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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禄寺卿何常胜见大家都已经尝完了粉见,便又开始说,“若是诸位都已品尝了粉见,那这条锥梭就过了第二海,染海。最后这第三片的鱼肉,名曰墨白。这是锥梭最接近脊椎骨的一块,别看它眼下浑身乌黑,这是因为它被刚才的霜绸和粉见紧紧包裹在整条锥梭的最里面,锥梭也是靠着墨白之中的精华,才得以在深海中生存下来。也许有人要问,这片墨白的黑是全身可见,白在何处呢?当然有白,这墨白的吃法与之前二者有所不同,由下官来变个戏法,各位就明白,它因何叫墨白了。”只见他对自己的属下一招手,有两个光禄寺的寺丞各持一个小瓶和一支点燃的清香来到高台下,李霖朝他们点了点头,身后走出两名内侍,各自端走了李霖和琪妃还剩一片墨白的长盘,然后走下了高台。琪妃心想,还没吃完呢。。。。
两名内侍将长盘放在大殿中央准备好的条案上,往后一退。琪妃被面前的桌案挡着,有点看不清下面发生了什么,于是身子微微地在左右晃。李霖发觉了,一把拉住她的手,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琪妃虽感突然,但很兴奋,眯着眼对李霖笑了笑,李霖得意地问,“爱妃,如此可能看清否?”琪妃用自己被拉住的手的拇指按了按李霖的手背。而高台下的官员们一见大王和琪妃娘娘站起来了,也假装尊重,赶紧站起来,实则离得远的官员,有好几个都不由自主地往前挪了挪,以便能看得更清楚。
此时,两个寺丞一东一西走到条案两头,拿起小瓶往墨白上滴了几滴油,有些还顺着墨白淌在了盘子上。何常胜高喊一声,“诸位,请上眼!”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两个长盘上,但见那两个寺丞各自拿出手里点燃的清香,对着长盘中墨白旁淌下来的油戳了过去,就在香头将要碰到油的时候,呲地一声,油被点燃,直接蔓延到了整片墨白,令大家惊奇的是,刚才通体乌黑的墨白,经过火一燎,刷地一下变得雪白。站在靠后的官员以为自己眼睛有毛病,拼命揉了揉再一看,那片鱼肉果然是变白了。
趁着众人还在惊叹,两名内侍已端着盘子走上了高台。琪妃反复端详面前的这块墨白,心想,你怎么就变白了呢。她原本想整片放进嘴里,但又很好奇,这墨白是不是白得那么彻底,就用筷子拦腰夹住墨白的中间一用力,注目一看,原来变白的只是最外面一层,里面的鱼肉还是黑的,看着明明是块鱼肉,如今却长得好像元宵一般,琪妃又忍不住笑了。她夹起半片墨白,扭头说,“大王,你”看字还没出口,就见李霖正面带笑容瞅着她。琪妃伸出右手指指墨白中间,小声说,“黑的。”李霖冲她点点头,看着琪妃把她自己的墨白吃完,又指指自己盘子里那块。琪妃摆摆手,吃下墨白觉得好饱,对李霖说,“如此美味,臣妾理应与大王分甘同乐,大王请快快品尝吧。”李霖笑了笑,把自己那块墨白夹起来放进嘴里。其实之前何常胜他们禀报菜式之时,李霖只是听他们形容而已,如今真的放进嘴里了,因为没有第二片粉见的过渡,李霖也是吃惊非小。墨白夹到嘴边时,油被火灼过的气味犹在,尤其是混合着墨白自带的香味,已经俘虏了李霖的鼻腔。等放进嘴里后,被火炙过的鱼肉表面似乎略带海鱼的咸味,但用牙一嚼,里面未被炙烤过的鱼肉的甜味又会蔓延到嘴中的每个角落,而且鲜嫩得似乎在嘴里已经完成了溶解,几乎没有需要咽下去的东西。
因为要每桌动火,何常胜只得等着李霖下旨才敢行动。李霖差点忘了这事,等他看到下面的百官全都默不作声看着眼前的鱼肉时才想起来,冲着何常胜一挥手,何常胜这才指挥光禄寺众人开始给每桌滴油点火。这么一来,沁馐殿里顿时热闹起来,到处是点火和惊讶之声。守在外面的护卫都纳闷,只听里面“呲!哟!”,“砰!嚯(这里是个长音,但平台不让多用句号)”,“呲!嘿,有点儿意思!”。
