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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秦永正，苏卓反而没有之前那么冲动。
她一直站在审讯室外，冷冷地盯着秦永正，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宽陪在苏卓身旁，本来还担心她会冲动地闯进去将秦永正胖揍一顿，现在看到她一动不动，他心里很诧异。
总担心她在憋什么大招。
根据警方的调查，秦永正跟冯玲玲是同乡，两人有一次回老家时坐高铁相识，后续一直保持着断断续续的联系，偶尔还会一起约饭。
目前多方证据都指证了秦永正，但他始终紧咬牙关，死不认罪。
虽然目前基本已经能给他在李晓雨案子定罪，但现有证据不能直接指证他跟苏琳被害时有接触，证据链条有瑕疵。
就这样直接给他定罪，将来他很有可能翻供上诉，到时又会陷入无休止的扯皮中。
只有打败秦永正，从他最在乎的点入手，才有可能击溃他的心理防备。
苏卓沉着脸盯着秦永正，脑子里却一直想着自己在物鉴科看到的那一小截指甲片。
指甲的边缘粗糙而不平整，明显不是用指甲刀剪的，而是匆促之下直接撕下来的。
她不知道李晓雨这个小姑娘在面对秦永正对她勒颈时，是怎样的绝望和无助？
李晓雨又是如何迅速想到留下自己的一截指甲，还小心翼翼地塞进靠垫缝隙里，躲过了秦永正事后清理凶杀现场时对物证的扫荡？
这么一个聪明细心又苦命的姑娘，被秦永正这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害死了。凶手近在眼前，警方却无法给他定罪，实在憋屈！
就在大家犯难时，苏卓悄悄离开了。
周宽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反常，马上让方林跟着她。
方林倒是没有偷偷摸摸跟踪，苏卓也很坦荡，直接跟他说：“方哥，我打算再去秦永正的办公室和家里转一圈，看看有没有遗漏的证物。”
秦永正被警方盯上后，他的车子已经被细致检查过一遍，没有什么线索。
苏卓和方林先去了秦永正的工作室，接待他们的是新来的导诊员。
这是一家大约十多平的小房间，装修风格很温馨，让人一进去就感觉眼前一亮，精神放松。
窗台边养着几盆水培绿植，秦永正座位后面的大书架里，每一层都被书塞得满满当当的。
看样子秦永正这个人虽然变态，但确实好学，有真材实料。
苏卓在工作室里转悠了一圈又一圈，时而敲敲桌面，时而跺跺地板。
方林一直跟着她，但没有出声，生怕打断她的思维。
苏卓在导诊员惊诧的目光下，突然坐到了秦永正的座位上。
她的身体陷入宽大的真皮座椅里，闭着眼睛，脑袋靠着座椅的靠背，脸上的表情很凝重。
她的脑子在急速运转。
根据警方的调查，秦永正跟十几年前失踪的李倩倩是高中同学。
那年李倩倩参加高中聚会后，就再没有回家，莫名其妙失踪了。
她的父母都在外地工作，她也是大学放暑假才回老家陪奶奶。
她失踪后，老人家以为她去同学家玩了，也没怎么在意。
直到三天过去，还是联系不上李倩倩，老人家才急了，托亲戚朋友寻人。李倩倩的父母听说这事后，也从外地赶回，并且报警。
那时距离李倩倩失踪已经过去将近四天，如果李倩倩真的已经遇害，那凶手有足够的时间处理案发现场和遇害者尸体。
警方调查过当时所有参加聚会的学生，也调查过李倩倩在大学里交的男朋友，都没有结果。
而且当时的刑侦技术远没有现在的先进，再加上李倩倩的失踪一直被怀疑是被拐，估计警方在现场勘查不出什么。
苏卓想不通的是，根据秦永正后来找的几个女人的特征，他很有可能暗恋过李倩倩，他甚至可能把李倩倩害死了。
奇怪的是，秦永正的三个女友：程悦、刘敏和另一个有夫之妇王蔷，都长得跟李倩倩有几分相像。如果秦永正怨恨李倩倩，那他要杀的也应该是这几个人。
可他偏偏一个都没动她们，反而是杀害了三个跟蝴蝶结有关的无辜女人。
还有他在冯玲玲下体刻画的那个x字是什么用意？
秦永正对李倩倩，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爱恨交织？
舍不得杀正主，拿蝴蝶结映射之人出气？
苏卓想得脑勺疼。
秦永正连长得像李倩倩的三个女人都舍不得杀，可见他很喜欢李倩倩。
如果真是他害了李倩倩，他会做什么？
苏卓努力将自己代入秦永正，努力摒弃自己作为一个正常人的想法。
她以秦永正偏执、病态、扭曲的心理去揣测他的行为。
如果她是秦永正，失去了心爱的姑娘，她会怎么做？
苏卓倏然睁开眼睛，把方林吓了一跳。
苏卓出声道：“我总觉得这屋子里少了点什么。”
当时她跟周宽和方林第一次来这里，是为了调查苏琳抑郁症的病历。
那次来去匆匆，她的情绪波动又极大，没怎么注意这屋子里的摆设。但她就是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好像屋子里缺了点什么。
方林也凝神想了一会儿，同样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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