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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啊……”白萦心望着谢修缘喃喃自语，在场的人只有她看得出来，谢修缘这是顿悟，要从修身破境达到立心了。
怎么了？”陈玄转过头，小声的问道，他自然看的的出来谢修缘正处于一个关键的时刻，应该是要破境了。
“没什么，他…要突破了。”白萦心轻轻摇了下头，有些敷衍的回答着，脸上神色无悲无喜，像是习惯了掩饰，只是陈玄感受的出来，她有些失落。
而正在此时，谢修缘身上的变化也接近尾声，没有什么神妙的显现，只是他身上的气质陡然一变，少年意气似乎更加显著锐利，颇有种不坠青云之志的感觉，而他双眼也更加炯炯有神，犹如獬豸，像是能够震慑心怀鬼胎之人。
“想不到啊，时隔许久，吾父的教诲还是言犹在耳，令我震耳欲聋，当初真是荒废了他的一番苦心。”谢修缘叹了口气，有些悔不当初。
“没事的官人，你最近不常念叨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现在领悟这话也不晚呀。”芸娘在一旁柔声安慰道。
“说的是极，不过将军大恩大德，解遇无以为报，以后若有用得上在下的地方，自当肝脑涂地，万死不辞！”谢修缘再度起身，诚恳的躬身说道。
“官人之愿，也是芸娘所愿。”谢修缘如此，芸娘自然也是起身相随。
白萦心的目光落在芸娘身上，双手又不自觉的攥在了一起，克制着心中的漾起的羡慕。
“好了好了，当初没有你们，我说不定也会渴死呢，坐下来说吧，说说你们怎么到濮南城的吧？”
陈玄望了白萦心一眼，开口制止了谢修缘两人的动作，转移起了话题。
“这个还得多谢将军的那滴血，封住了官人的气息，然后我们就在荒野里走走停停，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魑魅魍魉，后来遇上书院一位先生的马车，便被捎上一起同路。”芸娘颇为感激的说道。
“之后在车上，我与那位先生交谈了不少，谈吐还算过人，便被他收入了门墙，也算是种万幸吧。”
“因为在那时，芸娘的身份就被先生看了出来，但是他并没有不问缘由的出手，而是了解过往后，反而替芸娘将妖气封印了下来，不然在进城门之时，就被辨妖境认出芸娘来了。”谢修缘有些庆幸的回答着。
“连画皮也无法隔绝妖气吗？”陈玄有些惊讶，因为当初他也没有看穿画皮，现在也是，当然也可能是那位先生的封印还在。
“不行的，人之躯壳都有精气外泄之孔漏，自然也会散发出微不可察的妖气，将军眼下看不出来，是因为先生的封印还在，所以我眼下尚可平安无事。”芸娘摇了摇头，解释道。
“这倒也是，不过我记得城内高墙也有人圈养妖物，好像是叫什么慧异门，他们应该有合法的手段，不过若是真有意外，可以报我的名号，兴许会有用一些。”陈玄思索着说道。
“应该是有用的，一般这种情况，处理最多的就是落枭营，书院这边就不用说了，就是面对白云观和空若寺要小心些。”白萦心也附和道，并没有因芸娘妖物的身份惊讶。
“有关慧异门，先生也有说过，过几日，我拿到他的手书，前往慧怡门登记一番就好，只要上了记载，被发现也不会闹出什么大事。”谢修缘点了点头，像是早就考量好了。
“如此那便好。”陈玄松了口气，谢修缘能安顿下来就成，他可不想自己见一个书生克死一个。
再度寒暄交谈了一番，用过膳，谢修缘和芸娘便也要回书院了，因为书院条令是严禁晚归的。
而来到门口，谢修缘使了个眼神，将陈玄叫到一旁，而白萦心则和芸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怎么了？连芸娘你都避开了？”陈玄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就不是因为我了，而是关于你了！”谢修缘郑重的说道：“起初白小姐托人找来的时候，我就有些懵，不是因为听见了你的名字，而是因为白萦心这三个字在书院中的过往。”
陈玄没有说话，而是等着谢修缘继续说道：“即使是我的恩师，他谈起白萦心，也是连连感叹了三个可惜，因为她是最有天赋，但又是最没天赋的。”
“她从八岁入书院，共读了九年，她近乎将书院中所有圣贤典籍翻阅了一遍，堪称是读书万卷，但偏偏她连最基础的修身都无法踏入，这简直太讽刺了。”
“所以她刚刚见我破境，才忍不住开口，换做任何一个人，无法修行，估计一两年都会放弃，但是她却耐得住苦寂，一直坚持到去年，才遗憾离开了书院。”
“一开始有人觉得她是哗众取宠，但是论背书，连达到修身的学生都没人能赢她，轮理解，她也有独属自身的见解，轮辩论，她也能问的许多先生哑口无言。”
“也有人说，她是聪慧，但是有魔心，圣贤无法渡之，但也有人说，她有圣人之资，这是为了苦其心智，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直到她厚积薄发，然后一朝悟道。”
“甚至现在很多后来的学生，翻阅先贤典籍，都会辅以她的注解查看，只是她却无法踏足圣贤之道，此事也成了书院很多先生的一个郁闷心结。”
“而她在书院，也被视为不少人心中的白月光，只是却鲜有人与她有过交流，很多仰慕者甚至见她一面都寻不到人。”
谢修缘将有关白萦心的事一股脑说出，像是在帮助陈玄了解白萦心的过往。
“我明白了。”陈玄知道谢修缘想跟自己说什么了，虽然一字未提，但句句不离撮合二字。
去年，应该是白家二房开始相争的时候，白萦心才离开了书院，而一直呆在书院只怕除了修行以外，还有就是躲避婚姻。
只是，令陈玄想不通的还有一件事，那就是白萦心为何对自己如此独特？
任何人见到白萦心的第一印象可能就是稳重，落落大方，漂亮，颇有种不食人间烟火清冷劲。
接触之后或许会觉得如沐春风，待人和善，但陈玄却能看出，她心中其实对着任何人都有着一道隔阂，她的真实情感几乎没有流露出来。
但这道隔阂对陈玄来说，并没有存在，他能够看见白萦心的很多细碎的小情绪，这点并不是因为他感知有多强大，而是白萦心像是习惯了不在他面前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