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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焚天(1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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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夫子的药极好,文阁老和贵妃的伤势用药后很快便好转,文阁老知是用郭嘉给我的伤药,只是询问我的药是否够用,得到肯定的答复,便默许下来,他与钱谦生非常忙碌,我只知道有很多人前来求见,可是最初见那一日外,虽然每日钱谦生都会来探望我,但他再未提过端王起兵之事。

每天早晨,我会带着小宫人到潮汐院,帮助钱文两位夫人照顾贵妃,傍晚时分,我再回清庐院,我将前半年阿娘写给我的书信一一整理,认真阅读,希望能从中得到有用的信息。

我整夜的无法安睡,我总是期待阿娘能到我的梦中,告诉我一切,或者我自梦中醒来,阿娘还在,两位贵妃仍居深宫,一切都如往常一般。

这日雪霁,贵妃终是可以下地行走,她左腿的伤势极重,只能依赖旁人搀扶,可是看她竭力让自己站稳,然后慢慢的,慢慢的行走,虽然满头大汗,她仍然很认真,到得傍晚,她站在院门口,钱文二人一出现,她便如孩子般的笑着,“爹,文叔,我能走了。”

那一天,我没有看阿娘的书信,我总是在想,在钱谦生口中那个怕打雷,怕下雨,怕树叶掉下砸伤头的女子,在那一日是怎样的孤勇,为保护文贵妃,六指尽断。

我终是睡过去,在梦中,我听到那个声音对我说:“做得好,你终会成长,就如你阿娘和那个女人一般,她们为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有无穷的勇气。”

“你是谁?”我在梦中这般问他,“我做过一个梦,梦里有一个人,骑着九头的大蛇,那个人是不是你?”

声音沉默下去很久,我以为他不会回应的时候,他终是应了,“我叫魔渊,是魔界的大君。就是你的那个梦境把我召唤出来的,千年前,我被天君以十万天兵的性命封印在太极图中,我的魂识一直浑浑噩噩,直到那一天,我听到你说话。”

这的确是个梦,我告诉自己,这声音是我臆想出来的,我看过四部搜神志,里面奇幻诡异的世界里,中州大陆的确分为天、魔、人三界,冥界独立于三界之外……,是个梦,我对自己说,它只是一个梦。

“魔渊,你上次说你带着敢死队进入北方沼泽,与相柳交手两轮,它便逃到沼泽深处,你是如何找到它的?”

“那是初次出征,我第三次要进入沼泽时,极乐城传来信息,城中有人叛变,”魔渊的声音突然有些悲哀,联想到上次他刻意的提到他姐姐,我心不由有不好的预感,“我们赶回极乐城时,叛军已经占领东门,他们将我姐姐一家绑到城楼之上,逼我投降。

我和弟弟自幼便由姐姐一手带大,她的恩情我不能不报,所以我准备投降,就在我要下骑的那一刻,我看见姐姐和姐夫一人抱着一个侄儿从城楼上跳下,那个时候,我真恨我自己要把极乐城的城墙修筑得那般高!

待我赶到近前,姐姐和姐夫已死,侄儿虽然身受重伤,但性命得以保全,我想他们一定是事先商议过,不想让我为难。

随后,我在侄儿怀里看到姐姐留的书信,果如我猜测的一般,她与姐夫被擒之时,便已商议妥当,我们白手起家不容易,魔界众人互相残杀的根源是四分五裂,姐姐不愿意自己成为我一统魔界的障碍。

她在信中,要我照顾好侄儿们和西城姐夫前妻留下的孩子,她说部落的旗帜她重新做好一面,她希望有一日,那面旗帜能够飘扬在天罹平原,碧潮草原再无流离失所的孤儿,我们的部族会随着我们一直永存。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在极乐城下坐一整夜,我想到我的父母,我想到我们离开碧潮草原发生的种种,我想到姐姐,我想到白泽对我说的话,我没有哭,我的心痛你应该懂,我的姐姐对我而言,就如同你阿娘在你心中的位置,她们都是为保护我们而死。

第二日清晨,我亲自筑起一个火葬台,我把那些树,一株一株的从林中伐下,然后拖到极乐城下,将它们垒成高台,我把姐姐和姐夫放在台上,然后举火点燃木台,就在木台燃烬,轰然倒塌的那一瞬间,我告诉极乐城中的叛军,给他们一柱香的时间投降,否则他们将无人生还,哪怕他们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追杀他们。

那些怂包,不到三刻便打开城门,我将叛军的领袖们抓到火葬台前,一刀一刀的活剐他们,他们的惨叫响彻云宵,在姐姐死的那一刻,我已经抛弃所有的温情,余下的,是一个坚定实现魔界统一的人,那是我对魔界所有人的承诺。

清理完叛军,我背着姐姐和姐夫的骨灰回碧潮草原,部落坟场上的草郁郁葱葱,我在父母的坟旁挖一个坑,将姐姐和姐夫的骨灰埋在里面,我告诉姐姐,她回家了,回到父母的身边,我死之后,也会到这里。

我将长螣留在极乐城,第二次带着敢死队进入北方沼泽,也许是过于心急,这一次,我甚至没有找到相柳,被那个狡猾的家伙带着在沼泽里不停的绕圈,我异样的心焦,不小心,又着那个家伙的道儿,一行人,陷在沼泽中,几乎全军覆没。

我告诫自己不行,便带着剩余敢死队退到沼泽之外,我总结前两次失败的经验,摸索出相柳行动的轨迹和第二次失败的关键原因。

那年冬天,我第三次进入北方沼泽,这一次,我没有带敢死队,而是自己进入北方沼泽,我发现相柳在冬季行动会变慢,有的时候,他会长久的睡去,这个时候,我才有机会收服他。

果然不出意外,这一次,我在沼泽终于与相柳会面,他在睡眠中仍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当我的长刀划破他的尾巴那一瞬间,他醒过来,但是他没有做任何事,只是对我甩甩尾巴,他的血洒在我身上,我立时中毒倒地,而相柳,则轻松的逃进沼泽之中

我在地上躺了三天,身上长满大疱,那是我离死最近的一次,我甚至想留个信息给长螣,让他把我埋回碧潮草原,就在我最绝望的时候,白泽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