石崇海又没等李霖说话,“长宁侯与赵一树熟识,当然说他所言属实,无凭无据如何作保?”
“嗯。。。。”李霖觉得石崇海过于跋扈,给他提了个醒。石崇海赶紧朝着高台抱拳低头。
赐敖不紧不慢地答道,“石老将军言之有理,本侯与赵将军熟识,说句话就当保证,确实欠缺诚意。”他朝高台一拱手,“大王,不如这样,微臣愿拿出五万钱给赵将军作保,不知石老将军是否有诚意为祝将军也以五万钱作保,不过。。。”说着赐敖又看向石崇海,“石老将军若是不愿意,那此事就算较量之中的误伤,从此一笔勾销,互不追究,不知石老将军意下如何呢?”
这回赵一树先紧张起来了,他也知道自己有理,但怎么证明呢,没有证人,没有证物,你赐敖是不是在诓石崇海,让他知难而退。
同样的石崇海也这么认为,心想,好你个赐敖,关键时候你在老夫面前耍心眼,五万钱能吓住我吗?五十万我也跟着你,于是石崇海脱口而出,“长宁侯,五万钱算什么,老夫以五十万钱作保,来人,给我写下来交给长宁侯。看看侯爷愿不愿意加到五十万。”石崇海自信满满,确定此言一出,赐敖绝对不会加码。
哪知道赐敖毫不迟疑,“还是石老将军说得对,五万钱确实太小气了,就依老将军所言,本侯愿保五十万钱。”
大殿里“哗”的一声,众人原本听了石崇海的数字就惊到了,还没来得及感叹,没想到赐敖答应了。
石崇海更是大吃一惊,心想这赐敖当上长宁侯才几天啊?哪来五十万钱,一定是在硬撑,不行,反正我赢定了,我得让他难堪到底,“长宁侯果然豪气,不过老夫有言在先,若是输了,拖个一年半载才还钱,可不是君子所为。若是写下文书,必须写明,五十万钱,七日之内必须还清。”
赐敖连连点头,“老将军说得对,不过七日未免太久了,本侯以为,以你我这样的身份,三日之内还清才算君子。”
石崇海一听,嘿,我说七天是怕你凑不齐五十万,你要急着给我送钱,那我还巴不得呢,“一言为定,三日就三日。”
李霖看这两人就跟疯了似的,对赌五十万钱,这是赌钱还是赌命呢。但是他觉得赐敖不可能有五十万钱,因此他一定有把握证明赵一树的清白,否则他输了的话,把没建好的侯府押出去都借不来五十万钱。于是,李霖高声问道,“何常胜,准备纸笔。”
何常胜拿来纸笔,心想,我这光禄寺卿,今天都成了文书了,记完赌注,又要来写字据了,他刷刷点点写了两份,先给赐敖看。赐敖很快地看完后,石崇海又接过去看了几遍,都觉得没问题了,两人在两份字据上都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等写完了,赐敖正要拿走一张,石崇海多了个心眼,赶忙按住了两张字据,他心想,李霖老是护着赐敖,别到时候我赢了,赐敖赖账,李霖又出来袒护他,于是石崇海朝着高台说,“大王,百姓签定字据,往往都有保人作保,老臣有个不情之请,恳求大王为我与长宁侯作保,以示公正。”
李霖问赐敖,“长宁侯,你意下如何?”
赐敖不以为然,心想,石崇海啊石崇海,你那心眼真比针鼻大不了多少,一会儿你就知道,现在你都是在给自己挖埋你自己的坑,“回大王,若有大王作保,微臣觉得更是锦上添花。”
李霖心想,你可别输啊,否则这五十万得寡人替你还了。就这样,内侍下了高台,把两份字据拿给李霖,李霖看了看,接过笔来签上名,内侍这才拿给赐敖和石崇海。
石崇海心满意足,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立刻问赐敖,“请问长宁侯,证明赵一树的证人和实据何在啊?”
赐敖不慌不忙地现将字据收好,朝着高台一抱拳,“启禀大王,微臣想请一件证据,望大王成全。”
李霖纳闷了,“是何证据?”
“启禀大王,”赐敖一指自己的右脚,“微臣想请大王派人取来祝将军右脚上的靴子。”
李霖尽管没明白赐敖的意思,但还是让人取来了祝步离右脚的靴子。赐敖让人取来一张纸,请取靴子来的人将靴底对着那张纸印下了鞋印,然后问取靴子的人,“祝将军伤势如何?”
那人对赐敖一拱手,“禀侯爷,医官说,祝将军双臂脱臼,无法支撑,脊柱多处折损,目前只可平躺静养,无法起身。”
赐敖又问了一句,“你确定祝将军目前无法起身?”
那人点头说道,“医官说,祝将军目前上半身无有可支撑的部位,自己绝对无法起身,即便是如厕,也需要有人服侍。”
赐敖点点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石崇海急了,“长宁侯,问来问去都是祝将军的伤势,证据呢?证明祝将军先踢赵一树的证据在何处?”
赐敖没理他,朝着李霖一抱拳,“启禀大王,因物证公之于众极为不雅,臣恳请大王降阶以观之。”
李霖心想,你要给我看什么不雅的东西,这不雅之物是物证?但为了弄清真相,李霖点头,走下了高台。
赐敖又叫来大理寺卿曹延博,刑部尚书罗荣海,然后拉着赵一树面朝沁馐殿外,让李霖、石崇海、曹延博、罗荣海都站到赵一树面前,自己一手拿着印有鞋印的那张纸,走到赵一树身前,突然把赵一树袍子正面门襟处的下摆往上一掀,把赵一树吓了一跳,伸手就要捂,赐敖赶紧喊道,“别动!”赵一树又把手缩了回去。就在此时,赐敖让赵一树提着下摆,自己用手一指赵一树裤子右腿的大腿根正面部位,几人一看,有一个清楚的前半只脚掌的鞋印印在了裤子上。赐敖把另一只手的纸在旁边一展开,“曹大人,罗大人,两位经手的物证不计其数,依两位看,这两个鞋印是不是相同?”
其实李霖一看就明白了,心中暗喜,这回行了。
曹延博和罗荣海在李霖面前不敢怠慢,仔细地看了又看,最终曹延博先说,“启禀大王,回禀侯爷,依下官所见,这两个脚印完全相同。”
李霖见罗荣海迟迟未予答复,便问他,“罗尚书,依你所见,这两个脚印是否相同?”
罗荣海其实早就看出来是一样的了,可一回头,见石崇海眼睛紧盯着他,因此他才犹豫不决。可李霖这么一问,罗荣海心想,老将军,大王就在眼前,我也帮不了你了,“回大王,依下官所见,这两个脚印。。嗯。。。极为相似。”
石崇海见罗荣海也不帮他,彻底没词了,朝着李霖一抱拳,“启禀大王,祝将军伤势过重,老臣实在放心不下。老臣想告假前去探望于他。”
李霖知道他一败涂地,待在沁馐殿会尴尬,就说了句,“老将军尽管前去,寡人准奏。”
石崇海一抖袍袖,正要走,赐敖一把拉住他,“老将军真是爱将如。。子啊,只是不要忘了那五十万钱哦,三日很快过去,到时候可别让大王为难哟。”
石崇海“哼”了一声,甩开赐敖的手,走了。
赵一树在后面喊,“老将军,你那爱将的靴子,不带给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