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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几人将黎半娘和楚卫恩放在榻上。
两人浑身发颤,额头不断沁出大颗汗珠。黎半娘是有意识的,不断喃喃道:“冷……。”
楚恭礼抹了楚卫恩额上的热汗,又看了看黎半娘,十分担心道:“杜夫子,这……为何她俩冒的是热汗,却依旧觉得寒冷?”
杜如愈道:“此毒毒性极寒,服毒者热在皮肤,寒在骨髓,外表沁出热汗,内力却如身处酷寒冰洞,冷彻心扉。”
他分别给两人喂了一剂药,继续观察二人道:“我已给二人服了驱寒之药,能缓解一些骨髓寒意,只是这毒……”
楚恭礼道:“这毒如何?”
杜如愈叹了口气道:“此毒若以液、膏体制成,渗入人体,我还可通过驱出毒体来研究出制毒之料,以此制作解毒药剂。可它恰恰是以香气放出,气体转瞬即逝,难追根源……”
突然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道:“这有何难,问问这姓梅的女子便是。”
说着,柳辰儿和边野将一五花大绑的女子押了进来,正是梅落香。
梅落香一进屋内,便哎呀一声,双脚故作一软,跌在地上道:“各位老爷,唤奴家进来作甚?”
柳辰儿道:“你这香毒用何原料制作?快快说来!”
梅落香掰起手指,数了几味寻常的药草,便摇头道:“一共上百种原料,奴家当真是记不清了。”
榻上两人突然一阵呻吟,从鼻孔里流出血来。
楚恭礼乍见到女儿惨状,一改往日的温和,踏过来一手掐住梅君子的脖子,双眼通红道:“快说!”
梅君子不怒反笑道:“楚宗主莫费心了,此毒乃是我花了数年精心炼制的奇毒,中毒者每间隔半个时辰,耳鼻嘴眼便有一孔流血,待到三个半时辰过去,七窍留血,便会暴毙而死。”
“你……”楚恭礼失声道。
青雉将稚羽剑拔出,横在梅君子脖子上,冷道:“莫废话,快说制毒原料。”
却听身后的杜如愈长叹一声道:“她说的是对的,莫说是不知道药方,即使知道了,三个半时辰确实也没办法研究出制药之法。”他说起话来温温和和,不急不缓。
楚恭礼听到此话,跌跌撞撞回到榻前,颤抖地抚摸着楚卫恩的脸,喃喃道:“不可能,我的恩儿不可能就这般……”
正一筹莫展之时,沈山水和纪中行从内室踏出。沈山水看了眼地上的梅君子,对杜如愈道:“杜夫子,解药不在她身上,或许会在我和青雉身上。”
“此话怎讲?”杜如愈惊问道。
青雉听员外这么一说,立即意识到什么,急忙补充道:“对!对!这女子方才放出毒气来,我和员外都多多少少吸入了那气体,身体却并未有异样。”
梅君子脸色一暗,看了一眼沈山水和青雉,咬牙切齿,并不说话。
“这……”纪中行大惊道:“你们也吸了那毒,却未中毒?”
沈山水点点头,走了过来。抬起右手腕,拂开袖子,递到杜如愈面前。
杜如愈探了探他的脉搏,觉有些不对劲。他琢磨片刻,又伸手去探了探青雉的脉搏。
屋内一片安静,只烛火霹雳响着。众人皆静屏呼吸,等待杜如愈的答案。
纪中行悄悄走到杨定宗身前,对他嘱咐了些什么。杨定宗脸色微变,一言不发地点头出去了。
杜如愈在二人手腕处来回探测,一盏茶功夫后,问道:“两位公子平时可有服用什么特别之物?”
沈山水摇头道:“除了一日三餐和日常茶水,平日里并没有吃过什么特别食物。”
杜如愈道:“我观两位公子五脏六腑并不与他人有异,只经络穴位通畅无比,神清气爽,更无一丝浑浊。” 他说完,突然眉间一展,悟出什么。
杜如愈看了眼梅君子道:“我知道了,这女子的毒乃是气体,自鼻内进入身体经络。被下毒者一旦运气,堵塞经络引发挤压,便会将毒气集聚在全身经络,从而导致毒发。”
他又道:“常人经络因练武运气或者日常饮食呼吸多有杂质,但两位公子体内却健康通畅无比,我猜这便是此毒入经脉后无处寄居,从而在体内消逝,未引发中毒的原因所在。”
“此良态非几日就能调理而成,两位公子好好想想,平时在食饮上可有什么特别之处?若能找到这平日服用之物,或许能快速制出解药,为楚姑娘和黎半娘疏通脉络,清楚残余毒素,即使一时治不好,也能缓解毒性和症状。”
梅君子在一旁亦暗自听着,听到杜如愈如此说,突然想起了她在隔壁房间绑架那姓文的丫头时,她闻到迷药后快速将茶水倒到手帕里掩住鼻子的动作。
她目光悄悄落到了众人旁边桌子上的一盏茶壶,心惊道:“茶水……是那丫头!”她眉头一蹙,暗忍着没有唾出。
然而,她的眼神却被一旁的柳辰儿捕捉到。她看着那茶壶,认真道:“沈员外,您这茶水……”。
梅君子侧头抬眼白了她一下,没有说话。
沈山水见她如此表情,猜出几分,径直走到桌子面前,拎起茶壶缓缓倒了一盏茶水,递给杜如愈。
“如何?”楚恭礼忧急道。
杜如愈品了一口,又品了一口,道:“这茶……”
“此茶叶乃是我辰渊宅的云雾青,夫子可是品出什么问题了?”青雉道。
杜如愈摇摇头道:“并非是茶叶的问题。公子这茶,平日是谁煮的?”
沈山水道:“茶水皆是我家……”他突然顿了顿,莫非是……
青雉急接道:“我们的茶水都是相逢煮的。莫不是她在煮茶叶的时候加了什么?可我们平日饮用,并非发现茶水有加什么特别的味道?”
楚恭礼一听,忙道:“沈员外,文姑娘在哪儿?快请她出来说说啊。”
楚恭礼一开始便将精力全专注于自家女儿身上,全然没有注意到文相逢此时亦是晕过去了,正躺在内室沈山水床榻之上呢。
听得沈山水解释,楚恭礼眉头再次忧郁地蹙起来,忙道:“那便劳烦杜夫子先去看看文姑娘罢,将文姑娘弄醒,我的女儿才好有些法子治……”
杜如愈听他之言有理,也便看向沈山水,以表请示。后者自是点头,将杜夫子引入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