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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不可能吧。
林虞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不管什么田里活儿,都得让青壮年当主要劳动力,哪儿有让老人和小孩来忙活,青壮年躲一边的。
而且也没见过开车来种树的呀。
出于好奇,她又看了几眼,但也没见到老人小孩的身影,只有黑车静静在那儿搁着,林虞觉得无聊,就又下去了。
该做晚饭的时候,林虞到自家菜园去抱柴火,意外发现那个小孩儿居然在篱笆外头朝里看。
见林虞出来,小孩眼睛一亮往这里凑,要不是篱笆都用荆棘做的,林虞怀疑这小孩要用手抓篱笆。
小男孩不敢伸手,但还是凑得尽量近:“你叫什么名字?”
林虞觉得奇怪,一个外乡人打听她名字干什么?便也不理他,抓起一捆荆条往回走。
“你力气这么大?”见她抱着有自己那么高的荆条还走得稳稳当当,小男孩惊讶不已,嘴张得可以吞掉个鸡蛋。
哪来的小孩这么烦人,不就瞪了你两眼吗,就来喋喋不休了!
林虞更不想搭理他了,自顾自抱着荆条往回走,小男孩追了几步,身后却传来老人叫他的声音,只好也停下脚步,往一个方向走。
林虞耳朵尖,依稀听到这孩子好像是叫“阿荀”,但也没放在心上,把荆条抱回厨房点火做饭。
奶奶也在这时出来了,脚底下穿着刚做的鞋,在院子里来回走了几步,满意地点点头,慢悠悠地说:“挺好,挺好,手艺没丢。”
奶奶说话总是慢悠悠的,据村里人说她年轻时候说话就柔声细气,老了更是慢吞吞,听她说话能急死个人。
不过林虞知道,她奶奶可不是表现出来得这么软和的。
“奶奶你这两天尽做鞋了,是要去做客吗?”
林虞依旧大声地问了好几遍,奶奶才摇摇头,慢腾腾说:“不是,我明天和你爷爷回老屋去看看。”
老屋是太奶奶留下的屋子,据说太奶奶正好在她出生头两天去世,因为她那个年纪不算很大的七爷爷病故了,老人家扛不住晚年丧子的痛,也紧跟着走了。
七爷爷的病花了很多钱,不光是林虞家里借了很多债,其他五个爷爷也花了很多钱,拉了很多关系,指望着好歹能把七弟的命保住,可惜该走的人到底留不住,治了半年,人还是没了。
太奶奶走后,爷爷奶奶就和姑姑住在老屋里,这间房子作为爸爸妈妈的新房给他们小夫妻住,这几年姑姑在城里的服装厂上班,不怎么回来,老屋就只有爷爷奶奶住着。
两个老人家现在之所以在这儿,是因为去年奶奶得了十二指肠溃疡,做了一场大手术,林建安和虞妙莲不放心他们两个老人家,就给接过来了。
可奶奶虽然说话慢、做事和气,心性却很刚强,不想老这么在儿子儿媳家混着,三月底有人来买小鸡崽时,她就念叨:“今年养不成小鸡崽,鸡蛋都得花钱买了。”
话里话外给儿子儿媳提醒,她想回老屋去住了。
林虞可不是真小孩,早就知道奶奶怎么想,但这时候还是得装一下:“回去干嘛,在这儿住着不好吗?”
奶奶还是慢悠悠的语调:“你小姑姑快回来了,让她一个人住老屋,她不高兴。”
“小姑姑回来——咳咳!”哪怕已经习惯了扯着嗓子喊,林虞说多了话也得咳嗽几声才缓得过来,“回来也就住一两天,说不定都不过夜!”
“不一样。”奶奶说道,“这回回来,说要看对象的。”
看对象!
林虞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小姑姑要找对象了?
她忙大声问:“看谁家的呀,咱们村的吗?”
奶奶摇头:“说是你姥爷那村的。”
姥爷那村的,不就是邻村吗,邻村可小,就四五十户人家,自己去玩的时候很可能见过啊!
林虞立刻有了精神,开始细细回想邻村年纪合适的小伙子,很快锁定了几个人物。
傍晚其他人回来吃饭时,林虞就趁机问起来:“小姑姑相看的对象姓什么呀?”
林建安诧异地看着她:“小人儿精,谁告诉你姑姑要相看对象了?”
“奶奶说的!”虽然说话的语气和小孩一样,但林虞不会做出拿手或拿筷子指人的配套动作,这在她心里始终是没礼数的行为。
林建安也是个聪明人,一听这话立刻明白他母亲念叨这件事是为了啥,苦笑道:“妈,你就那么想回老屋去啊。”
这话声音低了点儿,奶奶也不知真没听见假没听见,只管嚼着腌黄瓜喝稀饭。
爷爷却说:“不光你妈想回去,我也想回去。这阵子地里忙,在这边住着上山下山都方便,现在小麦都收了,我们俩就回去吧。再说多少天没回去了,炕指定冷得不行,得回去烧烧炕扫扫灰了。”
林建安和虞妙莲互相看看,都知道这指定奶奶昨晚上跟爷爷说的话,奶奶不显山不漏水,但心里一向有主意,爷爷则是一辈子听他媳妇的话,叫他往东绝不往西。
“回去就回去吧。”林建安无奈答应,“叫海虞和你们一块儿回去。”
林虞愣了,没想到这事儿居然能波及到自己,忙喊道:“我不去。”
说完她意识到这太激动了,便又添一句:“奶奶家离幼儿园太远,走过去脚都疼了!”
“小鬼头!”虞妙莲笑着戳一戳她的额头,“就知道自己省劲儿。”
随便怎么说吧。
林虞也学着奶奶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喝着稀饭。
反正她不能去奶奶家住,她得等着妈妈把那些蝴蝶结拿回来一起做啊!
那么多贡献点呢!
第二天吃过早饭,爷爷奶奶就回老屋去了,林虞依旧背着小书包被虞妙莲送到幼儿园。
又是一个大半时光都被浪费的无聊的上学日!
林虞苦哈哈地装小朋友,陪一群小朋友玩秋千。
就那么一架秋千,时间有限,僧多粥少,每个小朋友只能在上面玩一分钟,其余的小朋友则在后面跟着老师倒数。
该说这老师是寓教于乐还是缺德呢,好不容易玩个秋千,一堆人在身后倒数,这还有什么欢乐可言吗,满心里只剩下焦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