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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赵燕侠留守部队和刁占山的接济,孙振同残余部队还是在傍晚时分,顺利地到达了后方,玉、丰、田、汝四县交界之地,并取得了与张文心师长的联系,张师长告诉他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就在昨晚他们大战正酣之时,黄河花园口大堤被洪水冲破,大水奔流直下,淹没了几百公里的豫东大平原,他的老主子,孙殿英军正驻兵在周家口,已经失去联系,部队损失情况不明。
孙振同让部下给他念了好几遍电报内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天已经暗了下来,远近静得出奇,卫兵送过来了一碗热面汤,孙振同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那个卫兵轻轻地放下饭碗,拉上门,出去了。
一路的奔波,数个夜晚的不眠,让孙振同疲惫至极,他坐在那里,昏昏沉沉地睡着了,突然,不远处传来两声枪响,孙振同一惊,抓起了放在大腿上的短枪,冲了出去。
军营里的将士们,都被枪声惊醒了,过了一会,刁占山冷笑着从外边走了进来,身后拖住一个人,孙振同一看,似乎认识,连忙向刁占山拱手施礼,笑着问道:“刁兄,这是……”
刁占山脸上宣泄着不满,冷冷地说道:“孙旅长,咱明人不做暗事,我这小小的老雕岩,在你这个正规军旅长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你可以明刀明枪地把我给办了,可刁其怎么也不会想到,孙旅长如此下作,竟然派人暗杀刁某的兄弟,哼,人交给你了,要是打老雕岩,不用吱声,刁某以死奉陪到底!”
“什么,来人啊,把那家伙给老子带过来,我倒要看看是谁给了他熊心豹子胆,敢在刁兄头上动土,看老子不活剥了他。”孙振同话还没有说完,早有两个卫兵上去,一把把那人从刁占山的人手中拖拉了过来,有人已经看出面目来,说道:“隔层皮邵士杰。”
孙振同厌恶地看了一眼已经受了重伤的邵士杰一眼,高叫道:“隔层皮,老子叫你没有皮,说,为什么要刺杀刁爷的人。”
邵士杰翻了一下眼皮,冷冷地回答道:“孙旅长,明人不做暗事,我要刺杀的,是他朱聋子,和刁占山没有任何关系,谁叫他们在一起喝酒,撞到枪口上来了呢?”孙振同一听,明白了,原来,孙老二还没有忘记仇恨,部队刚刚停下来,他就又开始清理自己的门户了,刚好遇上刁占山正和朱龙喝酒聊天,说着玉一阁与吉文轩之间的特异的亲情时。酒店外的窗口下,邵士杰举起了手中的枪。到底是朱龙,一个酒杯甩出,一声枪响便击碎了那只酒杯,没等邵士杰的第二声枪响,朱龙的枪已经响了,邵士杰一头便栽在了窗外。
“来人啊,把孙殿才,还有孙殿才带来的所有人,给老子关了。”孙振同大怒了,这个孙老二,前边有仗不让打,留下自己的特务连对付自己人,让人唾骂,打了败仗,与主将失去了联系,对于他而言,好象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朱龙冒着生命危险,往返报告信息,又引路撤退,这才刚刚安顿下来,他倒好,又想起执行他的家法、行规来了,这个老小子,真他娘的可恶。
田子玉看了孙振同一眼,说道:“姑父他……”
孙振同大怒,吼叫道:“姑父个屁,他是旅长,还是老小子是旅长。”田子玉不敢再吭声,执行去了。
孙振同回手一枪,毙了邵士杰,说道:“龙师弟,是哥不好,食言了。”
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王标就过来了。孙振同听了玉一阁的请求,二话没说,让随军医院抽调两名外科医生,几名战地护士,带上药品,随王标出发了。
夜色渐浓,乌云覆布,草虫幽鸣,流水呜咽,王标的心紧紧提着,看了看同行的刁占山和朱龙,二人似乎走夜路习惯了,并没有太大的紧张,不过他们骑着马,而医生、护士们却步行着,因而也就走走停停地等待着他们。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时而清脆,时而沉闷,朱龙早已下了马,向王标示意着,对方有枪,赶快隐蔽。王标和他的卫兵,急忙带领医生、护士们隐蔽到了路旁的乱树芼子后,大气也不敢出。
渐渐地,那支马队近了,有十几个人,嘴里呜哩呜啦地不知道说些啥,但肯定是日本人,朱龙快速地分析着,他们来的方向是玉县,去的方向是向北,应该是去田县县城的,不行,玉一阁的独立团在阿镇还没有站稳脚跟,是断然不能让他们进攻的,
而向西,是正在收拢的孙振同部,虽说刚刚闹了点不愉快,但毕竟事出有因,更不能让他们知道孙振同部驻扎的地点,以免引来更大的战况,怎么办?眼下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把他们引向东边,引向正县方向,当然,如果老雕岩的兄弟们有灵感,再打一下最好。
朱龙回头看了刁占山一眼,黑暗中,刁占山的枪早已上了膛,朱龙小声说了句,“刁爷,我们哥俩把这群鬼子向东引,王特派员,你们向北,走这条小路不拐弯,翻过前面的山梁,再有十几里就到阿镇了。”说完,回头一枪,狠狠抽了一马鞭,那马便嘚嘚嘚地跑了起来,刁占山也早已搂开了火,紧跟着朱龙,向东急奔,鬼子兵大叫着,追了过去。
后来,老爷子不无遗憾地告诉我,这场规模不大的牵鼻子战斗,其实就是个巧合,也更为以后的故事增添了历史可能性,因为,这支小部队确实是从许都方向过来的通信兵,因为他们和攻占田县的吉野大队失去了联系,不得不动用通信部队前来,告诉吉野大队长,由于黄河决堤,后继部队被淹没在豫东大水里寸步难行,而作为先头部队,他们的主力也已经收缩到京汉铁路沿线分布的几个大中城市中,向西突出的,唯有吉野这个大队,他们是来通知吉野,放弃田县县城,紧急向许都方向靠拢,并明确路线,他们好派兵前来接应。
更令人想不到的巧合是,有三股小小的队伍天干地凑地集合到了一起,一股是朱龙已经预料到的刁占山部,刁占山的二当家的见刁占山深夜不回,于是便派出部队下山向西,来接应刁占山回山;第二股也是有可能的,是玉一阁派来接应王标的;第三股恐怕是众人想都想不到的,他们是从吉谷堆无功而返的丰子润和他的土匪娘子军。
他们同时听到了枪声,就躲藏在路旁的大树乱石后,是刁占山的人看到了朱龙和刁占山才开的火,随后是独立团的战士有认识朱龙的,也加入了攻击序列,而丰子润的人,则纯属有几个鬼子弃马步行,边打边退,退到他们的隐身之处,而不得不开了枪。
一场意想不到的战斗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打了起来,又糊里糊涂地结束了。老爷子每每说起这事时,总忘不了说上一句:“朱龙那小子,命大,要不是巧遇,打了这一仗,他和老刁的马慢,早已被日本人给干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