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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看得见它。”
丁老默默开口，眼神却是飘向红桌子底下，他的目光很平静，边说话边抬起手抽起了水烟。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从小就有阴阳眼，看得见这些东西。不过随着年纪增长，慢慢就见的少了。从以前一个月见一次，到现在半年都难见一次，丁老你也看得见吗？”
还有一句话我没有说出来，那就是自从来了师傅家后，看见那些奇怪现象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丁老抽了口烟，吧唧吧唧嘴，点头承认了，并且直言他也有阴阳眼，这让我忽然对丁老有了一种认同感。
就像是遇到了同类人。
“丁老你说生意上门了是什么意思，那东西一直在桌子底下不走，我们不用做些什么吗？”我很疑惑地说道。
看丁老的样子，也不像是会抓鬼的大师，否则也不会过的这么潦倒，那杆烟枪也不知道多久没换过了。
丁老瞥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让我从袋子里取两张金纸出来。
我照做了，丁老分给了我一张，而后丁老便拿着金纸折了起来，并吩咐我跟着照做。
我认真地观察着丁老的每一个动作，或许我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学起来非常快。
几分钟后，丁老手上的金纸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超迷你的金色小箱子。而我的手里也是如此，只是由于熟练度问题，我做出来的金箱子很是皱褶。
当然，这里面有一定的成分是出于紧张，毕竟那个披头散发的身影近在咫尺，我无法做到心如止水。
在丁老的嘱咐下，我用大红桌上的油灯点燃了两个金箱子，又迅速放到了桌子底下，也就是那个披头散发的身影面前。
金箱子很快就燃尽了，我甚至看到了一缕绿光一闪而过，或许是我的幻觉吧，当时也没有多想。
随着金箱子化为灰烬，我原以为一切都结束了，谁知就在这时，桌子底下伸出两只布满青筋的惨白手臂，将那对灰烬郑重地捧了回去。
在那双惨白的手伸出来时，我被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几步，这个冒失的举动引来了丁老的不满，但他也没有因此而斥责我。
事情终于结束了，桌子底下空空如也，再也没有那个吓人的身影。
丁老从口袋掏出两枚古铜钱，扔进了桌底下，等了大概十几秒的样子，他弯下腰爬进了桌子下面，又将那两枚古铜钱拿了回来，并笑眯眯地送给了我，并说道：
“带在身上，总有用得上的一天。今天的事就别跟你师傅说了，那家伙命格特殊，一辈子都不会遇到那些东西，你跟他说了他也不会信。”
我接过铜钱，心里对丁老的举动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把铜钱扔进去又拿回来是什么操作？
不过我从小就对这些古铜钱之类的东西感兴趣，如今白送两个，不管有什么用处，不要白不要。
说起来这枚铜钱的外观并没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它呈古铜色，正反两面没有任何图案，或许本来有，但如今却是一团模糊，像是被人抹去了。
铜钱中心是一个圆形口，上面竟然还有泥土，仔细一闻，土香里透着股腐朽的味道，不算难闻，我还能承受。
“这就是丁老你说的生意吗，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信。”我一脸兴奋地看着丁老说道，对手里的古铜钱愈加爱不释手。
看着手里的铜钱，我总觉得这东西有点不简单。
丁老痴笑一声，说道：“别人不信便不信了，干吗非要他们信，你才刚入门，加上这双倒霉的眼睛，以后指不定还要遇到多少事。”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一刻在我的心里，丁老的地位已经超越了我师傅，甚至在我看来，他才是我真正的师傅。
连续两天我师傅都没有出现，此时我反而乐得如此，因为就算师傅来了，我也学不到东西，他只会让我打杂。
丁老却不一样，仅仅两天而已，他就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比如太师椅，圆凳，方桌，童男童女。
对于我超强的学习能力，丁老也是连连赞叹，对我愈加满意，我更是恨不得立刻转身拜入他门下。
可惜，这个想法注定要落空，毕竟真这么做了，不仅我要戴上欺师灭祖的帽子，丁老也会被同行戳脊梁骨。
无奈只能将这个想法压入心底，有趣的是丁老似乎也有某些想法，我俩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或许，他也已经把我当作弟子了吧。
终于到了第三天，我师父满身酒气的回来了，躺在角落玩手机，根本没过来帮忙，对此丁老也是当作看不见，自己多干点就是了。
但我却对师傅的为人愈加厌恶起来。
到了下午，在我和丁老的共同努力下，所有东西终于都做好了，年轻力壮的村民们都进来搬东西，将纸人等物件小心翼翼地摆放到外面临时搭建的棚子里去。
“几位师傅辛苦了啊，来抽烟。”
“这几天忙坏了吧，呵呵。”
“啊生，前两天都没看见你，又跑哪喝酒去了，赚那点钱估计都不够你喝酒挥毫的。”
村民们与师傅打起了照顾，后者有气无力地应付着，忙完的我心情也再次轻松起来，看着进进出出的那些同龄人们，我也不禁打量起他们来。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除了几个带头的中年人外，剩下的三四个小伙子，个个面色煞白，眼睛浮肿，瞳孔充血，显然这是一夜没睡啊。
“难道是死者的直系家属，哭了一整晚吗。”我疑惑地想着，却又越看越不对劲，因为这些人的表情，真的很像是被什么吓大了似的。
可惜丁老不知道去哪溜达了，否则我定然要去请教请教，不过既然对方不在，我也懒得去多想。
纸人，纸桌，纸床什么的都搬出去了，接下来就是等开席，等吃完饭结账就可以回家了。
开席前我也在村里溜达起来，走到了村口处发现有人在烧东西，本不想多事，却忽然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
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那几个过来搬纸人，脸色却又不正常的小伙子们。
看到他们也在，我鬼使神差地就走了过去，发现他们正在烧一个黑漆老柜子，甚至还添了不少柴火助旺。
通过周围人的窃窃私语，我得知这是逝去老人遗留下来的屋里家具，只是看他们的表情，竟然都带着一丝莫名的惊惧。
“怎么了这是……”我心中更加疑惑，目光朝火光中的黑漆老柜子看去，果然看出了一些古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