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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然醒来，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让他睁不开眼睛。宋然眯着眼睛，脸转动一个方向，不让眼睛直视阳光。宋然从床上坐起来，扭动一个肩膀。肩膀上的伤已经无大碍。
回想起二十多天前，桥本司令的夫人生日那天，宋然计划暗杀一两个日本高官，却遇到了来酒店检查警察。身为警察局长的叶乔帮宋然解围，并带着宋然进入俱乐部。暗杀没能实施，宋然在俱乐部里看到了宋华。那时的宋华竟然成为了桥本司令的学生柳志明的未婚妻。等到宴会结束，宋然中途拦截了柳志明的车，要把宋华带回家，却被叶乔偷袭打晕。宋然好不容易从叶乔那里逃出来，并通过宋大虎的那帮乞丐找到了叶乔的安身之所。本来想来个偷袭，却中了圈套。一路下来，宋然总觉得有人给自己下套，以至于自己每一步都举步维艰。
房门咯吱一声打开了。宋然赶紧躺下闭上眼睛。
进来的是一个穿着一套黑色衣服的男仆人。那人端来一碗粥在床边放下后，便转身离开。
宋然倏地坐起来，一个箭步飞到那个仆人身后，圈住仆人的脖子。
仆人手中的托盘因为惊慌从手中跌落。宋然伸出一只脚接住托盘，不让托盘落地发出声音。
那个仆人刚要惊叫，宋然一只大手捂住他的嘴巴，“不想死的，不要出声。”
那个仆人点头示意明白。
“现在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如果你敢耍花样，我让你马上见阎王。”说着，宋然转身抓起床边的那碗粥，一泼，碗里的粥全杀出来。宋然用力一捏，碗被分成两部分。宋然一抛，碗的一半被抛到床上的被褥上，了无生息。另一半被宋然抓在手中，对准那个仆人脖子上的大动脉。
那个仆人只觉得被扣住的力度减弱了，还没来得及反应，脖子上就感觉到了一阵尖锐的力量。
“你们是什么人？”宋然这句话在他心里憋了二十多天。自从宋然在偷袭叶乔住所遭遇包围中弹后醒来，宋然就一直待在房间里养伤。每天都是这个仆人给宋然送饭换药，期间还会有医生来给宋然检查。但仅此而已，那仆人和医生都不会给宋然说一句额外的话。宋然试图通过观察他们的外貌特征来判断他们的真实身份，但毫无收获。
“我们和你一样，都是中国人，恨死日本人的中国人。”那仆人答得很干脆。
那仆人说的可是中国话，而是带有南方人的口音。宋然差点就相信他的话了。但是转念一想，现在日本入侵中国，到处是日本间谍，口音这样的伪装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你们的头儿是谁？”
“我，我——这，这——”那仆人开始支支吾吾。
“说！”宋然手中的破瓷片逼近那仆人的大动脉，在他的脖子上割出一道痕迹来。
那仆人还是支支吾吾。
宋然意识到那仆人可能真的不懂主人的身份，也可能是出于严明的纪律要求不敢透露。宋然手一扬，一把击中那仆人的后背。那仆人便晕了过去。
宋然托住那仆人，将他慢慢放下，然后解下他的衣服穿上。宋然站在门口倾听了好一会儿，确定外边没有动静后，宋然打开了房间门。
“你要去哪里？”
宋然还没有踏出一步，一个熟悉的面孔就呈现在眼前。叶乔穿着一件米色风衣，两手放在衣服口袋里脸上带着笑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宋然。
“你？”宋然眉头紧皱，一切疑团在瞬间解开了。桥本夫人生日那天，叶乔明知宋然的狙击枪就在被子底下，却假装不知，还故意带宋然进入俱乐部，难道目的只是让宋然知道宋华要嫁给柳志明的事实？宋然能够从叶乔手中逃出，难道也是叶乔的安排？这是为什么？为的是让宋然再次落入叶乔手中，好满足叶乔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心态？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宋华呢？”宋然心里想的问道，可说出嘴的话却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叶乔“哈”地一声，“你为什么要杀你，你这个民族英雄。”
“你说什么？”
“你在我的别院里杀死了一个偷情的日本高官跟他的下属，为民除害，我作为一个中国人，我高兴还来不及，我怎么会杀你？”
宋然听着觉得不可思议，但是看着叶乔那眼里流露出来的赞赏，又不像是假话。“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个日本军官死在你的别院，你也脱不了干系。日本人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居然笑得那么开心。”
叶乔从宋然身边绕过进入房间，转身把门关上。此时房间里站着叶乔和宋然。那个仆人还在昏迷中。叶乔暼了那个仆人一眼，“那个日本军官借用我的别院跟他的秘书鬼混，我是他的下属，不得不从。而当时的我是接到了桥本司令的电话离开的。若不是这样，那死的人就是我了。所以我是侥幸逃过一劫。这更加证明了我对大日本帝国的忠心。桥本司令现在对我是深信不疑。”
宋然起初将信将疑，顿悟后颇为震撼，叶乔这招借刀杀人用得可真妙。既能除掉日本军官，又不使自己被怀疑，真是一举多得。只不过令宋然颇为不爽的是自己竟然成为了叶乔的棋子。
“原来兜兜转转一大圈，你是要利用我？”宋然手里握着的瓷片加大了力度。
叶乔暼了一眼宋然的手，忽然把双手举起，“你不要紧张，我没有敌意和恶意。以你的聪明才干，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你父亲的仇还没有报呢。”
听到叶乔提起父亲，宋然心中一阵心疼。“宋华在哪里？”宋然举起瓷片向叶乔逼近。
叶乔两眼盯着那片锋利的瓷片，“我们曾经是超过朋友同学的关系，如今你却这么对我？”
“宋华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如果你对她做了什么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宋然龇着牙齿说道。
“对日本人恨之入骨，对亲人有情有义，我没有看错，你还是那个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