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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一时陷入了安静。
褚灵缓缓站起身来：“明日白天再整理吧，去吃晚膳吧。”说着，便要出门。
万三金拉了一下褚灵的衣袖：“大人，一个卷轴里就这一个人活着，那是不是代表临了他叛变了。”
“怎么能说叛变呢，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褚灵意有所指，让两人赶紧跟她吃饭去。
苏和拉着万三金往外走：“洪叔说得对，祸从口出。”
万三金无语：“在自己家还不能胡说八道了？”
“走吧！”苏和无奈拉着人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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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膳后，褚灵便让大家各自休息，明日再忙。
等回了自己屋子里之后，将能点的油灯点了，又坐在了那些书册前，随手拿出了一本。
“夫子你看，天下知把这位官员六月十九曾去外室那里过夜，都调查的一清二楚。”褚灵道。
鬼夫子怔了一下：“六月十九是先皇后忌辰。”
褚灵眼睛一亮：“给他记一笔！”
白素看向鬼夫子问：“您打算做什么？”
鬼夫子半蹲下来，手轻轻穿过那些书册，顿了顿后，收了回来：“这个朝堂既然不作为，那何必让他们维持表面的平静呢，就该撕了上面的一层皮，让所有人看清楚内里的腐烂和不堪。”
“那样，京城会乱。”白素说着，看向垂首翻开册子的褚灵。
鬼夫子缓缓起身，“京城乱了，就会有人开始出手了。”
褚灵抬头看向鬼夫子：“其实，京城本来就很乱，毕竟各家都在争，还有人浑水摸鱼，到处站队。所以还不如更乱一些，也好加快这个朝堂腐烂的速度，不破不立嘛。”
鬼夫子轻笑：“就是如此。”
“夫子该不会是趁乱给自己报仇吧。”褚灵笑问。
鬼夫子点头：“有这个想法。”
褚灵一下子就激动了：“那夫子准备怎么开始动手？”
“第一件事，破了藏花楼的花魁案，并且将轩辕家拖下水，而后根据轩辕家所延伸出去的线，一个一个地将暗线挖出来。”鬼夫子道。
褚灵盘膝坐好：“只动轩辕家？”
鬼夫子点头：“轩辕家是太后的母家。”
褚灵吃惊地瞪大双眼。
“我记得洪石渊说过，太后和圣上并非亲母子。”鬼夫子道。
褚灵点头，洪叔说过。
鬼夫子干脆也盘膝坐下，挨着一箱子书，跟褚灵说起了以前的宫廷秘事。
“洪石渊说的其实也很详细，我便再补充一些。”
“前圣上大概过了五十之后，精神开始变得不正常，暴虐嗜杀，甚至一个不如他意，他便屠尽官员满门也是有的，所以前朝后宫之人，那真是如履薄冰。”
“前朝其实也有太子，但是因一次贺寿送礼不当，被认为是想谋权篡位，于是便直接杀了，连皇后也一并被牵连。后，前朝圣上又痴迷炼丹，最终中了丹毒身亡。”
“而那时的后宫之中，太后不过是个贵人，圣上不过是一个不受宠妃子的儿子，当时谁也没将这两人放在眼里，正准备摩拳擦掌，准备争位。”
“在那样的后宫里，太后一个小小贵人，硬是靠着拉拢轩辕家的一支，杀出重围，辅佐圣上登基，自己也坐上了太后的宝座。而后为了维持自己的统治，直接将朝堂上一批不服气的人都杀了，甚至四大世家她也无所顾忌。”
“等太后稳住前朝后宫，科举选才，再次充盈朝堂之时，她不过才二十五，而圣上刚刚十六。”
褚灵不禁惊呼一声：“好厉害的女子。”
“她的确手段厉害，为了自己坐稳位置，也做了许多事，我就不一一赘述了，总之，不要把她当做是普通老太太，即使她年纪大了，她也是大周最有权势的人，甚至我敢说，就是圣上，也不会跟她正面冲突。”鬼夫子面色微凝地道。
“那夫子还要先动轩辕家？”褚灵奇怪地问。
鬼夫子点头：“不仅是因为太后当年故意引诱暗杀，还有一点是，咱们猜测白浊行是太后的人，那白浊行杀南宫绝，就有待商榷了。”
“南宫荣是当年出卖前太子的人，而现在他是丞相，且圣上很是信任南宫家”褚灵轻声说着。
白素听懵了：“什么意思？”
褚灵有些震惊地看向鬼夫子：“夫子，难不成太后和圣上之间出现了裂痕？为什么？”
鬼夫子望着褚灵：“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同伴，一个大周，只需要一个君主。”
并不需要两位决策者。
“可当时太后交权，又相安无事地过了这几十年，临了都老的要死了，开始争了？”褚灵不明白。
“当时太后交权，看似是主动放权，但其实更多的是无可奈何而，大人你应该也猜出了我和白素的身份，那我便跟你说，其实前太子所办之事，太后也是会过问的。”鬼夫子道。
褚灵舔了舔干燥地唇，只觉有些心慌：“说是后宫不得干政，但其实太后一直在干政，甚至圣上也没办法。”
一个大周，有两个君主。
但是二人算是合作愉快，一直以来也都是，但有个人打破了这个平衡。
“前太子！”
褚灵忽地开口：“所以，前太子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平衡，让两个人都意识到总有一天，两人都会失去权力。”
“拥有过权力的人，怎会舍得放弃。那真是我为天，其他皆蝼蚁。”鬼夫子苦笑着望着屋顶。
真是，太可笑了。
“所以看似是四王相争，但其实是太后和圣上在争两人一大把年纪了，争到又能怎样。”褚灵还是不理解。
“所以，必须要乱，必须要让他们将争斗摆在明面上，否则一直这么来来回回的斗，苦的是百姓。”鬼夫子拧眉。
褚灵点头：“我明白了。”
所以第一个下手的便是轩辕家，而轩辕是太后母家，这案子若是办了，那岂不是代表着圣上正式跟太后宣战了？
“也不知道圣上被我摆了一道是什么想法，反正我挺开心的。”褚灵道。
鬼夫子望着她：“我们只办案子，不牵扯太深，盯好风吹草动，伺机行动。如此，才能全身而退。”
褚灵握拳：“我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