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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则是她想多了,神瑛侍者本就是脑子有问题的人,只要脑子正常就干不出给河边的花草浇水的行为。而赤瑕真人就把着这点灌溉之恩不放,给神瑛侍者和绛珠仙子结了因果,妄图窃取绛珠仙子的灵性。才有了神瑛侍者和绛珠仙子的转世投胎,为了防止绛珠仙子不服从管理,还特地留了她一魂一魄。结果被周瑶的气运影响,夺了回来,引动天机,把赤瑕真人给劈死了。
至于这块通灵宝玉,本就是补天时无用的石头,被女娲娘娘随手扔在了青埂峰下,年深日久有了灵性,然后被赤瑕真人座下的太虚幻境主人警幻仙姑,派了一僧一道,跑到石头身边说些红尘往事,说的都是些,人间富贵,风花雪月的故事,不觉就把顽石说的动了凡心。这才化作通灵宝玉跟着贾宝玉一同降生,在它经历红尘繁华的时候,顺便给神瑛侍者的转世贾宝玉提供灵性。一旦离开了通灵宝玉,贾宝玉立刻就会变得又疯又傻。
就算是这样,由于贾宝玉脑子本身就有问题,哪怕是有通灵宝玉在一旁辅助,还是常常弄出一些纰漏。对于通灵宝玉来说,它来人世间是来体会人间繁华的,不是来受虐的,贾宝玉摔它一次,这份不满就累积一点,等到它的不满超过某个阈值的时候,贾宝玉就会变成那个脑子有病的神瑛侍者。赤瑕真人也知道这个问题,所以他准备在通灵宝玉彻底安抚不住之前,把绛珠仙草逼死,然后取了灵性,再接神瑛侍者回宫,至于通灵宝玉,爱哪哪去。但是现在,赤瑕真人,已经是死的透透的了。
重新说回周瑶和林黛玉,周瑶听了林黛玉的话,也接过来看了看,两个人现在的学问几乎没有,所以在看的时候,就把所有的刻字当成各种瑕疵。“四表哥这块玉不好,上面全都是各种道道,而且还不够晶莹,通透性也不好,说不上什么美玉,就是一顽石罢了。像我们这种普通家庭,也是看不上这种东西的,怎的四表哥就把她当成宝贝了。若是一时无法周转,妹妹我还是有不少美玉的,回头我让人找找,送你几块。”
贾玫听到后,也凑了过来,看了看,笑道,“小小年纪不识货,这可不就是宝玉吗?所谓玉,美石也,只要是漂亮的石头都可以称之为玉,更何况是如此精品的雨花石。这上面的道道,也是文字,是吉祥话,等过了年,我就找人给你开蒙,省的你空入宝山。快还给你表哥,你若是喜欢雨花石,我让府里的商队去金陵找找。”
周瑶见状就把石头还给了贾宝玉,贾宝玉接过通灵宝玉,呆呆的什么都没说,自己引以为傲的宝玉居然是块石头,还是有名有姓的雨花石,两个妹妹还都看不上。想哭,哭不出来,想跑,又不舍得。于是发挥了传统艺能,砸玉。
原本玻璃想要给贾宝玉挂上,结果被宝玉一把抢了过去,摔在了地上,“什么通灵不通灵,府里的姐姐妹妹都没有,好不容易来了两个神仙似的妹妹也没有,呸,我不要这劳什子东西了,还宝玉,就是一块破石头罢了。”
贾母见状,连忙把通灵宝玉捡了起来,“你若要生气,打人骂人容易,何苦摔这命根子……”
结果周瑶的奇怪脑回路发作了,“外祖母是让四表哥打我和林姐姐吗,四表哥你打吧,只要你敢动我一下,我就让我爹爹剐了你。”
这通灵宝玉是贾宝玉的命根子,贾府很多人都知道,比如贾母,贾政,王氏,贾珠,贾元春,赵通房,贾瑚,贾赦,张氏。因为贾宝玉离了这玉真的就是一个没脑子的废物。所以贾母捡起通灵宝玉来之后,根本没管周瑶说的话,直接就拿着宝玉到一边念叨去了。周瑶耳朵尖,听着贾母念叨的是,贾宝玉是个孩子,也是无心之失,玉大仙不要怪罪,要怪罪就怪罪刚刚多说话的那些人吧。林林总总的说了一大堆,被周瑶施了一点点小手段,整个房间里,大家听的是一清二楚。
