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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洞之并没有因为被降为营长而感觉到丧气,相反,他从赵燕侠等人的话中,读出了精髓,壮大自己才是根本,在司令多如牛毛的时代,实力才是说话的靠山,玉一阁也同样看到这一点,阿镇所在的南山,是田县的富庶之乡,人口密集,乡风纯朴剽悍,有好武传统,山不高但林密,河道纵横,沟崖深绝,是赵燕侠他们说的,打游击的好地方。
“苟局长,把阿镇、颍镇、列镇、隗镇的煤矿税收,今年的公粮单独列账管理,全部交由皮镇长代管,老皮,这笔账,你全权负责使用,招兵买马,没有钱,白搭,咱是国军,就得用国家的钱来养活,我们可以学他赵燕侠练兵,但绝不学他赵燕侠养兵。”玉一阁看了一眼同行的苟正松,命令道。
苟正松一惊,问道:“玉县长,是不是为我们寻找后路啊,苟某代表我们南山人民感谢了,请您放心,一个子不少的转给皮镇长,老苟半生,虽有贪心,也在另一条道上趟过浑水,但在公款上,老苟是从来没有沾过半点的。”苟正松或许说的是内心话,他的财务管理水平也确实是让玉一阁放心的,自从田千秋被逐之后,他自然也与孙老二他们决裂了,不跟从玉一阁,已经是无路可走了,玉一阁同样清醒地看到了这一点,才敢于走这一步险棋的。
“那,要不要跟王特派员他们打个招呼?”皮洞之对于这步棋似乎还有点不放心。
玉一阁摇了摇头,说道:“田丰纵队不存在了,哪儿还有什么王特派员?况且这是县政府的事,他管不着。”
听说玉一阁来视察部队来了,皮五爷闻讯而来,还跟着一大群远近有名的乡绅,玉一阁大喜,延请大家入座,谈起了当前的形势和独立团与田县人民、与南山人民共存亡的决心。
麦子黄了,一阵阵的清香袭来,给夜色增添了不少情趣,苟正松家的院子里,宴席早已摆上,刁占山还是如约而来了,而且只带了朱龙一人,他似乎与玉一阁有一种神交,他相信玉一阁不会对他采取什么贸然行动的,而朱龙的判断更让他放心,周边并没有什么部队,看来,这宴绝不是什么鸿门宴。
月亮升起来了,几个人开怀畅饮,一扫近日心头之阴霾,互诉着兄弟情谊,玉一阁看了苟正松和皮洞之一眼,说道:“刁兄,今后山上弟兄的给养,由苟兄直接拨付,粮草交接地点,有皮兄安排,如何?”
苟正松和皮洞之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刁占山拱手感谢了,这才端起酒碗,向三位敬酒,说道:“刁某不才,承蒙各位厚爱,只是刁某如此狼狈不堪之名,如何能承受如此大礼,玉兄难道要收编我刁某?”
玉一阁喝完了一大碗酒,哈哈大笑道:“刁兄多虑了,只是朋友罢了,玉某一不收编刁兄的弟兄,二不影响刁兄与赵燕侠的来住,常言说,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刁兄是重情重义之人,年前章书记舍家弃业,帮助刁兄,玉某早有耳闻,佩服至极,相比之下,玉某则草芥弗如。如今之计,玉某只是希望,日寇压境之日,助玉某与赵燕侠一臂之力可也,至于刁兄将来何去何从,兄弟有一言,今日放在这月亮底下,玉某绝不干涉!”说完,“啪”地一声把酒碗摔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刁占山站起身来,刚要说话,突然,朱龙“嘘”了一声,早已闪身到了院子外边,一阵狗叫,夹杂着几场枪响,打破了这美丽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