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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瑟瑟，如一把把刺入肌肤的尖刀，刮得人生疼。
元冶已在这掖殿前跪了约莫两个时辰。
“此番怕又是成洛那孩子使性子了，只是委屈了你。”君上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本分罢了。”他是这样回答的。
的确如此，他不可能看着封御清那巴掌大的小脸上因此留下痕迹。
封御清在他人眼中，无疑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元冶身为伴读虽没有干涉公主一言一行的权力，但做的事无疑是树起了标杆。
当众殴打简王世子。
光是这一条罪名，乔家和简王府的怒火便注定落在他的头上。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元冶作为伴读常伴封御清左右，鲜少有人知道他的身手。
而这也正是左相规劝君上的原因。如元冶一般的文武奇才，一旦做了封御清的伴读，纵然有一身通天本领，如今也不过是公主的附属品罢了。
天上开始下起了雪，元冶隐约看到雪中一个娇小的白色身影在靠近。
他眯起眼，一只金丝勾勒而成的玉兔随着那人的靠近在雪中渐渐清晰——那是封御清最喜爱的斗篷。
封御清撑了一把油纸伞，施施然走过来蹲下，没有说话，只用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盯着他看。
她左手撑着下巴，没有要给他撑伞的意思，不过似乎也没想同他说些什么。
还是元冶先开了口：“屋外冷，殿下且回去吧。”
“小孩子是不怕冷的。”
封御清眨了眨眼：“倒是你——还真是什么人都敢打。”
“我只听殿下的，他们怎么想与我无关。”元冶答道。
封御清闻言笑起来：“那我若是现在再说些什么，你还能再去简王府打他不成？”
“殿下若是想的话。”
如此行事实在莽撞，倒真是有些不像他了。封御清如此想着，却没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我如果想，阿元就能替我去做吗？”封御清半开玩笑地问着，笑意却未达眼底。
“自然。”
出乎意料地，元冶几乎是没有犹豫便开了口，但比起说是在告诉怀疑他的封御清，这句未经思考的话倒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是么。”封御清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攥紧了左手衣袖，并未对他说的话给予任何评价。
元冶皱了皱眉，想要再说些什么。
“殿下……”
“那如果我说，我想让你去死呢？”
匕首寒光乍现，几乎是瞬间抵住了他的脖颈，虽早料到会有这一出，但实际发生时元冶仍然呼吸一滞。
元冶没打算反抗，她明白封御清想要的是什么。
“如您所愿，殿下。”
血液从刀尖划过的位置淌下，顺着元冶白净的脖颈蜿蜒而下，染红了他原本素色的里衣。
封御清握着匕首的手并未因此后退分毫，相反她目光灼灼，勾起了唇角：“我很好奇，阿元。难道你对着靖王也是这般言语的么？”
元冶的目光没有躲闪。
“为什么不说话？”封御清问，静待元冶的解释。
“靖王大人此前拉拢过我是事实。”
“所以？”
“我绝无背叛殿下之意。”
无声对峙，封御清本也没想有什么结果。她的手腕缓缓向下，最终用刀尖抵住了他的心口处：“绝无下次。”
否则这把匕首定会从这里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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