贾敏气的要走,而被贾玫拉住了,“母亲从未点名,咱们也不好发作,毕竟有孝道压着呢,而且过会,她说一句气糊涂了,你我也没什么话说。”
对此贾敏深以为然,直接表示这事不能这么算了,以后必然要在其他地方见到报应。而张氏王氏和贾元春就非常尴尬了,你说这话,偷偷的说不行,直接这么诅咒自己外孙女和女儿好吗。王氏没有说话,张氏就开言道,“两位妹妹别放在心上,老太太这是被宝玉给气糊涂了,我这里先替老太太给两个妹妹赔个不是,过会儿,席面上,我亲自斟酒给两位妹妹道歉。”
“大嫂子言重了,老太太好歹也是我们亲娘,想必是一时糊涂,况且,就一普通顽石,还当真有什么灵验不成。若真有什么灵验,咱们府上也不会有这么安稳的日子了,要知道上一块被称作通灵宝玉的还是和氏璧呢。”贾玫挖坑道。这话说的,别拿什么通灵宝玉说事了,真正的通灵宝玉现在叫传国玉玺,你再拿这个说事,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啊。
王氏没听懂,但是张氏听懂了,急忙说道,“正是,正是,就是一普普通通的雨花石,哪里当的了通灵二字,若真的通灵了,太上皇和当今都是圣贤明君,怎么不托生皇家。想必是二弟妹弄得什么小心思,让老太太多疼爱宝玉一点。这事府里府外,都知道,哄着老太太和宝玉一个孩子玩罢了。”
这一段可就是真正的救命之言了,但是王氏完全听不懂里面的机锋,只当是张氏跟着贾玫一起贬损宝玉,这哪能忍,正要上前对峙,只见贾元春一把拉住了王氏,“母亲,慎重,这里面有大干系,回头再说,今天咱们要帮着大伯母和两个姑姑坐实这就是块破石头。”
王氏在闺中就不甚读书,对什么官场关系,各家立场,各种忌讳,甚至是大周的法律,了解的并不多。更多的是学习怎么掌家理事,后宅阴私。所以哪怕是张氏把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她依然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是贾元春,她的教养基本上就是奔着皇帝的后宫去的,所以掌家理事之类的学的不多,但是对于各种忌讳和各种阴私精通的狠,贾玫一点,她立刻就明白了。
所以直接就顺着说道,“倒也不是母亲有什么小心思,这应该是宝玉落草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掉下来的,让接生的婆子误会了。也被婆子嘴碎当成新鲜事物给传了出去,等我们府上想禁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索性我们也没有什么小心思,也就任由他说去吧,咱们府上身正不怕影子斜。”
要不怎么说贾元春,聪明呢,听听这话说的,我们任由他传播,正是说明我们坦坦荡荡,没有邪心。说的多好听。
贾母这个时候也终于反应过来了,自己家居然一直在刀尖上跳舞,“嗨,我早就知道,这是个误会,只是宝玉这孩子自幼聪慧,我是偏疼他一些。刚刚也是我气糊涂了,咱们家世受皇恩,哪有什么大逆不道的想法。”
这个事吧,没人说它就不是个事,皇家也是爱惜名声的。但是只要有人提这件事,就是皇帝心里的一根刺,而且还是带着倒钩的刺,留着不算疼,只是心里不舒服,拔了就太疼了,影响名声。所以远没有贾家众人想象的那么可怕,就是贾玫在诈她们,没想到,这群人的敏锐度这么低。让贾家恐慌一阵,而且时间不会太短,就是不知道,是贾府的明白人出来制止这次恐慌,还是贾府心大的自己度过这次恐慌了,后者的概率大一点吧。
