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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灵沉默地放下了茶杯,不禁瞥向了一旁的花姒。
花姒是花楼里长大的,所以花楼里的手段她肯定清楚,所以既然说的是外出,那也就是说那些花魁的死,是外出造成的。
另外——
很亮的屋子,安静地坐了一夜,这岂不是在作画?
等于这次画圣观礼之后,花魁还会偷偷溜出门让人作画?
作画卖钱?
而花楼里的妈妈,知道花魁溜出门作画却不管,还保守秘密?
鬼夫子敛眉,眸光微沉地问:“花姒姑娘,你死后还流连在这藏花楼里,那你是否见到过云茶是怎么死的?”
“见到过。”花姒眼神真挚,“美死的。”
此时白素已经打了一圈人回来了,听到花姒的话,拧眉嘲讽:“你敢不敢再胡说八道些,难不成她起床照了个镜子,发现自己太美了,于是吓死了?”
花姒抬头看向白素,认真点头:“是的,我亲眼见到的,她尖叫了一声就倒地死了,而且死不瞑目,眼睛睁得老大了。”
白素拧眉坐下,将扇子丢回给鬼夫子,无语地问:“你说真的?”
“真的,她好像吓得特别狠,声音好大,好多人都上来了,冲进了屋子里。妈妈走过去看了一眼,直接让手底下的人用席子一裹,说要扔出去。”花姒不禁露出一个害怕的表情。
鬼夫子抓起扇子,忙问:“花姒姑娘既然亲眼见到有花魁身亡,为何还会以当花魁为执念,留在了这藏花楼?”
“当花魁有好多钱!”花姒瞪大了眼睛,十分艳羡,“虽说妈妈故意扣下了还不少,但是送给花魁家人的也不不少,再说了,虽然女儿没了,但能有那么一大笔钱,他们可高兴了呢。”
褚灵有些无语,最倒霉的还是这些女子。
花姒此时又道:“云茶死了不久,妈妈就让人随便打扫了一间屋子,安排下一个人住进去了,房间里还有云茶恩客送的首饰,下一个还能接着用呢。”
白素拧眉:“这什么吃人的地方。”
鬼夫子此时又问:“所以,每一个女子都是这样,巡街当日由画圣来作画,而后六天,每日溜出去让人作画,第七天照镜子发现自己太美,于是吓死了?”
花姒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每个女子都是这样死的,但是她们是不是出去找人作画我不清楚,我离不开藏花楼。”
翠喜抓着花姒地胳膊问:“你身上可有伤?”
花姒摇头。
翠喜奇怪了,“你见到花楼里的妈妈,然后你就死了,难不成是吓死的,所以身上没有伤?”
花姒苦想了好一会儿,“只记得妈妈拉着我的手,带着我去了她的屋子,说要奖励我一个簪子然后我就死了。”
翠喜放下旺财立刻凑过去,在花姒不解的眼神中,看着她的脖颈,又扒开她的头发看了,然后一脸失望:“没有伤口啊,还真是吓死的?”
花姒扒开翠喜:“我没受伤,我身上没伤。”
褚灵摩擦着茶杯的杯沿,将花姒的话串联起来可以得出,花楼妈妈对于花魁外出找人作画是知情的,甚至可能就是她牵线搭桥。
而花魁外出找人作画,是为了钱。
“大人,大人!”万三金喊了好几声,而后抓着傅轻玉的扇子敲了一下褚灵的胳膊,“大人,没听见吗,开锁了。”
褚灵回神似的嗯了一声,然后抢过万三金手里的扇子,还了一下回去。
诗语明显有些紧张地绞着手,眼睛看向里面的那扇门,“我还是头一次亲眼见到画圣作画呢。”
“诗语姑娘别紧张,大家都是第一次见。”上官实说罢,便准备起身,将桌子往前挪一挪,好方便大家观看。
只听得咔哒一声,里面门的锁被打开拿下,一个躬着的身影,将门缓缓推开,露出里面的景象。
如南宫寒所说,那其实是一个圆形的场地,只是画圣所做的位置挨着他们更近,而花魁安排的地方,也离他们很近。
至于那半边,其实看不太真切,所以画圣还没过来,他们便伸长了脖子,找寻最佳的观画地点。
万三金感叹一声:“好亮啊。”
褚灵点头,确实很亮,加上画圣画画的地方都是白色,衬的更亮了。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热闹的声音传出,赞叹惊呼的声音混在一起,如山呼海啸一般。
紧接着褚灵便看到一位身穿一件密织银丝云纹曳地白色长裙的女子正缓步走开。
女子双眉如云罩眉峰,淡而雅致,双唇轻点朱红,提色而不娇媚,加上她发髻乌黑,发髻松散,自有一种病西施的味道。
那女子来到位置上之后,缓缓坐下,眸光微转,看了一圈。那眸光如秋水,却染淡淡哀愁,叫人见之难忘。
“她叫云柳。”诗语轻声道,“与我一般大,来了这楼里半年了,花车巡街得了五百两,这次作画,还能另外得一千两。”
“这银子得了,是回去赎身吗?”褚灵问。
诗语苦笑着一低头:“要先去赎家人,把家人一个一个赎出来,最后才轮到自己。”
褚灵沉默片刻,低声问:“若,云柳最后也死了呢,死了就没办法赚钱赎家里人了。”
“若是死了,妈妈会再添一万两,若是不死,便老实待在楼里,好好赚钱。妈妈说了,这世上就没有钱做不到的事儿。”诗语说着,有些羡慕地看了一眼云柳。
褚灵偏着身子,支着下颌望了过去。
圆台上的云柳看起来非常不适,但是却努力地摆出一张笑脸,安静地等待着。
“好想给她些银子啊。”万三金轻声嘀咕了一句。
“可以给的,这算是额外的收入,有的大方的客人会给的。”诗语急急开口,末了又觉得自己很是失礼,于是立刻跪下拜罪,“是诗语口快,并无他意。”
万三金赶忙示意上官实将人扶起来,安抚道:“我们都没有生气,只是觉得云柳坐在那儿有些不舒服,为何还要笑,是不是缺银子,所以想给些。”
诗语慌乱地擦去眼角的泪,“万公子,缺,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