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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人来人往,道路两边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摆在店铺门口的笼屉冒出的热气,和地摊上摆着的琳琅满目的小饰品为这座不大的小镇增添了不少人气。
包子铺的掌柜无所事事地坐在门口,今天的买卖并不好,客人都让斜对面新开的小酒家抢走了,他只能坐在门口歇着,等待对面那些原本属于他的顾客对小酒家的新鲜感和热情尽快退去,好回来照顾他的生意。
“顾客”这种存在就是这样的,有时候,他们只是对某一样新鲜事物感到好奇,等尝试过了之后,便会重新回到原来的生活节奏之中。
就在他无所事事的时候,两个人站在了他的笼屉前。掌柜立刻起身招呼——像他这种小本生意根本雇不起小伙计,无论是制作还是售卖全都是由他一个人来做的。
可当他看清楚来客的时候,掌柜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儿。
这两人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小个子的家伙只披了一块破布,长长的头发上沾满了灰尘,还夹杂着不少茅草,手中还拿着一根铁棍儿,活像一个小乞丐;
个子稍微高一些的倒是还好,只是看上去似乎有残疾,不仅拄着拐,看气色也不是很精神的样子。
而且不知为何,两人全都蒙着脸——现在连要饭的都这样在意自己的脸面了么?
不过来的都是客,他已经一上午没开张了,就算是碰到两个乞丐,掌柜的也不打算赶人。
——就算俩人是来要饭的,那自己就权当是积德行善了吧。
“二位姑娘,来点儿什么?”掌柜的随意招呼了一声,手却已经打开了笼屉的盖子,准备随便给两个素包子打发她们走人。
“两屉包子,”听完自己的话,小个子那位姑娘看起来似乎有些不高兴,不过高个子这位却瞪了她一眼,随手将一粒碎银子扔在了笼屉边,“牛肉的,只管上,上满这些钱的为止。我们要是吃不了,就给我拿去喂狗。”
个子高一些的姑娘似乎对他怠慢的态度很是不满,张嘴就是一句带刺的话。
看到这粒差不多一两的碎银子,掌柜的赶紧摘下了肩上的抹布用力甩了一下,紧接着侧过身来满脸堆笑,一上午的郁闷心情全都一扫而光:“二位贵客,里面请!”
他没想到这两个看上去像是乞丐一样的姑娘出手竟然如此阔绰——卖了那么久的包子,还从来都没人用银子来付账的。他这小本生意平时只收铜钱,这一两银子就算自己生意最好的那段日子,也要干十几天才能赚到手。
掌柜的并没有怀疑这钱来路不明,因为在刚刚高个子的女人将银子扔给自己的时候,他看到了对方手上的几颗大金指环。
看在这几只大金戒指的份儿上,说的话扎人就扎人一点儿吧——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虽然不知道遭遇了什么,但这肯定是谁家的大小姐。掌柜的是个识趣儿的人,知道有些不该问的事就别问。他就是个卖包子的,干的是小本儿生意,犯不上得罪了这难得的主顾。
包子很快就上来了,因为人少,牛肉馅的包子也没包多少,现有的只有两屉。掌柜的只能在一边赶工,一边擀着面皮,一边用眼角偷看这两位姑娘。
他越看越觉得这两位好像真的是谁家的千金大小姐,而且身份似乎还很不一般——那位个子高一些的姑娘皮肤很白,白得像雪花一样。别说是一般人家,就连巩县令家的婆姨和大小姐都没有这样的皮肤。
没准儿是皇城那边出来的也说不定。
个子矮一些的那位虽然皮肤差了点儿,但那一头长发可不是一般人留的起的。尽管看上去干燥了一些,不过掌柜的看得出来,这头秀发肯定有人经常照顾。
头发和皮肤一样,都需要花大心思打理、花大价钱保养。身边要是没几个伺候人的,根本就不可能有这样的闲钱和精力。
“二位姑娘稍等,新做的包子马上就好、马上就好!”眼见着二人风卷残云一般将两屉包子消灭掉,掌柜的赶紧在一边说好听的,同时手上加紧了速度。
他的面都是发好的,馅儿都是备好的,虽然人少,但掌柜的不打算砸自己的招牌——包子嘛,永远都是刚出锅的最香。
“不用急。”给钱的女人动作优雅地抹了抹嘴,在看到她的脸的时候,掌柜的脸顿时一红——像这样的美人,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不光是她,连坐在她对面的那位也是风华绝代。就算脸上沾了一些土灰,依旧掩饰不住那张精致的面容。
只是不知为何,当自己看着她的时候,小姑娘总是向他呲牙——大概是自己的长相太难看了吧。
“掌柜的,我问你,这是什么地方?”大一些的姑娘虽然话中带刺,但总的来看还是比较稳重,那些包子她只吃了一个,剩下的七只都被另一位吃了。
“哟,这位大姐,外地来的吧,来玩的?嗨,您可真不会挑时候,最近这边境打得热火朝天,别说来玩的人,就算是本地的都想往外逃呢!看您这身土灰,估计也是从边境那边……”
掌柜的话说一半,对方似乎听得不耐烦了,抬手讲一个银锭子砸在了桌子上:“问你什么就说什么,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黄土镇。”掌柜的顿时一脸严肃,犹如面对着自己的亲娘一般,再也没有一句废话。
“……归哪个郡管辖?”
