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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南山观和蜀王府的庄子,都有超过两百的甲士驻守,探子不敢上前。所以里面什么情况探子也不知道,这么一来蜀王府可是拥兵两千,带甲之士一千,放到京城这就是个超级不确定因素啊。至于京营,那五万条咸鱼,正统帝还真的不怎么放心。
因为对于京营,历代皇帝的培养方案就是,忠心,再忠心,所以战斗力方面虽然并比不上九边精锐,也比普通士兵强得多,而且还在关键时刻敢替皇帝挡刀子。外人造反,就像当初太祖朝的诸王叛乱一样,由京营和众勋贵的亲兵共同防御,以待外师勤王。内部造反,也自有两波勋贵较量,再加上京营辅助,问题也不大。
但是自从英宗把京营交给贾代善之后,京营就成了新勋贵镀金和培养亲信的地方。勋贵之家在京营呆上个几年,就能因军功当个小官。若是发现了什么不错的苗子则收拢到京营加以教导,然后立个小功,再加上有人活动,就能快速外放升官。新勋贵把持了京营多年,早就通过京营把地方部队渗透的跟筛子一样。京营他们是不敢动的,一旦动了就失去了皇帝的信任。至于九边精锐,真不是他们能渗透的进去的,九边精锐基本都是老勋贵的人马。而在九边控制地方的人又全是新勋贵的人,双方相互牵制,才稳妥。
历代皇帝都有数,新勋贵这群人,打打地方流民叛乱,运输一下补给物资还行,真要是上前线与敌国作战,还得是世家出身的老勋贵。(另说一句,岳飞,以平民入仕,在完颜构的拖后腿下,带领岳家军打出赫赫威名,绝对是前无古人的。)毕竟培养一个合格的将军,炼出一支成熟的部队,真的需要有相当深厚的兵家底蕴。不是这群搞投机的暴发户能比的。
对于这一次蜀王府私军扩兵,二帝也都心有疑虑,但是吧,这事你不能去问,万一人家没有什么想法呢,你这不是怀疑人家吗。周允呢,回到王府之后,先是到家里的小道观看了看自家老爷子,发现正在训周林呢,说是打扫的不干净。说真的,道观不大,只有一个女冠供奉香火,外人也不好擅入,主要是怕碰了什么不该碰的地方,犯了忌讳。周野回来,也不好抢了人家的地方,就住进了旁边一个小院,说是只有早晚前来上香。
周允又去看了张静雯,除了受了一通埋怨之外,也没什么问题。然后回房写了一封奏折,让周理给送到宫里去。绑了京营是周瑾下的令,抓了奉恩侯府是周允下的令,在不考虑诛连的情况下,周理确实无罪。而且让周理去也是一种态度,来的就是嫡次子,你要是有什么特殊的想法,那可就别怪周家不客气了。
皇宫,正统帝正在和几个心腹讨论蜀王的问题,贾瑚也在其中,毕竟贾瑚这个人实际干点什么正经事不行,但是眼光不错,而且说话往往一语中的,提出来的意见虽然不能用,交由中书省讨论更改之后,往往能有奇效,就比如这个摊丁入亩,扩大商税,也是这几天才提出来的,但是经过小廷议之后感觉还不错。正是这个自绝于天下士族的建议,才让他成了正统帝的心腹。
忽然,朴无能进来通报,说是中书平章事前来,有要事禀报皇上。正统帝也很纳闷,这个时候还要禀报,说明事不大,但是又说是要事,什么意思?就宣了他进来。
“周平章有何要事要见我啊?”
