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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华忍着手臂上的伤痛来到特高课审讯室里。看着那些残缺不全的躯体，宋华几乎要昏厥过去。
“宋华，离开这里吧。”一旁的宋然提议。“你身上还有伤。这里细菌病毒太多。”整个审讯室里发出令人恶心的臭味。
“哥，那就是大虎哥。”宋华指着那些躯体，“我认得大虎哥身上穿的衣服。”
尽管血迹斑斑，但还是隐约可以看出衣服的材质。
“你放心。我会处理的。我稍后找人把大虎的遗体收好，然后再找一块墓地，把大虎好好安葬。”
从特高课里出来，宋华瞬间感觉凌城的空气是如此的新鲜怡人。是的，凌城的一切都是新的，充满活力与希望的。
宋然开车载着宋华回住处。
透过车窗看去，凌城的街道两边的店铺全都开张大吉。每一家店铺门前都插着鲜艳的红旗。每一个街上的人都喜气洋洋。
“胜利终于来到了。曾经在日本侵略下水深火热的日子终于结束了。”宋华想起了她的父亲，想起了她的同学，想起了大虎，还有那些为了新中国的解放而牺牲的千千万万的同胞们。
他们没有能够看到黎明的到来，没能过上幸福的新生活。但是为了这一天，他们付出了一切。
“在想什么呢？”宋然轻轻拍了拍宋华的肩膀。
“哥。大虎哥生前带的那帮孩子们呢？”宋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宋然愣了一下，“政府会安排好的。”见到叶乔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宋然解释道，“现在凌城刚解放，百业待兴，给新政府一些时间。”
宋华不言语看向窗外。“停车！”宋华忽然喊道。
宋然示意驾驶座的司机停车。
“怎么了？”
宋华打开车门欲要下车。
宋然此时明白了宋华的意图，拉住车门阻止宋华。
“哥。附近就是柳公馆。我想去看看。”
“我劝你不要去。”宋然索性把门给关上了。
“为什么？”宋华愤怒地看着宋然。
“你的脾气我知道。你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拦你。但是这一次听我一次劝，把柳志明忘了，跟柳公馆划清界限。”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见宋华劝不动，宋然干脆摊牌，“现在柳志明正在接受调查，他的汉奸罪名能不能洗脱还不知道。不过我估计可能性不大。你要注意避嫌。”
宋华看向宋然身上穿的军装，冷漠地说道，“我看要避嫌的是你吧。”
宋然被怼得哑口无言，急了。“宋华，你不能再这么任性。你要清楚现在的处境。”
“你舍不得你现在的身份？”宋华揭开宋然的那点小心思。
宋然生气了。“爹不在了。我这个做哥哥的有义务好好教育你保护你。要不是你当初任性，自己跑去桥本夫人的生日宴会，就不会有后来的与柳志明假结婚，就不会跟这个汉奸发生瓜葛。现在你竟然还任性地跑出柳公馆。这分明是置你我的名声前途于不顾。爹要是还在，一定不允许你这么做。”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教室里书声琅琅。
一位穿着米色旗袍，梳着齐耳短发的年轻女教师在教室里慢慢地来回走动。清脆悦耳响亮的声音回荡在教室的每一个角落里。
孩子们在女教师的领读下大声整齐地朗诵。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孩子们清瘦的脸上。坚定，朝气蓬勃。
时光匆匆，如同奔腾而去的流水。
“叮——”下课铃响了。
女教师由回到讲台上，“下课。”
“起立。”
“同学们再见。”
“老师再见。”
上课如此认真专注的孩子们此刻如同解开缰绳的野马一窝蜂似的跑出教室。
“大鹏——”宋华拿起课本要叫住其中一个孩子。
奈何那个孩子跑得太快，没听到宋华的叫唤。
宋华加快脚步要追上去。
“宋老师，校长找您。”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穿着洁白的衬衫的男老师找到宋华。
“好，我这就去。”宋华望着身影渐渐消失的大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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