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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黑影的一刹那，宁闻道的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因为眼前的灵魂不似九月那般被黑雾缠绕的那么严重。
之前九月周身的黑雾密密实实的将他束缚着，完全看不出九月原本的模样，他看起来就是一个黑色的影子 。
而眼前的灵魂不同，她身上缠绕的黑雾只侵蚀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左手和双腿被黑雾笼罩，但右手指尖和胸部头部依旧是普通灵魂的模样。
之所以用“她”，是因为这个灵魂是个年轻的女人。
说是女人可能都有些奇怪，她的脸被凌乱的头发遮住了一半脸，但看得出她的表情很稚嫩，硬要说的话，大概也只有十八九岁，是个正值青春的女孩。
宁闻道虽然松了一口气，但手中的黑线丝毫不敢放下，依旧防备的抓在手中，虽然知道眼前的灵魂被困在桌上的阵符中，但谁也没法保证这样的灵魂究竟会不会突然发疯。
女孩的头发乱糟糟的，但单看露出的小巧鼻子和嘴巴就能猜到她长得或许十分清秀，看起来应该像是可爱的邻家女孩。
她的眼睛被头发挡住了，可半掩的目光有些渗人，透过刘海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宁闻道。
对于这样危险的凭依者，宁闻道从不会主动与对方讲话，这是偃君的规矩。
然而漫长的沉默并没有让女孩耐不住，她定定的看着宁闻道，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似乎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宁闻道目光下移，看着阵中的那一把银色的铝制钥匙。
“呵呵……”女孩忽然发出了奇怪的声音，似乎像是笑的非常难听。
宁闻道立刻收回目光，谨慎的盯着她。
只见原本面无表情的女孩此刻忽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像是在看一个有趣的东西一般盯着宁闻道。
这时宁闻道才看到她的口中黑漆漆的一片，竟然没有一颗牙。
宁闻道忍不住微微皱眉，这个女孩的灵魂被取掉了所有的牙齿。
“呵呵……”女孩看着宁闻道又一次露出了笑容，她咧着嘴，可黑漆漆的嘴巴让人看的心底发毛。
“你身上的味道好熟悉……”女孩忽然说话了，因为没有牙齿，她的发音十分别扭，整个人像是嘴巴里含着一块冰说话。
但不变的是她脸上的笑容，这笑容宁闻道越看越觉得心底瘆得慌，毕竟很少有灵魂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宁闻道没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好熟悉啊……”女孩依旧含糊的说着，她的眼神迷离，似乎在回忆什么。
宁闻道忽然意识到哪里有些奇怪。
九月出现时第一句话好像说的也是这句话。
“啊……好熟悉的味道。”九月是这么说的。
宁闻道不自觉偏头闻了闻自己的肩头，可是并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做完这个动作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自己不正常，竟然相信灵魂的话，因为凭依的灵魂根本闻不到味道。
除了沈伯那种被自己赋予了实体的灵魂，一般的灵魂都不会拥有嗅觉。
然而面前的女孩一脸惬意，似乎在闻着什么好闻的味道。她半眯着眼，全然不顾身上缠绕的那些黑雾。
“你不是她。”女孩忽然说，“但你有她的味道……”她含混不清的说着，又咧嘴笑了起来。
比起研究那个“她”，宁闻道现在更需要知道女孩的身份，于是他终于开口问道：“你是谁？”
女孩或许原本以为宁闻道是个哑巴，看到他终于开口说话，开心的拍起手来。
然而她的手一只被黑雾缠绕而另一只手十分苍白，这样拍起来看得人心中十分别扭。
“我看不清摸不到，你近我便近，你远我亦远。”女孩笑嘻嘻的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谶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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