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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烬在办公桌前边站着，“就我，他们在厂里。您叫我来是我弟出什么事了？”
黄老师看他一眼，“人在学校呆着呢，能出什么事儿。”
接着，一沓试卷摆到陈烬眼前。
卷头是熟悉的字迹，尹鹤写的自己的名字。
陈烬一张张翻过。
语文、数学、英语、生物、化学、物理、历史、政治……
没有超过30分的。
黄老师看着陈烬，“小孩子不喜欢学习，做出来的试卷分数低，这不奇怪，有的孩子就是不擅长考试，我们当了几十年老师了，都理解，但尹鹤…他不是第一次全科低分了。”
“上次，”陈烬回忆道：“小鹤跟我说，有个王老师夸他进步了。”
“王老师…哦……是我们班的历史老师。”
“有进步就是好事，不是吗。”
“陈烬，你知道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我知道。”
陈烬说：“我知道的。”
全学科的成绩持续低于同龄人水平，说明尹鹤的学力已经跟不上同龄人的节奏了。
对于这种情况，前世的陈烬在尹鹤的心理医生那学到一个词：智力发育延缓。
不是说尹鹤是白痴，而是说他的智力较同龄人发育缓慢。
大家在同一水平线起跑，小学的时候努努力，掉队可能还不明显，但进入初中，学科增多，知识扩展，那种落后于人的劣态就会时不时冒出来刺痛你。
陈烬知道这些，还是前世的尹鹤对他坦白的。
那时候的尹鹤二十二岁，智力水平维持在步入成年人的边缘，他一心向往于封年所在的娱乐圈，为了进入那个圈子，他花了莫大的努力考取经济人从业资格证。
陈烬因此嘲笑他，说你一个傻子进娱乐圈，根本就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挑。
“嗯，我是傻子。”
尹鹤说：“哥你知道吗，我是到上了初一，才完全掌握加减乘除法。”
“…所以我叫你来，是建议让你弟弟留级。”
“我知道了。”
“不能只是知道，记得告诉你父母。”
“……”
“下学期就是初三，升了年级就要准备中考，尹鹤现在的水平连会考都成问题，一中二中的分数对他来说很难，但我看你也不想你弟弟进职高，所以留级重读这件事是越早做决定越好……”
和尹鹤的班主任聊完，陈烬离开办公室。
外面空气湿冷，有种下一秒就要下雪的错觉。
学生们还没下课，陈烬也没去打扰尹鹤，他想抽烟，呼出一团白气，下了楼往学校外面走。
下课铃响，尹鹤伸个懒腰，扭头活动的时候看到窗外特别熟悉的背影。
…哥？！
哥哥怎么来学校了？
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在瓷砖上划拉出刺耳的尖鸣。
“刚有人在老师办公室看到尹鹤的大哥了……”
“他哥怎么会来？”
“谁知道，听说是黄老师叫来的。”
“尹鹤这么怪，老师是想让他哥管教管教吧？”
“那不是该叫爸妈来吗？”
“你不知道，他家里……”
尹鹤从教室后门跑出去，同学们的所有话都抛在脑后。
陈烬出了教学楼，刚拿出烟和打火机，突然听到尹鹤的声音。
“哥！”
穿着短绒服的尹鹤跑到陈烬面前，两只手撑着膝盖呼哧呼哧喘气。
“你怎么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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