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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渡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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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罢早饭,队伍集合在村墟大场上。

轩辕大长和众军酋来到墟场,让颛顼主持祭祀天地,以祈祷神明给他们带来胜利。红艳如丹的太阳照临大地,是一个好兆头,天赐良辰吉日,出师定能取胜。军酋和兵士们都很高兴。可是祭祀刚刚进行了一半,忽然看见一片黄色云块向日边漫延,不一会儿竟遮住了整个太阳。这究竟是吉兆还是凶兆?兵士们惶惶然不知底里,都在小声地窃窃私语,轩辕和众军酋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颛顼看了看天,沉思了一会,突然兴奋地说道,“这好!是好兆头,比刚才还好!”众人都不明白,让颛顼阐释天像。颛顼笑着说,“我就等这块黄云遮日呢!你们看,这云遮日,云是黄色的,日是红色的,如今蚩尤攻占共卫鹿野,自称炎帝,炎为火德,主红,而咱们大长爷为土德,主黄,云遮日,黄遮红,不正预示着咱们出师顺利,一战灭了蚩尤吗?没错,天赐良辰吉日,别担心,快点挥军进兵吧!”听如此说,轩辕大长和众军酋才又重新鼓起勇气,决定立即向东南进发。

在谁为先锋的事情上,几个军酋互相争了一番。轩辕大长最后还是决定让自己的儿子禺虢当先锋。禺貌,任姓,先居大陆泽南的任地,后又居大野泽南的任地,最后改居北海一带,是黄帝部落中经常跟水打交道的氏族首领。现在要在大陆泽东南一带打仗,轩辕大长自然就想到了他。第一是他对那一带地理比较熟,第二是那一带河湖水泽比较多,所以让他当先锋,打头阵。其实什么先锋不先锋的,还不就是带路领道吗?现在离真正的打仗还远得很!

对于这一点,军酋应龙并不那么看。他不满意轩辕让自己的儿子当先锋,照理说,在参加这次战争的各个氏族中,他应龙的人马兵丁最能厮杀,是有名的蛟龙军伍,可大长爷竟没有让他打头阵,而仅仅作了一个护驾的中军。轩辕大长和随军巫师颛顼,还有顺路南下昆吾的融吾等人,现在都跟在中军的队伍里。“大长爷偏心眼,让自己的儿子当先锋!”应龙耿耿于怀,一边挥动马策赶路,一边在马上嘟嘟囔囔。轩辕笑笑,说,“咋偏心眼?我的孙子还是左军、后军呢!”

应龙向左右和后面一看,果然不假,那左军的军酋正是大长的孙子始均。右军则由昆仑守神陆吾担当。他们正跟在中军左右,一步不落地前进着。后军则由轩辕的另一个孙子白马压阵。对于白马,轩辕爷最不放心,本来不想让他担当后军主酋的,可挑来挑去没有更合适的人,也便只好让他充当了,不过把他放在后军罢了。

从装束来看,各军都不一样。先锋前军又称“虎军”,穿戴披挂的都是虎胄虎甲。说是虎胄虎甲,其实都是牛皮做成的,样子像虎,虎头虎脑,颇有生气。中军又叫“龙军”,身披龙鳞龙甲,头戴龙头盔胄,青苍苍,亮闪闪,轻捷矫健,跨跳自如。左军又称“熊军”,右军又叫“罴军”,两军的样子都差不多,熊盔熊甲,罴盔罴甲,都黑黝黝,灰糊糊,他们是轩辕部伍中的战车队伍,又合称“车军”。车兵们站在战车上,黑压压的一片,倒也显得精神抖擞。后军又叫“马军”,骑白马,穿白甲,戴白盔,白晃晃,亮闪闪,所以又有人叫它“白军”。

他们沿着太行山东边的大路南下。天黑时分,队伍来到大陆泽西北的柏墟。这里是岔路口,向南一条路,直通炎帝部落的共卫。往东一条路,过河可以抵达河东诸墟。轩辕大长传命各军停止行进,让他们就地埋釜造饭,吃了饭歇息,明日一早分路行进。各军听到命令,连忙停下车马兵丁,埋釜造饭。所幸的是,村墟里的人都跑光了,釜灶是现成的,倒也省事。

吃晚饭的时候,各路军酋都端着碗来到轩辕的行帐里,边吃饭,一边议事。他们的话题大多集中在明天的分路行进上,有的为暂时的分别而露出惋惜依恋之情,有的为不久就要开始的战争而兴奋不已。禺虢说,“东路明天过河,南路明后天也要过河,可这万把人一齐拥到河边,没船没筏怎么过得去?”一听这话,轩辕端着的碗突然停在半空中不动了,愣了半天才又摇头说,“这倒是个事儿,忙忙乱乱,我把这事忘了。是啊,这么多人,没船没筏咋过河呢?”轩辕饭也不吃了,一时陷入沉思之中。

经过一阵冷场,军酋们见船筏一时难以解决,又继续议论起分兵两路的事情。应龙问,“明天兵分两路,是怎么个两路?谁是东路,谁是南路?”

