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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jeep车里再次出现三十箱绿蚁酒的时候,强老板像被电击的长虫,硬的像一截离枝的树棍。
他把小蜜蜂的运行轨迹仔仔细细的回放了好几遍,除了翠兰的十号楼和在水一方,再没有第三个停靠点。
而翠兰的住处,强老板曾经死皮赖脸的从翠兰的胯下观察过,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里会是假酒的存放地。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十号楼并非电梯房,把三楼作为仓库使用,这不是傻子就是白痴。
翠兰不傻,毛大更不傻,那么jeep车里凭空而来的几十箱假酒又从何而来呢?
强老板有点傻了,像地主家的傻儿子,因为他发现,自己不经意间,两条清澈的鼻涕虫不知何时流了出来,挂在上嘴唇上,晶莹发亮。
天气太冷了,泥鳅蜷缩在后排座,一动不动的打着盹,强老板有些恼火,这厮当过一周的代理组长,思想境界竟然没有一点提高。
再睡下去会被冻坏,强老板抡起巴掌冲着泥鳅的肩膀呼了过去,这一巴掌结结实实,冬眠的泥鳅被打懵了。
“干啥干啥,有病是不?”,泥鳅有点急赤白脸。
“这大清早的睡个七八毛啊?下车去,找个避风的地,给我盯着jeep车,车上有货”。
一句“车上有货”,就像惊蛰时节的一声春雷,泥鳅瞬间被惊醒了,他呲溜一声溜下车,低头便走。
“等下,加个皮子”,强老板从后排座扔出一件军大衣。
眼见着有任务,蛋蛋摩拳擦掌,不待强老板吩咐,便一脚油门启动了车辆。
“你知道我要去哪吗?就启动车子”,强老板有点意外,这孩子挺有眼力劲。
“不知道去哪,不过我猜车子要走,否则你不会让泥鳅大哥下车,这么冷的天,车上蹲守不香吗”。
“孺子可教也”,强老板捋捋光滑的下巴,有点演员的诞生中,程式化的表演。
车子再次开到中铁康城,停在十号楼下,强老板跳下车,抬头看看楼上窗户,没有一丝动静。
这一排停车位大约有二十多个,零星的停放着四五台车,强老板几乎没有一秒的犹豫,直接奔着一台车走去。
这是一台大面包车,有些破旧,有点像退役的货拉拉,因为车身上还残留着没有撕干净的黄色车贴。更让强老板意外的是,这台车竟然没有车牌。
车子窗户被深色车膜贴的严丝合缝,就连前挡玻璃也被纸皮从里面遮挡住,强老板蹲在车屁股后面,有些束手无策。
“这里面一定有妖孽”,强老板迫切想揭开这个葫芦盖子,他不自觉的用手扣住后车门的卡扣,用力一掀……
“天可怜见”,强老板按耐不住自己狂跳的心脏,因为手里的车门正憋着劲的要往上弹开。
小心翼翼的掀开半个车门,就像掀开别人家媳妇的半个被窝,强老板伸头往里一看,复又快速的将车门关上。
里面满满当当,全是绿蚁酒,一个挨着一个,像是幼儿园的娃娃,强老板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他逃回自己的车上,木愣地说不出话来,用手示意蛋蛋,蛋蛋心领神会,车子一溜烟的跑了。
可能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蛋蛋激动的只顾着开车,却在小区大门口出了一点意外,一台路虎车斜刺里挤到蛋蛋车的前面,蛋蛋一个急刹,差点把蛋黄都给震散了。
“怎么开车的?”,蛋蛋推开车门,作势便要下车理论,被强老板一把捂住嘴巴,拽回车里。
因为那台路虎车,强老板认识,这段时间一直像鬼魅一样在脑海里晃荡,连同它的主人,诚信烟酒的大肚腩南老板。
“他怎么会在这?这个偏僻的城郊结合部回迁小区,难道是来找毛大?”,强老板脑子里刚刚闪过一个疑问,眼睛便立刻给出了答案。
因为路虎车的副驾上,毛大那顶鸭式帽透着军绿色的光。
路虎出了小区,一脚油门,嗷的一声走了,强老板看看蛋蛋手忙脚乱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他想起了大傻柯,那个可以单手开车,并且可以将方向盘旋转一圈的家伙。
回到“在水一方”,泥鳅没了踪迹,不过强老板一点也不担心,他知道一旦有任务,泥鳅就算睡着了,也会睁着一只眼睛。
他巡视四周,在路边公交车候车厅下,那双看起来没有任何光彩的大白眼睛,正朝着强老板看过来,强老板心里不禁一暖。
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有点想念大傻柯了。
他把车子尽可能的远离jeep车停下,泥鳅呲溜一声窜上车,一声不吭,像是重新回到水里,已经半死不活的一条泥鳅。
强老板明白,jeep车没情况。
转眼就到了上午十点,强老板总感觉今天有些怪异,原来是自己的眼皮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没理由的跳动起来。
早上已经发现了大面包车,这个移动的假酒仓库,之后又发现南老板和毛大是一伙的证据,这梅开二度的惊喜已经让强老板喜不自禁,难道今天破天荒的还会有个“梅花三弄”吗?
看着静静的jeep车,强老板总觉得唱戏的人应该已经到了台边候场,他对今天的“演员”非常好奇。
“会是马小操吗?”,他在心里问过自己很多遍,虽然这出戏已经上演过一回,但他依然还想重温一次,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向秦一辉交差。
“是他是他就是他”,强老板突然有点失控,嘴里急促的往外蹦字,泥鳅立刻直起身子,朝着窗外张望。
那台熟悉的,车身上贴着大大的绿蚁酒字样的面包车,蹦蹦跳跳的来了。
强老板忽然想起一个人的名字,马小跳,对,童年看过的故事书,那个淘气的马小跳,他觉得这个马小操会不会是他的孪生兄弟呢,开个车都那么活泼。
马小操照旧将车子横停在jeep车前,坐在车上打电话,为了避免出现意外,强老板悄悄拉开车门,和泥鳅溜下车,逃到公交站台,远远的望着。
车上只留下蛋蛋,蛋蛋是新人,溜光水滑的新蛋,马小操从没有见过的新蛋。
“这次决不能再让他溜了”,说完这句,强老板这才想起,自己原本是来钓鱼的,到了塘口才发现没带鱼竿,他急忙呼叫花公子,寻求外援。
老鬼十分钟之后便赶了过来,连同那台潇洒的摩托车,虽然已经歇火,但排气孔里寥寥一般的白烟,还在一个劲的得瑟。
等了至少半个小时,翠兰才从在水一方姗姗出来,她走到马小操车前,却挥手示意他,让他把车子挪开。
马小操下车,两人说着什么,越说越激动的那种,看情形不像是买卖人的交流,有点像是路上车辆碰擦以后,两个驾驶员的口角。
“新鲜了”,强老板啧啧嘴,感觉又有了新的滋味,他凑近手机,给蛋蛋发出了指令。
“靠近点,听听她们说什么”。
蛋蛋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毕竟是新蛋,没人认识,没人在意,何况,有人吵架,吃瓜群众的“探索”,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两人吵架,男的好像说下货,女的说不知道什么货,只说他的车挡住了自己车,没法出去”,蛋蛋回复的很快。
强老板有点懵了,“翠兰不下货?这是使的哪一招?难道是欲擒故纵?又或者是虚张声势?
围观的吃瓜群众越来越多,强老板也忍不住围拢过去,从人缝里往里瞧。
一男一女,两人相向而立,都不再说话,有点悟空和紫霞仙子的意味。
忽然一个声音突兀响起,带着气恼,强老板定睛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