随着新菜试完之后,宴席算是正式开始了,送菜的,添酒的,在每张条案前川流不息。李霖频频向群臣敬酒,有些人也借机对李霖无限称颂,阿谀奉承之词不绝于耳。酒过三巡,李霖心想,今天毕竟是庆功宴,怎么也得把赐敖和赵一树捧一捧。于是,他看向赵一树,“赵将军。”
赵一树正啃肘子呢,但他耳朵挺好使,听见李霖喊他,赶紧放下肘子,站起身来一抱拳,“末将在。”
尽管李霖见过赵一树多次,不过每次看他跟铁塔似的站在眼前,总忍不住有些吃惊,“不必拘礼,落座讲话。”
“遵旨。”赵一树尽量慢地落了座。
李霖问,“赵将军,寡人听闻你膂力过人,在东境时常冲锋在前以一敌十,可有此事。”
赵一树自打进了禁军之后,越来越觉得做人不可锋芒太露,因此抱拳答道,“启禀大王,末将虽作战英勇,但以一敌十只是传闻。”
“哈哈哈哈,”李霖知道他谦虚,“赵将军不必过谦,你的战功关将军列给寡人看过。”
赵一树一抱拳,“启禀大王,末将立的战功,全是关将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末将只是想着为国为君出些拙力罢了。”赐敖在一旁,嘴角一翘,斜眼望向赵一树,心想,赵一树,你学坏了。
李霖没想到赵一树还挺能说,这马屁拍得还带拐弯的,听了他的话,心里非常痛快,于是又问,“赵将军,你膂力过人是确有其事吧,可否在寡人面前显示一二啊。”
赵一树赶紧回答,“启禀大王,末将不过是气力略胜常人,不足为道。”
还没等李霖发话,从赵一树身后站起一人,“大王,末将愿与赵将军试试气力,以助酒兴。”
赵一树心想,怎么我越收敛越麻烦呢,谁啊?你肘子吃完了是怎么的?他转身一看,认识,正是之前顶了自己站殿将军位置的那个人,祝步离。祝步离原是老将军石崇海手下的一名副将,此前李霖招募站殿将军之时,石崇海打点了虞季长,让他全力推荐祝步离当上站殿将军,虞季长得知东境大将军关敬耀也推荐了赵一树入都,于是先下手为强,设法让李霖提前决定了人选。不过,事后李霖听闻,这祝步离心术不正,经常调戏宫女,但碍于石崇海的面子,就暂时没动他。可自打赵一树从华国回来后,又立功又升官,祝步离心里也开始别扭起来,因为他时常听到禁军军士之间都说,禁军之中,赵一树比祝步离强太多,只因为祝步离有石崇海和虞季长做靠山,因此才当上了站殿将军。虽说自己是有靠山,但祝步离始终认为自己的能耐应该数第一,故此他暗下决心,有机会就找赵一树挑衅比试,非把赵一树打败不可。今天赵一树推辞李霖,祝步离在后面听着直咬牙,他认为,赵一树确实没能耐,才不敢向李霖承认自己厉害。祝步离心想,最近赐敖和赵一树风头正劲,赐敖我扳不倒,我要是扳倒赵一树,那也算下了赐敖的面子,在石将军和虞丞相那里也算帮他们出了口气。他想到这里,才愤然而起,要和赵一树比试。
这回李霖倒犯了难了,他倒不是不愿看两人比试,最好赵一树能替自己整治祝步离,不过李霖不知道赵一树究竟有多大能耐,万一败给祝步离就麻烦了。
可赵一树一下子来精神了,一是对祝步离,他一百个不服,心想你靠着虞季长他们的力量抢了我的位置,我都没跟你计较,你还要挑战我。咱爷们不惹事,但麻烦找上门了,咱也不怕事。二是他明白,目前自己站了赐敖这边,就要痛击虞季长石崇海那边的势力,你不是站殿将军吗?我今天就会会你,打败了你,我看大王让谁做站殿将军。想到这里,他低头看看身边赐敖,赐敖毫不犹豫,把自己桌上的空酒杯“啪”地放倒,朝赵一树一指,赵一树心领神会,朝李霖拱手言道,“启禀大王,末将以为,比试一下亦无不可。祝将军武艺超群,末将早有耳闻,既然是赌斗气力以助酒兴,万一末将败于祝将军,也不至于贻笑大方。”
李霖原本还在犹豫,听赵一树说愿意比试,知道赵一树有把握,便宣布,“如此说来,祝将军,你想如何比试呢?”
