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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有过的害怕,只要闭上眼睛,我就感觉到那条三头的毒蛇隐藏在黑暗之中,我不敢睡觉,不敢闭眼,更不敢独自一人呆在屋里,阿娘没有办法,只有和李嬷嬷轮流陪着我,顾千章来看我两次,第一次来时,明显是怒火中烧,见我怕得厉害,便压着怒火安慰我许久,第二次来的时候,带着一个药包,说是宫中御医所制,可以驱避毒虫。
顾千章和阿娘都不知道那条蛇有多可怕,在黑暗的酒窖里,那条蛇的行动迅速而无声,我只要一闭眼,它就会找到我……。
好困啊!许久没有睡觉,我困得忍不住闭上眼睛,却听李嬷嬷有些惶急的声音,“小姐,文府来人,小王爷不见了,王爷急得要命,命人传来十二卫,要他们在城中巡查,文夫人想请小姐一同帮忙寻找……。”
“不可,”阿娘的声音尖利得就像刀锋一般,从小到大,我从未见过阿娘发怒,她说话的声音永远柔和,如今日这般愤怒,我从未听到过,“不悔病势如此沉重,文府至今没有一句交待,他儿子丢了,竟要不悔去找,难不成连不悔的命都要了去?”
半晌没听到李嬷嬷的回应,我却觉得莫明心安,只要有阿娘在,无论什么,都不会害了我的性命,这般想着,我沉沉睡了过去。
似乎只睡过去一会儿,我便听见一声惊呼,睁开眼睛,却是予陌,他手上拿着那条三头的毒蛇,蛇身不住的扭动,我瞬时吓得浑身僵直,却见他的手一用力,那条毒蛇已被他捏成肉泥,压在我心头的石块,也随之化为粉末。
冷静下来的阿娘,吩咐人帮予陌梳洗,又命人去文府传讯,得到消息的顾千章飞奔而来,他神情怪异的看着那滩血泥,似乎怎样也不相信那是予陌杀掉的。
待予陌梳洗完毕,我和他坐在桌旁,予陌一边吃阿娘给他做的酒酿圆子,一边干巴巴的说他怎么在胭脂渠找到那条蛇,又怎么把它抓到手,又是怎么回来的,他不会讲故事,那些过程听得我几乎又要睡过去,可是转过身,却见文阁老和顾千章站在屋外,一脸的诧异,似乎不敢相信三岁的他,竟然有这般大的能耐,他们都不知道予陌的秘密,但是我知道,予陌不是寻常人。
在府中歇了两日,我终是缓过神来,天儿已经不知不觉的热了,这日我见自雨亭起水幕,便拿着阿娘做的蜜饯果子,又给予陌传讯,翻墙进钱府,行云流水般进入自雨亭,一见我,钱谦生就一脸苦色,“你怎么又来了?”
我没有回复,予陌已经进亭,我把蜜饯果子放在石桌上,钱谦生双眼放光,“西林,西林,去泡壶好茶,再送一罐蜜水过来。”
吃着点心和蜜饯,又看水幕在阳光下幻化出的各色彩虹,亭下不时有粉色的鱼摇曳着尾巴游过,我一时,竟然忘记前些时日的历险,钱谦生从怀里掏出一颗珠子,“送给你。”
一颗黄色的珠子,散发着淡淡的硫磺的香味儿,钱谦生翻着白眼,“这是我和先皇当年称霸平京城的利器,一切蛇虫鼠蚁避之不及,你带着吧!胆子这么小,还敢去杯莫停偷酒?文老儿发现小王爷失踪,疯一般逼得十二卫的统领差点儿上吊,幸好你们没什么事。”
我没回话,李嬷嬷告诉我予陌去帮我杀蛇的那两个时辰,平京城几乎天翻地覆,文阁老发现予陌失踪,而我又在家里,带着护院几乎把平京城翻了个遍,文贵妃哭得几乎背过气,十二卫和皇城的守军统统出动,听说连端王都被惊动,我从未想过文阁老竟有这般大的能耐,在我心里,顾千章已是顶大的官儿,而钱文两位王爷,就是两个吉祥物。
“这个……,”钱谦生眯着眼睛,“你们买的那坛惊春梦卖给我如何?杯莫停要停业半年,你们那坛酒,有价无市。”
那坛酒放在石桌上,钱谦生眉开眼笑,“你们两个家伙闹事,没想到获利的是我,等枣林诗会的时候,那些家伙还不得发疯一般的想来?”
我眨着眼睛,枣林诗会?
“予陌,”钱谦生斜着眼睛看了看予陌,不知怎的,我总觉得他很怕予陌,那种他想要隐藏,却怎样也隐藏不了的恐惧,“你们可知道文老头儿是怎么威胁十二卫的统领的吗?那可是一出好戏,这老头儿装怂装一辈子,朝中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好脾气的王爷,只有我,只有我知道他的本性,那天在十二卫的衙门,我假装拉架,看着他把出云雀架在十二卫统领的脖子上,双目赤红,‘裴千刃,若我儿子有事,我定要你十族陪葬!’,好气势啊!”
这老头儿虽然是王爷,年纪也不小,但从这幸灾乐祸的神情来看,他也比我和予陌大不了几岁,我冲他翻了翻白眼,又见他意气风发的说:“还有文予曦,就是你姐姐,那可是真哭啊!哭得皇上的心都碎了吧!五万两白花花银子的赔款,竟然走的内府,可惜啊!我那不争气的女儿,自打进宫,一钱银子没给老父亲挣回来,老父亲还得倒贴啊!”
“听听,听听,这竟然是夜朝铁帽子王爷说的话,”伴随着这爽朗的声音,钱夫人捧着一个漆盘走进自雨亭,她怜爱的看着我和予陌,“你们吓坏了吧!这是昨日老钱在城外猎得的两只锦鸡,我让他们烤熟,给你们补补。”
说完,她转头看着钱谦生,“我说老钱,你也老大不小,见天儿对着两个孩子大放厥词,你今日在府中幸灾乐祸,那日陪着文王爷,把平京城的天儿都掀翻了,十二卫看见你们两个家伙都恨得牙痒痒,若让你赔那五万两,你不得心疼死啊!还指望咱闺女给你挣钱?得了吧!”
听着钱谦生和钱夫人聊天,我突然觉得好羡慕,如果顾千章和阿娘也是这般相处,那阿娘一定不会郁郁寡欢的。
“不悔啊!”钱夫人突然感慨道:“那一日,我也是首次见东柳君发怒,她护着你的那般模样,直如掉进陷阱保护幼兽的母兽,那般绝望的疯狂,连文王爷都吓到了,你长大后,可真得好好待东柳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