轩辕从沉思中抬起头,说,“你,禺虢,陆吾,你们是东路,或者叫北路,反正是一个意思,这是主力,要顶住蚩尤北上,不让他们进入咱们的腹地。我也跟你们在一起。另一路是始均,白马,这是南路,主要是南下过河去拖住蚩尤的后腿。融吾明天随你们南下,你们把他送过邢东,再拨给他几十个人,然后他们南下有熊,你们过河东进。都听明白了没有?”

众军酋齐声答道,“明白了!”只有一个人不曾回答,他睡着了,他就是白马。众人连忙推醒白马。白马看了看众人,忙问,“都看我作甚?说甚?”轩辕很生气,说,“白马,这是领兵打仗,不是闹着玩的,你大小也是个军酋了,可你比谁的觉都睡得多,还睡不够,这咋行?咋一撂下碗就睡着了?”轩辕又把分兵两路的事重新说了一遍,白马忙说记住了,才算完事。

众人又把话题拉回到过河的船筏上来。说了半天,还是没有一点头绪和着落。正在这时,鹿犄子领着两个人进来了。两人都是老叟,一个白胡子,一个黄胡子。鹿犄子指着黄胡子老人说,“这是本墟的族长,刚从山林里下来。他说全墟的人,有一多半进了山,一少半进了泽荡,还有什么话,你自己跟大长爷说吧!”

黄胡子咳嗽了一阵,费了半天劲,才说完几句话,也无非是刚才鹿犄子转述过的话。轩辕看了看这位族长,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对于自己部落的各墟氏族族长,轩辕爷大多见过一面两面,但时间一长却又印象模糊了。如今的氏族首领也实在混乱得很,有沿袭旧俗仍以族母为氏族首领的,有按照新俗拥戴身强力壮的男子当氏族首领的,也有推举上了年纪的老头当氏族首领的,五花八门,各种各样。这位老年男性族长就属于第三种。轩辕爷让兵士给老族长盛一碗饭来,鹿犄子说老族长刚才已经在那边吃过了。轩辕又问,“那一个老者也吃过了吗?”鹿犄子回答,“也吃过了。这个老人是大陆泽南边河上的船工,上次我跟陆军酋从蚩尤那里跑出来,就是他送我俩过河的。”鹿犄子指了指白胡子老人。

众人一听说是河上的船工,立即活跃起来。这时,陆吾也认出了老船工,说了些千恩万谢的话。老船工忙说,“这是谁跟谁!我那边的人都巴望你们早点到,要说谢的话,我才该谢大长爷!”

“快别说这话。”轩辕接过话茬,三步两步走到老船工跟前,“我正为过河犯愁!”

老船工将大手一挥,说,“这有啥犯难的!我送大长爷过河,你说啥时候过,我就啥时候送你别说你一个人,就是十个八个也没事,一趟不行,两趟三趟还不行吗?嘿嘿……”见轩辕大长并没有因听了自己的话而稍稍高兴,他笑着笑着,停住不笑了。

陆吾向老船工小声嘀咕了几句,“不是大长爷一个人,也不是这屋里的十个八个人,是一万多人哩,除了兵丁,还有车马……”

“好家伙,这么多!”老船工一下子愣住了。

“活人还能让尿憋……憋死!”旁边的黄胡子说话了。一句话没说完,又咳嗽起来。过了一会,又接着说,“一万人也不犯难,大长爷说吧,啥时候过河?”

陆吾说,“明天,明天黄昏一拨在北河口,明天夜晚一拨在南河口。能赶得及吗?”

黄胡子点点头,“这么急?不过这也不难。你们这里有的是人,我墟里有的是家伙,咱们连夜上山砍树,扎筏子,扎它三十五十个筏子,别说一万人,再多也能送过去。”

白胡子老船工说,“这法子行。你们再给我几十个人,我教他们撑筏摆渡,用不了半个时辰就学会了,误不了明天的事。”

听到他们颇有经验和把握的述说,轩辕爷紧锁着的眉头终于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