唯有通灵宝玉,在自己琢磨,去报复那几个人,你也敢想,刚刚被人攥在手里,我都感觉到阵阵凉风。真要去算计她们,我觉得我的小命都不一定能保住,以后远离这群人。可惜它想的挺好,架不住贾宝玉是个色胚啊,而且还打小就是个色胚。
中午,贾母吩咐人在大厅摆饭,然后一群丫鬟陆陆续续在桌子上摆了菜肴,还上了一种饮品,玫瑰香露。周瑶闻了闻,又尝了尝,怎么说呢,闻着有花香,尝着挺甜的,说白了就是玫瑰花,榨出汁,掺了蜂蜜制成的,当然也可能是玫瑰精油兑水加蜂蜜。说真的,周瑶真的不怎么喝的上来,化学工业对食品工业的发展促进作用太大了。现在的东西,更多的是占一个原汁原味,真的对上大厨利用各种调味品,精心搭配的东西还是差了一筹。
吃过饭之后,贾玫和贾敏都准备走了,贾母才想到让迎春和探春出来见人,本该是饭前见面的,但是大家都被宝玉的事弄得没有任何心思。贾迎春现在就已经是个比较沉闷的性子了,她亲妈没了,作为婢生女又不能认张氏做嫡母,贾赦基本不管她,贾琏和她也不甚亲热,只有贾瑚会偶尔和她说几句话,带点东西。作为大房的人,独自一个人生活在以二房为首的后院,甚至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怎么说呢,出身就是原罪,张氏也算是大家出身,对于婢生女也是避之而不及的,怎么会上赶着给她变更身份呢。再碰上一个不上心的亲爹,只能说她的悲剧是从出生就开始了。要说是贾迎春是因为亲妈没了,没有人真心为她打算,贾探春就是被这府上,乾坤倒挂,没有规矩给害了。赵通房也是为她着想的,但是整个府上,完全给了她姨娘待遇,偏偏没给她妾的名分,导致无知的她自认为自己就是姨娘,就是妾,贾探春就是庶女。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不纳妾是最高风亮节的君子所为,贾政这种假道学,怎么可能去官府申报纳妾呢?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种风气,这和士族以及朝廷对诸葛武侯的崇拜有关,据记载,诸葛武侯在世的时候,为了突出对妻子的尊重,都不会给小妾买多余的衣服。武侯的哥哥诸葛瑾,更是连小妾生的孩子都不看一眼。你说他们重情也好,薄情也罢,反正从前朝开始,由于对武侯的崇拜,士族对于纳妾的接受度不高。贾探春就成了这种社会风气的受害者之一。
都说善于下棋的人,胸中必有丘壑,但是现在的贾迎春已经能和贾元春手谈几局,甚至是互有胜负了,但是在府里愈加沉默。贾迎春只比贾宝玉大两岁,现在已经算是一个小少女了,各种规矩居然一点都挑不出错来。这让贾玫和贾敏对贾迎春产生了怀疑,不会这也是个穿越的吧。当然不是,这个贾迎春就是妥妥的原装,只是她已经想过自己的处境,只是一直没有找到解决这个处境的办法,只好和唯一关心她的大哥,或者说是瑚大爷打好关系。
贾玫简简单单的和两个丫头打了招呼之后,就不说话了,但是贾敏,毕竟是第一次,而且之前看书特别可怜迎春,所以就又多给了贾迎春一份见面礼,这就是青眼相待了,毕竟给大大小小的主子的礼物都在车上,按着规矩来的,贾敏也只是单单给了贾迎春。
眼看天就要擦黑了,回娘家,没特殊情况,一般必须在日落之前回家,所以,贾敏和贾玫就开始张罗着要走了,临走的时候,贾玫给周瑶说,“你这丫头,在你外祖母家住一段时间,可不要闹着让我来接你啊。”
贾玫的这句话是说,你要尽情的折腾,折腾到,贾府主动把你送回去。但是贾家众人却没有听出这里面的意思,纷纷保证说,一定要让表姑娘,在这里跟在家一样。她们不知道的是,现在答应有多干脆,后面就有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