“回陛下,长安郡王世子送来了蜀王的折子,臣等不敢擅专,因此特请陛下预览。”
“哦?蜀王的折子,拿过来我看看……”
贾瑚立刻阻止道,“陛下不可,现在楚王的心思不明,陛下不可随意接触蜀王府送来的东西,还是臣念给陛下听吧。”
要说贾瑚从来都不是一个聪明人,这个人不知道是受了前世什么蛊惑,直接就把世家,士族定义成了大反派。诚然所谓的士族确实有过极大过错,但是一杆子打翻一船人的想法确实奇葩,诸葛丞相可也是士族出身,那李世民也是世家出身。现在在贾瑚眼里,以蜀王为首的世家就是这个世界的顽疾,需要清除,而四王八公这种商人掌权的则代表着先进的资本主义萌芽。
事实上,现在的商业几乎都在世家手里,只是军政世家在南方经营的时间短,留下来一些真空,让南方产生了一些纯粹的商业家族,一次刚刚好的政治投机,让他们有了四王八公。所以在贾瑚的意识里蜀王府虽然是他姑父家,但是那是妥妥的大反派。对于反派当然要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
“贾卿的好意,我明白,不过蜀王必不是这种下作之人,贾卿多虑了。”说完就顺手接过了折子,只见上面写着,“臣允顿首拜上言,
自汉以来,明君皆以孝治天下,太祖之立国以来,率首重孝义。
今有奉恩侯府群僚,以为后妃祈福为名,擅抢我家庙,因贪我家庙之房,囚诸法官,系我祖翁。致三人有伤一人战死,其人惊恨不终日。臣允虽不敢比肩先贤,然亦敢效昔日鲍负笼救母之故而。
且以家丁作戏,愤淫词,为龙子祈福,实非忠君所为,有奉恩侯家世子,淫于道观。臣以牙兵悉擒之,固欲执之,还授陛下,然火悉烧杀之。臣收其骨灰,以待贵妃葬谒。今家惟出一妃,皇子尚幼,欲以凌老,喜祖舍,便囚禁臣祖。若皇子既成,岂非欲行伊霍之事,为梁窦之举。
别有京营统制,无令调兵,悉收南山,臣尽擒之。案验,奉恩侯府之人,以国丈舅之旗,卖官鬻狱,包揽诉讼,恃强抑弱,强占民田。使民怨沸腾,詈称陛下,损圣明。
予蜀王府以武起,祖先更世代为将,忠武,忠勇二先祖,辅助太祖,太宗二圣平定各地割据和叛乱。至是,经数代明君治之,会政通人和,海晏河清,会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之际。余蜀王府,亦止留亲兵数百人,以磨练将兵之法,以不忘祖宗之艰难。至今人乃忘蜀王府亦以武传家,以武立世,妄何欺之。今欲继太宗恩德,谋募兵在外,唯自保矣,是看满朝文武孰敢欺我周府。
臣之罪有二,一曰袭杀京营,二曰保护不力致使奉恩侯府覆灭。伏请治罪,以安天下。臣谨拜表以闻。
年月日。”
“周平章对蜀王的折子怎么看的。”
“回陛下,臣以为蜀王的折子,一则是示弱,二则是示威。”
“怎么讲,说来听听,贾卿,你也听听,看看什么是老成持重之言。”正统帝又点了贾瑚一句。
“回陛下,蜀王的折子看似请罪却是推脱之言,蜀王说,奉恩侯府对陛下和贵妃不敬,在祈福大醮之时做出此等不堪之事。而蜀王将其擒获,是大义,大忠,大孝,以此来免除处罚。至于蜀王说奉恩侯府的人死于意外,不可信,应该就是直接被蜀王杀了。但是他却为此找了个理由,这应当属于适当的示弱。至于把骨灰还了回来,并且名言要排满军制,这是示威之言,最后的满朝文武,应当也包括陛下。”
“那,你说说,对于蜀王来说,这大义,大忠,大孝,哪一个才是他杀了贵妃一家的根源。”
“回陛下,臣听说蜀王从前朝就是世家,对于世家来说,无所谓忠义,能让他做出这种事情的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孝,二就是脸面,奉恩侯府此举是大大的打了蜀王的脸。再加上,陛下登基之后,对这些开国勋贵,打击过甚。而且南阳公主大婚的时候,陛下赏赐太多。应该是蜀王对陛下有了戒心,所以才有这过激反应。”