“您真是外地人,伤岭国最大的地方分级就是‘县’,哪里来的‘郡’?您以为我们这里是那【四方八野】呢?”
“伤……伤岭国?!”纪春依听到这三个字,眼珠子差点儿没从眼眶里掉出来,“这里是伤岭国?!”
“正是。”
听完这个名字,她扭头看了看对面的温清海,后者嘴里还咬着一半的肉包子,同样一脸惊讶地望着她。
两人大眼瞪小眼对望了半天,互相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他们俩的命还真是大。
那条将两人带到这里的河名为【太幽河】,源头是蜃楼国与九阴国之间的山峰,是比翼国内的一条主要河流之一。
太幽河有许多支流,这些支流绝大多数都在比翼国境内,其主干道一直向西南蔓延,出了国境之后又经过了不少地方,最终汇入南海之中。
它经过的其中一个国家,便是伤岭国——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属于【三十六城】其中之一的小国家。
这个国家的位置在比翼国的西南方、九阴国的正西方,和比翼国隔了整整一个【景仙国】。
要知道景仙国可是【八野】之一,比伤岭国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过,漂流了多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条主干道在流到这附近之前,中途有五个瀑布。这五个落差并不大的瀑布是太幽河水流湍急的原因,想到这一点,两人心中现在只有后怕。
——这得是多硬的八字儿才敢这么玩?!
“……今天是什么日子。”纪春依吞了口口水,又问了一个问题出去。
“少崇历三年七月二十一。”
两人在荒山野岭走了十五天才来到这座小镇的,扣掉这个时间,在算上是在两人七月初四那天晚上一起坠落的【鬼愁涧】,他们在太幽河的主干道中至少漂流了两天。
这还能活着,简直就是个奇迹。
温清海甚至已经开始相信自己的头顶也许有着神灵的保佑,就连纪春依都打算在家里供着的财神像旁边再供上福神和禄神了——平时她只供财神的。
就在二人各有所思的时候,外面忽然闯进来了几个官兵。在那些兵冲进来的一瞬间,掌柜的就将桌上的银锭子快速地塞进了怀中。
那些官兵进来之后什么也不说,只是四处看了看就走了,出去的时候还从笼屉中拿了几个包子走。
“他们是干什么的?”这群官兵的举动看得温清海一愣,心说这帮人连避讳一下都不用的么?大白天的光明正大的抢?
简直是嚣张至极——连他都晚上干活儿!
“嗨,别提了,”掌柜的摆了摆手,一副早已经见怪不怪的样子,一边包着包子一边说道,“这不是和隔壁的茵藤国打起来了么,常有的事,这两国一打架,这帮人就会下来抓壮丁充数。说得好听点儿是共抗外扰,实际上就是在撤退的时候被留在后方,当作吸引敌军注意的弃子,好掩护那些兵老爷们安全离开的。”
“那他们的死活就没人管了?”温清海皱了皱眉,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样打仗的。
“也有,不过只限于打扫战场的时候。”掌柜的轻轻叹了口气,“要是自己这边的还好,换成茵藤国就完了,搞不好会被就地处死。”
“还有这种事?”纪春依从没出过比翼国,只是从地图和古籍上才知道有伤岭国这么个地方,“弃子”一说她还是第一次听闻,“那他们怎么不抓你走?”
“在下我去过一次了。”掌柜的苦笑一声,提起了自己两腿的裤管。在裤管下原本是腿的地方,只有两根棍子而已,“不抓在下是因为就算我去了也没什么用,连当弃子都没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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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了?”
“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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