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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府。
封御煊正跟在乔亦舒身后,去看望仍休养在床的林初若。
“纪王大人今日便要回羽都了吧?”林初若正坐在床边哄着怀中的女儿。
封御煊点头,他们本是为贺寿而来,在南湘待这么多天已是极限了,何况元冶这么多天毫无动静,恐怕大局已定。
羽国此行的内情乔亦舒多少也猜到些,于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这孩子长得很像你。”封御煊道。
林初若闻言笑了起来:“这么小哪能看得出来,其实我倒更希望像亦舒一些,说不定就能出落的同小殿下一般了。”
“像谁都好。”乔亦舒也不禁微笑。
乔家人都是相貌极好的,封御清的乔妃就曾是羽都第一美人。
封御煊忽地有些怀念起从前进学的时候,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被称为乔家双璧的乔亦舒和乔承昱兄弟。
那是两个身形相貌极为相似的少年,虽乍看之下别无二致,实际却是两个极端。
乔承昱是他们那群人中年龄最大的,因文武双全所以年少成名,在一众少年中颇有威信。虽沉默寡言,却是在那个年纪难得稳重而可靠的人。非要挑什么毛病,大抵也只有在面对封御清时的不知所措了。
至于乔亦舒,虽也是年少成名的文章鬼才,却净是些拿来打趣的风流名声。他手中常握有一把折扇,眼中满是轻蔑,活像只开了屏的高傲孔雀。
“要不怎说清儿你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呢,乔家的血脉真是惊人。”饶是俊逸如封御煊如此的混血也有些自叹弗如。
“锋芒太露可不是什么好事,风光毕竟只是一时的。”封御清语气淡淡。
封御煊见她兴致缺缺,于是也没再多说什么,只一笑带过了。
只是那时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还如日中天的乔家在几年后会被完全覆灭,封御清竟一语成谶。
“三哥,母族是乔家真是一件好事吗?”
这是上次他们争吵后,封御清对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大概不是吧,他死死盯住手中的兜帽。如果不是和乔家扯上了关系,清儿就不会如此痛苦了吧?
亲手杀死自己母族的表兄,那怎么会是清儿做得出的事?
若是她的母妃真是淑妃,那时的她,或许就真的能获得那梦寐以求的自由了。
“说起来,我前段时间去宁江遇见过顾祈。他如今竟不在羽都,倒是过得逍遥。”乔亦舒道。
“顾兰贞?”封御煊也回过神来,“他两年前就离开羽都了,不知是否自愿,但也是他必须去走的路吧。”
“是么,我倒不太了解。”乔亦舒答道。
顾兰贞是封御煊曾经的伴读,乔亦舒同他不过点头之交。封御煊自觉没趣,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于是要起身离去。
“纪王大人还有要事在身?”林初若手中还搂着孩子,说着便要起身。
“不必相送。”封御煊劝她坐下,“我今夜便要离去,不过忽然想起有些要事,恐怕得快些了。”
“纪王大人且慢。”临行却又被乔亦舒叫住,“我还有东西想交给纪王。”
在封御清二十二年的人生中,像这样出宫玩耍的次数两只手便能数得过来。
南宁的街道很热闹,民风开放,这里与对女子束缚极深的羽国不同,到处都是温柔小意操着南方口音的女子。
除楚砚和楚州外没有带多余的侍从,她和元冶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走停停,仿佛要将整个南宁的繁华看尽。一直到天色暗了下来,才终于在河岸边停下。
封御清同离他们最近的几个妇人搭上了话,她本就生得娇俏,又是个嘴甜会撒娇的,很快便与她们打成一片。
“站在那边的,可是你家的小郎君?”一女子打趣道。
封御清顺着她目光的方向瞧过去,元冶正背倚着一棵树站着,她笑了笑:“姊姊何出此言?”
“从方才开始他便盯着我们这边看呢。”那妇人窃窃地笑了,“眼神那样直接,直盯得人面红耳赤去了。”
其余几人也跟着打哈哈,气氛融洽自然,她们便又要簇拥着封御清去放河灯。
“我们这里的河灯可是很灵的。”
“求什么都很灵吗?”封御清笑问。
那女子笑着递给她一个,颇有些神秘地竖起食指:“心诚则灵。”
封御清笑得眉眼弯弯,回头看去,元冶仍然注视着她。
七年了,她大概是已经习惯了吧,习惯了这样的注视……只是不知为何,年少时的莫名情绪,至今仍无法消散。
夜色深了,人群渐渐散去,不过元冶并没有急着带人回去,这两年来他陪封御清的时间本就不多。
他依旧倚在那棵树上,观望着河畔中漂流成一线的河灯。他已许久未感受过这般的宁静祥和了,远离世俗侵扰,远离那些令人作呕的欲望,远离那个从出生起就无法挣脱的名为权力的纷争。
在这里,有的只是河灯闪过的金色微光,以及——
“阿元。”封御清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纯净的白色丝绸在她身上流淌,她脸上还有未来得及收起的笑容。
“怎么了,殿下?”他下意识这样开口。
“七年前的那次,并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封御清并非第一次想起,只是第一次同他说起这件事。
那天,平静无风,在成洛常去玩耍的锦鲤池旁多了一个少年的身影,眉目低垂,注视着水中的游鱼,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看上去并不冷漠,但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生人勿近的疏离,封御清并不想靠近。
他还未及冠的头发松松扎起,腰间挂着象征身份的环形玉佩,身着一袭素色长袍,身形修长,皎洁如初升明月。
不染世俗,不着悲喜。
“殿下,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吗?”
封御清皱眉想了想:“大概是春天吧。”
“殿下,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元冶的语气有些急促起来,他握住了封御清的手。
封御清沉默良久:“……抱歉。”
这句话大概是让他冷静下来了,他低头吻了吻封御清有些发凉的指尖:“你不必对我说抱歉,殿下。”
“陛下,宫中似乎出了些问题。”一旁的楚砚忽然走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