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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老唐不是个好法务,估计老唐自己都不会有意见,但如果有人胆敢贬低老唐的厨艺,老唐第一个不答应。
烧了四个菜,有荤有素,有红有绿,板板正正的几道菜,让大傻柯一上桌,便有了食欲。
他为自己早上出门时的一句“随便”,深感愧疚。
老唐似乎压根没放在心上,他解下围裙,搓搓手,拍了拍大傻柯,笑容里掺杂着一股子大葱味。
三人围坐在桌旁,等着季宣上桌,房间里季宣的电话已近尾声,因为大傻柯听出了八股文一般的结束语,那就是“好好好、谢谢领导关心”之类的马屁气味。
“中午简单吃点,不喝酒了,留着肚子晚上陪客”,季宣拿起碗,自顾自的添了半碗饭。
郎博士没有接茬,对他来说,白天出勤和晚上喝酒都是工作,只要季宣安排,他都乐享其成。
但老唐有点不乐意了,辛苦忙活半天,竟然被漠视,他摘下围裙,一把挂到季宣的脑袋上。
大傻柯眼见大家都不吱声,自己也懒得去问,初来乍到,那就咋安排咋到呗。
午觉睡了两个小时,大傻柯睁开眼都觉得不可思议,这班上的实在惬意,他竟然有点恍惚了。
老唐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箱绿蚁酒,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大傻柯接过酒,两人并排走出出租屋。
“这是晚上请客聚餐的酒?”,大傻柯随口一问。
“不是,是拿去卖钱,用作晚上请客的费用”,老唐轻声嘀咕。
大傻柯心里有点发毛,这酒是各个小组从部门领用,用于案件的接待用酒,只能喝不能卖。
“穷则思变”,季宣冲着大傻柯嘿嘿一笑。
四个人驾车走了一段路,停在一家烟酒店门口,季宣和郎博士熟门熟路的走了进去。
大傻柯懒得下车,他用眼睛余光瞟了一眼,突然有点愣住了。
因为这家店,就是自己上午刚刚发现的“新大陆”。
十分钟后,季宣和郎博士出来了,后面跟着满脸笑容的店老板,大傻柯知道他姓夏。
“这家店是我们的老相好,做生意很规矩,我们对市场情况的掌握,基本上都来源于夏老板”,季宣半是炫耀。
“拿住了他,我就能高枕无忧”,你觉得我的工作思路如何?季宣越说越得意,禁不住小调哼哼起来。
大傻柯心里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想把自己上午看到的奇遇记说出来,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现在去哪?让柯科开车熟悉一下郢川的路况如何?”,郎博士不待季宣发话,径直走到车后门。
“拉倒吧,还是你开车,到地方后让柯科去侦查,他是行家”,季宣坐上副驾驶,把手机导航插到操作台的支架上。
一听说有侦查任务,大傻柯瞬间精神起来,眼睛里都透着绿光,他觉得浑浑噩噩好几天了,不来点刺激,也对不起老唐的肉包子和红红绿绿的四个菜。
车里开到了一处很大的开阔地,严格来说是很大一片废墟,路边拖一片挂一片的红色标语,大傻柯认出了“旧城改造”的字样。
没拆的旧房子不多了,就像瓦砾场上散落着的几把破铁锹,肉眼可见的荒凉。
“情报显示,这里有嫌疑人的仓库,柯科你去侦查一下,找到仓库后,拍几张照片,我要上传公司,别到收网的时候,公司不算我们的成绩”。
此刻季宣对大傻柯已经毫无保留了,他觉得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大傻柯什么话也没说,他坐在车上仔细的观看附近的建筑物,心里做着梳理。