“那你说,他说的事是真的还是假的,这奉恩侯府真的有这么不堪吗?而且谁给他的胆子敢和蜀王叫板。”正统帝扭头问秘书大监程士仪。
“回陛下,应该说是你给的胆子,自陛下登基之后前朝与后宫交往过于频繁,而且陛下的所作所为,都表现出了对蜀王为首的人的打压。作为贵妃娘家不把蜀王府看在眼里,也不离奇。况且陛下宠贵妃,连同贵妃的娘家和皇子也宠幸过度,贵妃娘家为奉恩侯府,是祖制,但是历代奉恩侯都是居住在祖籍,并且由当地地方官和驻军监督,且不可与官员有来往。陛下偏偏开恩把贵妃一家召到了京城,应该说是给了他们一些不应该有的希望。”
程士仪胆子还是很大的。然后又接着说,“蜀王此次募兵,应该是感觉到了危险,因为近几年蜀王府的低调,让人把他们给忽视了,这一次才露出了爪牙。不过臣以为这事好解决,稍加惩罚,大加封赏,降低他的戒备。但是陛下需要注意,蜀王府可是一直有一股实力极强的部队的。”
“这……蜀王府在九边都没有势力,哪里还有人,你要说是庄户,那不可能,没有经过训练,是很难形成作战能力的。”
“陛下……”
程士仪话没说完,就被贾瑚打断了,“陛下,蜀王府最大的势力是他的海上商队,臣听人说过,先帝征南洋之时,曾经用蜀王府的商队作向导,蜀王府的商队战斗力居然在我朝水军之上,而现在蜀王府一个有十余个船队,这就是一支上万的精锐啊。”
“说完了,确实有道理,若是没有什么说的,先拖出去打三十板子,明天上个请罪折子,你自己给自己议一下罪,看看自己按律应该是个什么刑罚。说不清楚,明天再来三十板子,回去继续想,想明白了位置。”正统帝黑着脸说道,这贾瑚未必有恶意,但是这张嘴是真给自己惹祸。
贾瑚直接就被殿前侍卫拖了出去,由于明天还要上请罪折子,也就是说这贾瑚不能打重了,最起码得让他明天下的来床。
贾瑚被拖走之后,程士仪才说到,“贾少监说的这事臣没有想到,但是也差不多,那就是蜀王府遍布全国的商队护卫,以及在南洋开荒的大批俘虏。若是这些人武装起来,恐怕就算是九边精锐都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这些人可能就是当年忠勇王去后,那些部曲家将带领的。而且这些世家虽然不如四王八公那样世代联姻,但是到时候,九边的部队不一定能用。现在的蜀王府已经成尾大不掉之势,陛下不可不防。”
“那你们说说,今天这事应该怎么处理?”
程士仪先说,“臣还是认为应该稍加惩戒,大加封赏。对于世家来说,臣有功君有赏,臣有过君有罚才是正道。以罚俸,禁闭,处罚最好,至于赏赐,奉恩侯的宅子,甚至是可以另赐财务,万不可下旨申饬。”
“周卿,你也说说。”
“回陛下,臣以为当处罚贵妃,甚至是背后四王八公,这京营节度使就是理子爵,而这京营就是四王八公的势力,至于贾少监,陛下应下旨申饬,勒令他居家悔过,罢官免职,区区三十板子,太轻了。而对于蜀王应当不赏不罚,功过相抵。而且这京营也必须清理了,若再让四王八公这么折腾下去,这京营战斗力就真的不如猪了。”
“实际说说,如何整顿京营。”
“回陛下,京营应该抽选军中精锐,撤销节度使,改为指挥使,使其有统兵权,没有调兵权,而且京营的后勤则必须另立一部,至于勋贵捐官的事,后汉早有先例。陛下只需另设一军,高荣誉,高品级,但是为虚职,保留国子监,但是设立荫生,名义上与监生等同,也允许科举,但是不给与监生等同德待遇,并且两者分开互不影响,恢复太学,作为监生的学习地方。让勋贵子弟文武都有出路,这样才能把京营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