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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奶奶上前含泪道:“公主息怒。他一个奴才哪里敢拦阻主子。”
“奴才不敢,你呢?你是死人么?”
大奶奶垂头:“妾不知道。没人告诉妾。”
公主勃然大怒。偏这会子,范大爷口里喃喃说了什么。公主登时撇下奴才儿媳赶到炕沿:“儿啊,你说什么?”
范大爷倒给面子,又喃喃了一句。这回公主听得分明,他说的是“淑荃”。霎时呆若木鸡。半晌失声喊道:“莫非咱们家果真有阴气?我儿让女鬼给缠上了?”
“胡言乱语!”范驸马皱眉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我儿惦记读书。”他压根不知道淑荃是一位姑娘的名字。
张御医眼观鼻鼻观心,权当自己是个聋子。
不多时范二爷赶回来,劈头挨了母亲一顿训斥,溜到角落拉着他哥的两个小厮打听情形。范驸马直直看着他。他茫然无措,欲谄笑两声又觉得不对,只得垂手立着。驸马爷长长一叹。
一位老仆忙上前低声道:“二爷,二爷当陪着张御医才是。那位乃国中圣手,总是管事陪着不合适。总不能驸马爷陪他吧。”
“哎呦!”范二爷跌足,“我没想起来。”忙去外间招呼。
张御医重新给他交代一遍,告辞离去。范二爷送出府门,顺带跟下人盘问经过。及听到“淑荃”二字,直打了个激灵。“该不会是她缠上大哥哥了?”稍作犹豫,打发随身小厮快去请不明师父来,人在王子腾府上。
公主府闹得鸡飞狗跳,自然不得闲耳听外头的事。二老爷连午饭都没吃,快速拜访了多位族老。
这爷们径直说,家兄府中阴气极重、二侄儿昨日做了何等好事。遂与族老族少一同批评范小二糊涂,说话不顾场合。然后才说今日上午公主到我家,栽赃给我母亲个莫须有之罪,逼她老人家去庵堂修行。无仇无怨、和和睦睦,我母亲咒姐姐作甚?当时我正在姐姐处玩儿,姐姐嬉笑如常。若我母亲果真请仙姑咒死她还被她发觉,焉能半个字不提?不明法师大战通天教主的关门弟子,可知修为深厚,确乃当时活罗汉。人家明明白白告诉了,要做道场、要做百日道场。做不就完了?又不是出不起那个钱。大嫂虽贵为公主,且不说世上安有这般对待婆母的,单说我母亲修行能顶事么?只怕她自己修行还更强些。
族中众人一听,这个必须二老爷有理、公主仗势欺人。纵然婆母是个后妈,从嫁入范家大门到如今几十年,并无对你丈夫不住之处。
不免派人上五城兵马司打听,昨天范小二究竟说了些什么。衙役们自然是唯恐人家不知道自己知道,添油加醋好大一通忽悠。不明和尚分明懒懒散散、随口而言,被他们说成悲天悯人、苦口婆心。分明是和尚主动扯八卦,被他们说成让范小二再三相逼、不得不告诉。
只一个下午的工夫,范氏族人已就此事刻下了条理清晰、细节明了的第一印象。两个仙姑——那是公主两口子随手寻的借口,必无此事。
偏范大爷夜栖水榭邪风入体的事儿,也紧跟着他二叔的步伐传了出来。大伙儿一瞧,哎呦可不正是为阴气所害么?这个需哄不得人的。愈发对二老爷的话笃信不疑。
那头不明和尚被范家的小厮跪地磕头强请了来,一径进了范大爷屋子。这厮进门就喊:“范小二你什么毛病?贫僧忙得飞天遁地……阿弥陀佛。”卧槽好大阵仗!
范小二顾不得诸多礼仪抢上前来,抓着他的胳膊就往炕前拽:“快来看我大哥哥!可有邪祟缠他?”
薛蟠一瞧,不用量体温,光看脸就知道是高烧。床上地上几滩药渍,旁边还有大半碗黑乎乎的药汁子,多半是药喂不进去。乃皱眉道:“汤药药效缓,先物理降温。打几桶冰冷的井水进来。干净白布巾子备下。有俄罗斯伏特加酒没有?喀秋莎牌的。”这是薛家提炼的最高浓度白酒。
奴才连声说“有。”
“取来。再取些干净棉花。女人都出去。兑出温热的淡盐水和淡糖水待用。范小二,待会儿我说什么你做什么。”
他气势太足,范小二忙不迭答应。连范驸马在内,没人敢问一声。昌文公主领头老老实实退了出去。薛蟠问何时开始烧的,小厮说上午发现已经浑身滚烫。薛蟠咬牙。若从后半夜算起该有十几个小时了。随口骂了一声“见鬼!”
满屋子人齐刷刷打个冷颤:他们以为屋中真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