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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可是你现在是柳公馆的少夫人，奶奶今早特地交代我，让我替你补充物质。如果有怠慢的地方，就要揪我的耳朵。”
“揪你的耳朵？”宋华看着柳志明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想象着被人揪起来耳朵的痛苦的求饶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
“走吧。”柳志明宠溺地拉着宋华的手。宋华想要挣脱，柳志明解释道，“你忘了，我们说好的。”
宋华明白柳志明说的是昨晚上两人说好的约定。再想想今天和叶乔的谈话，以及现在自己相依为命的哥哥宋然的身份，宋华顺从地靠近柳志明，挽住柳志明的胳膊。
“先生夫人有何吩咐？”门口店小二客人来，立刻笑脸相迎。上前一看，认出了柳志明和宋华的身份，立刻改口道，“柳先生，柳夫人，光临本店真是蓬荜生辉啊。”
宋华看到店小二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看，心中不快。
“柳夫人真是国色天香，配上柳先生英俊潇洒，两人真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对啊。”
宋华对点店小二这一套很是反感，柳志明却听了很是开心。“把你们店里好的布匹全部拿出来，我每样做一件。”
“好嘞。”店小二得令后退回里屋。
宋华这时开口了，“溜须拍马屁，你倒听得开心。”
柳志明没听出宋华的责备之意，“我开心的原因是因为那店小二说的正是事实嘛。”
宋华还有和柳志明辩驳，此时，从里屋里走出来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宋华正眼一看，正是店里的老板娘，凤牡丹。凤牡丹身旁跟着一位身材瘦小的，背有点驼的柳志明。
“柳先生，柳夫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见谅。”凤牡丹弯腰略表歉意。
“凤牡丹的美名远扬，不止凌城本地，远在北京上海的豪门贵妇都希望能够买上一件你们店的旗袍，因而不远千里来此地，可谓是一件难求啊。”
“哪里，我们店的旗袍全都归功于我家先生的手艺，我只不过是个卖货的。”凤牡丹说着指了指身旁那个瘦小的男人。
“这位就是老板娘凤牡丹的丈夫吗？”宋华还好嘴巴慢，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可是，心里却不停地犯嘀咕，:这两人是一对夫妻吗？看起来怎么那么不登对，难道他们也跟自己和柳志明一样，是一对假夫妻？那个瘦小的背有点驼的男人是这家旗袍店的老板。宋华在心中再一次这样告诉自己。
老板的眼睛很亮。他看向柳志明又看向宋华，然后朝两人笑笑点点头。
宋华纳闷，这老板难道是哑巴吗，为什么不说话？
老板娘凤牡丹大概看出了宋华的心思，“我家先生七岁那年得了怪病，人没死，但是却落下了从此不会说话的怪病。这些年四处求医问药都不见有效果。”末了，宋华听见凤牡丹发出的不易察觉的叹息。宋华瞬间觉得自己的好奇心深深伤害了别人的自尊心。
不过，宋华在自责的时候，那个老板可没闲着，他绕着宋华转了两圈，又绕着柳志明转了两圈，然后对凤牡丹点点头。
凤牡丹收到指示，脸带笑容地冲着柳志明和宋华说道，“两位的身材量好了。接下来请两位选择布匹和款式。”
宋华还在诧异老板都没有动尺子，就已经替他们量好了尺寸，凤牡丹就领着他们到店里的另一处，指着一排图案和颜色各异的布匹说道，“这些都是当下最流行的花色，柳先生和柳夫人慢慢挑选。”
宋华看着这些布匹，一时觉得眼花了。不过，宋华并不是那种过分追求外在美丽的人，于是宋华挑了银白色的绸缎布匹。
“再多挑几件嘛。”柳志明说道，自己却只挑了一个蓝灰色布匹。
“是啊，是啊，柳家在凌城可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柳夫人在穿着上一定不能马虎。柳夫人既是柳家的颜面，更要穿出我们中国人的体面。”凤牡丹接过柳志明的话。
宋华正要开口辩驳，国将不国，何来颜面与体面，不过想到叶乔与自己所说的话，宋华还是作罢了。
宋华正在挑布匹时，柳志明低声询问了一句，凤牡丹便要店小二带着柳志明到里屋去，临走时，柳志明对宋华解释，自己要到里屋挑一些颜色朴素点的布匹给奶奶做衣裳。
颜色朴素点的布匹？宋华想到今天早上见到的奶奶正是穿着一件黑色的立领旗袍。黑色既不是花哨更不是沉闷的色调。柳志明想要的朴素点的布匹是什么？宋华没有空细想就被凤牡丹拉着来到又一排布匹前。
柳志明跟着店小二来到里屋后，又继续来到旗袍店的后院。
后院门口插着一根柳条。柳志明拿起柳条，走出门外边的一棵柳树旁，边走边吟，“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远处传来一声回应。
“这位朋友，我这柳条怕是活不了了。”
“没关系，插进泥土里，春天来了，自然就活了。”
柳志明猛然回头，一个身穿黑长衫戴黑帽子的五十多岁男子走到柳志明身旁，“狐狸同志。”
“野狼同志。”柳志明激动地和那个男子握手。
“组织上派我来把你唤醒。现在是非常时期，敌人对电台监管十分严格。为防意外，你只能和我联系。换一句话来说，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明白。”
“你结婚的事情实在是太突然了。”野狼话锋一转，让柳志明猝不及防。此时的野狼不像是自己的上司，倒像是自己的父亲。
“事出突然。不过总算有惊无险。”柳志明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说辞。
“宋华是个好女孩。”
柳志明没想到野狼居然会评价自己的新婚妻子。
“人品不错，思想觉悟性高。如果允许，你可以把她发展成为我们的同志。”
柳志明眼神一亮。这个可能他不是没有想过。
“只是，宋华的哥哥宋然和警察局副局长叶乔是大学同学。两人曾经还有过一段暧昧的关系。基于这层原因，宋华现在的身份不明不白。志明，”野狼拍拍柳志明的肩膀，“你和宋华结婚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柳志明笑笑，“野狼，多谢提醒。我会见机行事”
野狼看着柳志明说话的神态，忽然间明白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