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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跟你走?你谁呀?这么老逼”,原本躺着闭目养神的强老板,被驾驶座窗外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惹毛了。
他欠身而起正想发作,泥鳅不滑伸手摁住了他,看见窗外摇头晃脑的大螳螂,他哑然失笑,这不就是杨光快乐生活里的条子吗?
“你信不信老子能把你打成直角三角形?”,强老板推开泥鳅不滑的手,顺手从座椅下抽出一根双截棍,插进后背的腰带里。
强老板和蛋蛋跳下车,一前一后把条子夹在当中,条子有些慌了,心里暗想,这两人要是不讲规矩,乒乓十五给他一顿揍,揍完就跑,自己不是淌着鬼了吗?
转念一想,自己是老大派出接人的,就算对方来者不善,那也不能临阵宰杀“来使”啊,只要自己不刺激他们,应该能够平安混过去。
相比而言,泥鳅不滑稍显镇定,他觉得这事太蹊跷,郢川这地,他们连个鸟都不认识,这凭空出现的“老大有请”唱的是哪一出呢?
敌情不明,还是谨慎些好,趁着强老板和蛋蛋下车对付条子,泥鳅不滑在车上磨磨蹭蹭好大一会,这才不情不愿溜下车。
下车后,他蹲下身子,把鞋带紧了又紧,一会要是打仗,就算打不赢,跑也要跑的掉,不然愧对泥鳅的称号。
又是一番磨蹭后,这才装作害怕的样子从车头绕出来。
“你告诉我你老大是谁?怎么知道我们会来?”,强老板咄咄逼人的气势,像是给自己打气,又像是给泥鳅和蛋蛋打样。
“爷们,不管敌人多嚣张,我们是正义一方,不能怂”,这话没说出口,全部堵在强老板喉咙里。
条子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我家老大是刚哥,郢川大大有名,江湖人称毛大,一会你见了客气点,我是好心提醒你”。
“他怎么知道我们会来?”,一听是毛大,强老板心里轰隆一声塌了房,他还不死心,追着条子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就一跑腿的喽啰,哪能啥事都让我知道,你就跟我走得了,一会自己去问刚哥”,条子可能说的是实话。
三人跟随条子在小区七弯八扭的走着,走了好大一会,条子站住了,好像在思考路绕的够不够远,强老板忍不住直接开骂——
“拜绕了,你个螳螂脑袋连二钱脑仁都没有,还把别人当傻冒了?你沟底睁眼看看,绕来绕去还不是这几幢楼?那房子上面的十四十五十六你不会不认识吧?”。
条子抬头看看,恍然醒悟,不好意思的笑笑,带着三人直接向十五号楼走去。
这是个老小区,房屋六层没有电梯,三人呼哧哈哧的爬到六楼,泥鳅不滑已经喘的张大了嘴。
“刚哥,他们来了”,站在604门口,条子喊了一声。
大门本就开着,里面黑洞洞的,强老板有些纳闷,伸头往里观察,客厅窗帘拉着,一个光头黑影坐在沙发上。
“搞什么吊名堂?大白天拉窗帘,做什么亏心事了不敢见光?”,隐约可见屋子里并没有其他人,强老板胆气壮了许多。
光头没起身,吩咐条子将窗帘拉开一条缝,强老板这才看清,光头正是毛大,这厮捧着一杯小酒,茶几上还有一包拆开的花生米。
“为什么找我?我们认识吗?”,强老板佯装镇定。
毛大站起来,端着酒杯走近强老板,脸上纵横交错的槽头肉,沟沟壑壑都藏着愤恨和厌恶。
“你不认识老子?那我就正式介绍下,老子姓毛,兄弟五个我排行老大,不过你放心,我们兄弟五个都不是好鸟,大路不愿走,爱在河边跑,你几个狗日的听清楚没?”。
强老板被毛大的气势唬住了,一时接不上话。
“你敢说你不认识老子?盯老子一个多星期了吧?不认识你能偷爬老子仓库窗户?不认识你能躲在车里用望远镜照我?不认识你能送老子从省城回郢川?”。
毛大越说越嚣张,扬手将杯中酒泼到强老板脸上。
强老板哪里吃过这等亏?脾气嗖的一声冲出胸膛,扑上去就要和毛大打仗,可惜他错判了战场态势,背后的双截棍刚抽出来,便凭空消失了。
回头一看,背后齐刷刷站着七八号人,还有人从房间里正往外挤,像是一群阎王殿的小鬼,开心的直搓手。
强老板的双截棍此刻被一个刀疤脸握在手里,呼呼啦啦的舞着圈圈,看起来有些功底,棍头不时扫过强老板的脸,吓得强老板不敢动弹。
“说吧,跟踪老子到底要干啥?自己说比让老子查出来的后果要轻,老子给你数一二三,一”。
“没跟踪,碰到就是巧合而已”,强老板声音无力,连狡辩都不会了。
“二”,毛大低头又倒了一杯酒。
“没跟踪,真的没跟踪”,好汉不吃眼前亏,强老板有些急了,声嘶力竭的喊,他知道皮肉之苦就要来了。
“三,给我打”,话音未落,只听呼的一声,双截棍带着风声,棍棍往强老板背上招呼过去,打的强老板一个趔趄,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泥鳅不滑和蛋蛋心里那个疼啊,眼看着战友挨揍,自己却无能为力,因为他俩也被人从背后反绞双手,动弹不得,只有眼睛里的火突突的往外冒。
挨打持续了几分钟,强老板硬是一声不吭,打的毛大心里反而没了底,一般来说,混社会的挨了打,都会哇哇乱叫,扬言报仇之类的,可这三人的表现完全不同。
“难道是条子?如果真要是条子卧底,那就彻底砸了锅”,想到这里,毛大额头滋出一层汗。
他冲着刀疤脸挥挥手,“老四歇会,我再来问问”。
“问你三舅舅个爪,省点力气吧,老子什么都不会说”,强老板被打疼了,索性就硬下去。
这话一出,场面突然变得寂静起来,原本打的热闹,看的欢心的众人,都不知道接下来要不要继续,只能停手。
这时从房间里传来一个声音,幽幽的,半死不活的调调,但每个字却又很清晰。
“如果问不出,你们要打死他吗?嘴巴不行,眼睛呢?留着两个窟窿用来喘气吗?自己去找找”。
声音虽然有些陌生,但强老板隐隐觉得,这声音一定听过,对,一定。
他坚信,房间里那个人一定是毛五,因为那个声音很特别,从徽州宴开始便留在强老板脑海里。
条子从蛋蛋口袋里搜出车钥匙,跟着刀疤脸吆五喝六的下了楼,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强老板眼睛一黑,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这不是害怕的颤抖,而是懊恼的、无法控制的情绪反应,他很清楚,车里有他致命的疏忽存在,一旦被搜出,那就是是灭顶之灾。
座椅缝隙里的笔记本,里面记录了案件的各种信息,一旦被毛大拿到,意味着底牌被敌人翻开了,那还打个屁仗。
最关键的是手套箱里的破布包,里面有三人的工作证,盖有单位大印的授权书、投诉举报材料以及假酒鉴定报告等各种资料。
强老板绝望了,面如死灰,心似枯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