祝步离以为赵一树会推三阻四,不和他比试,没想到赵一树这么爽快答应了,祝步离对李霖一抱拳,“启禀大王,既然赌斗气力,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双方伸出双掌相互用力,哪一方推倒另一方就算胜了。”
李霖问赵一树,“赵将军,你意下如何?”
赵一树满不在乎回答道,“末将愿意。”
李霖点头,让他们两人走到大殿中央,两人伸出双手正要比试,武将的座位上石崇海站了起来,他朝李霖一抱拳,“启禀大王,老臣有一提议。”
李霖心想,你不会是后悔了,想让祝步离退出吧,便问石崇海,“老将军有话请讲。”
石崇海信心十足地说,“大王,既然是赌斗输赢,不挂点彩,诸位又怎会尽兴呢,老臣愿出一千钱坐庄,买祝将军胜出,诸位可有雅兴?”
李霖觉得有点意思,“今日是君臣同庆,本当尽兴,挂点彩有何不可,众卿家,下注吧。”
众人听李霖这么说,纷纷下注,光禄寺的人拿来笔墨纸砚,帮他们记下赌注。等全都记完了,何常胜走到高台下高声说道,“押祝将军的总共七千三百六十钱,无人押赵将军。”
赐敖站起来,“何大人,本侯尚未下注,可否替本侯记录?”
何常胜拱手朝赐敖一鞠躬,从下属手里接过笔来说,“请侯爷示下。”
赐敖故意提高嗓音说,“七千多钱祝将军赢了也没钱赔,那太没意思了,本侯押一万钱买赵将军胜出。”
哗。。。。沁馐殿里一下就炸开了。众人交头接耳,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长宁侯这是有钱没地方花了吧,祝步离是站殿将军,怎么可能输给赵一树呢,有的则说长宁侯和赵一树相熟,一定知道赵一树的底细,估计祝步离要输,否则长宁侯怎么下那么大的注,完了完了,我买了祝步离,估计得输了。
何常胜听了一万钱,瞪大眼睛看了看赐敖,见赐敖朝他直点头,他才敢落笔,可手抖得把字都写得七扭八歪的。
赵一树回头看看赐敖,对他一呲牙,赐敖知道他有把握。
李霖也是吃惊不已,而琪妃觉得挺有意思,为了让双方使出全力,琪妃凑近李霖耳语了几句。李霖听完看看琪妃,琪妃点点头,李霖便对下面说道,“既然是君臣同乐,琪妃娘娘愿加一万钱作为奖金,无论祝将军或是赵将军哪方获胜,胜者即可得此一万钱。”
赵一树为了气祝步离,朝高台一施礼,“谢娘娘赏赐。”
他这么一说,祝步离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一样的话,后说就不值钱了,但不说,好像已经被赵一树压过了一头。
正在此时,李霖宣布,“你二人开始吧。”
赵一树伸出双掌对着祝步离,祝步离也伸出双掌对上赵一树的双掌,何常胜在两人旁边喊了声“开始!”,两人便一齐用力向外推。赵一树经验丰富,上来只用了六分劲,感觉和祝步离对了个平平,而祝步离上来就用尽全力想一下就推倒赵一树,结果他想错了,赵一树根本没动。但是用全力的话,很难维持长久,很快祝步离气力就有点跟不上了,反观赵一树和祝步离僵持了一会儿,感觉对方没有一开始顶得那么凶了,赵一树开始发力,这一发力,祝步离就顶不住了,他又用尽全力把身子向前倾保持弓形,可他发觉赵一树的力气越用越多,祝步离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在被赵一树往后推。
实际这不是感觉,一旁的众人都站起来看着,只见赵一树正推着祝步离慢慢向大殿门外移去,这些人碍于李霖在场,都不敢出声,但看得出来,他们都在为祝步离和自己的赌注使劲。
祝步离感觉到自己就要被推到大殿门口了,心想,我可不能输啊,一旦输了,就是让石将军和虞丞相丢了颜面,不行,我非赢不可。可眼看自己就要被推出门外,祝步离看李霖和琪妃距离自己很远,而自己又被赵一树挡着,应该看不到自己。于是他把心一横,就要对赵一树下起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