“这是你们跟踪找到的地方吗?有没有更加明确的地点?”,大傻柯不得不问,如果季宣知道嫌疑点在哪,自己也能省点力气。
“不知道,是兄弟酒厂提供的地址,我们今晚请客,就是为了还他们的情”,季宣估摸着无法再隐瞒,索性实话实说。
一切的一切,无论是大傻柯还是强老板和泥鳅,之前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此刻被季宣的一句话,彻底揭开了答案。
之所以不用解开,而用揭开,这不是笔误,作者才高八斗,断然不会用错词汇。
大傻柯心里狠狠的鄙视着自己和强老板,自诩法务部案件侦查排头兵的他们,在季宣看来,不过是干死活的莽夫。
来不及再傻傻的想下去,大傻柯翻身从车辆后排座找旧衣服,可结果一无所获。
“别翻了,我们没有伪装的道具,就算有,我们也学不像”,季宣很是坦诚,出乎大傻柯意料之外。
“用钱能解决的事,我们更愿意花钱”,季宣的声音留在身后,大傻柯已经跳下车,留下一个背影。
车子原地调头后离开了,大傻柯明白,季宣不会走远,他把自己扔到这个鬼不生蛋的地方,就是为了找到一窝金蛋。
大傻柯没有犹豫,他冲着东南角一排平房走去,之所以选择这个目标,是因为他已经在车上筛选过的。
一般来说,如果是未被拆迁的房屋,会有居住的痕迹,譬如晾晒衣服啥的,如果没人居住,一般来说,门窗会被拆除,留下空洞洞的窟窿。
而这排平房最大的可疑是,所有窗户竟然被各种颜色的包装编织袋封死。
这就是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大傻柯边走边脱衣服,他把上衣反穿在身上,弄得有些邋里邋遢,从路边垃圾堆里翻出一个蛇皮袋,顺手搭在肩上。
一路上踢踢踏踏,还真让他捡到几个饮料瓶和啤酒易拉罐,扬手就给扔进了背上的破口袋。
平房旁边停放着一台推土机,大傻柯习惯性的扫了一眼,车上有一件蓝色工作服大褂,点火的钥匙孔竟然还插着一把钥匙。
转眼大傻柯已经贴近了平房的窗口,他听了听里面没有声音,便稍稍放下心来。
弯腰捡起一块锋利的石头片,他划开了蒙在窗户上的蛇皮袋,露出一个五公分左右的裂缝,当他把眼睛和鼻子凑近裂缝后,便迅速弹开。
因为他闻到很浓烈的劣质酒的味道,还有堆在墙边码放比较整齐的一个个周转箱。
这种周转箱他很熟悉,箱体上除了周转箱三个字,便无任何印刷信息。
而这种规格的周转箱,可以盛的下任何品牌的两箱假酒。
大傻柯拿出手机,快速的拍了一张照片后转身离开,当他再次经过推土机旁边时,竟然有些走不动路了,因为他对这个大家伙有了一种莫名的喜欢。
晃晃悠悠的用了半个多小时,大傻柯才走到路口,他拉开后车门,把随身的蛇皮袋扔了进去,一阵叮叮当当的乱响,方才把季宣三人从手机里拔出来。
“目标确定”,大傻柯只蹦出了四个字,便不再多说,他忽然有些走神了,好像回到了“在水一方”,回到了翠兰的身边。
季宣拿到照片,爱不释手,嘴滋的像炸线的破皮鞋,一股子酒后二十四小时未刷牙的酸臭味。
老唐用手扇了扇空气,郎博士斜了他一眼后,不怀好意的笑了。
招待晚宴七七八八来了一大桌子客人,大傻柯听见季宣打电话汇报时说,请的客人是公安,可这满桌客人,分明就是其他酒厂的同行。
带出来的一箱酒,已经被季宣换成了菜钱,季宣联系到当地经销商,不一会对方便送过来两箱酒。
对方留下酒离开,还留下一车轱辘感谢的话,大致意思是净化了当地市场啥的。
这一时刻,大傻柯竟然有了一丝顶礼膜拜的欲望,他觉得眼前这个谈笑风生的季宣,脚边好像有个小小的人影,大傻柯认出来,是强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