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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潮是被家人抬到县衙告状来了,本来好好的一个人,前天晚上从煤矿回家时,丢了一只耳朵,昨天晚上,又被人割了舌头,打折了手指,还下了药,整个人痴呆了,一个劲地发出一种怪异的声音,他的老婆,一个娇艳的女人,大吵大闹着,他的弟弟,丰泽,同样大吵大闹着,一口咬定说是田千秋煤矿上的人陷害了他,他可是为煤矿出了大力的,他哥丰潮前几天还说,煤矿在向西边行巷快打到吉谷堆下边了,快见宝贝了,快发财了,肯定是田千秋、苟正松见财起意,把他哥给搞成这个样子了。
吉祥受伤了,孙振全跟着皮洞之到阿镇追日本人去了,匆匆忙忙从吉祥家赶回的玉一阁心里骂道:他娘的,真会找事,自己正等待袁亦茹的答案呢,他在这儿哭丧叫嚷的,成什么体统?带着几分怒火的玉一阁大叫一声:“嚎什么,会不会好好说话?”
叔嫂俩停止的嚎叫,看了玉一阁一眼,又大叫着跪了下来,让玉县长、青天大老爷为他们伸冤,周围的群众也又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玉一阁愤怒地说:“去,把苟正松给我喊过来!”一个警察跑着找苟正松去了,玉一阁又对着县衙门口站着的几个警察摆了一下手,命令道:“把他们,一个个带到审讯室,先登记一下案情。”说着,向审讯室走去,能办案的人都不在,他还得先稳着局面,玉一阁内心又感到好笑,真他娘的当上县太爷了。
略显阴暗的审讯室十分闷热,正是正午时分,每人身上都出了汗,刚刚跨进审讯室大门就被一个警察踢了一脚的丰泽一下子跪到了地上,玉一阁也没有客气,严厉地问道:“姓名、住址?”
刚刚还暴躁如雷的丰泽一下子蔫了,脸上冒着豆粒大的汗珠回答着:“丰、丰、丰泽,田城镇丰家楼子的,丰潮是俺哥。”
玉一阁:“我知道丰潮是你哥,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没问的,不能回答,听清楚了没?”
丰泽点着头,一个警察又狠狠地踢了他一脚,说道:“让你回答呢,让你点头了吗?”
丰泽急忙回答道:“听、听、听清楚了。”
玉一阁:“你怎么知道你哥是被田千秋他们害的?诬告可是要受处罚的,你可知道?”
丰泽脸上的汗如雨点般淌着,哆哆嗦嗦地回答道:“玉县长,我是听我哥前天晚上说的,他说什么宝贝,早已被什么人给偷走了,还说,等他耳朵好了,要去告苟正松呢,还说苟正松给那伙人送了铁锨和酒肉呢?还有,那个叫汪工的,还往吉谷堆那边放什么管道呢,玉县长,这可是俺哥亲口给我说的。”
玉一阁冷冷一笑,说道:“你说的是他娘的什么东西,怎么全他娘的是什么,老子知道是什么啊?在这给我出谜语来了不是,我问你,你说前天晚上见到你哥的耳朵被人割了,那我问你,大伙都上前线保护祖坟去了,你小子在家干什么,难道那不是你们家的祖坟?”
“我、我、我、我……”丰泽被问得瘫坐在地上,语不成句地回答道:“我哥不让我去,他说,日本人早已把煤矿下边搞乱了,挖不出真东西的,还说那煤矿,只有日本人才有本事能打开,我们的人,根本不行,就算是什么苦城二爷、银毛老鼠那样的神手,也搞不出来。”
“哼哼……你就不怕我判你个汉奸罪,开口闭口日本人,我再问你,前天晚上半夜,你不在你家,跑你哥家去干啥了,说!”玉一阁大声喝问道。
丰泽吓坏了,结结巴巴地回答着:“我、我、我,跟俺嫂子……”几个警察早已捂住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