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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柳氏的话后,王飞宇转身对小玉说道“去请王捕快与书吏前来,现场审问,签字画押。”
小玉听到后连连点头,大大的眼睛已经弯成了月牙,脆脆的应了一声转头向门外跑去。
不多时,小玉带着捕快与书吏过来了,柳氏与牛三瘫坐在地上抱头轻声哭泣。
“王大人。”王捕快与书吏躬身行礼。
“不用多礼,大早让两位前来是为了陈大马被杀一案,现在已经水落石出…”
还未等王飞宇说完,书吏就插话道:“被杀?不是自缢吗?案件已经被县令上报知府衙门了。这时再审是否需要与县令商议?”
“无妨,两位在此审理,本官去与县令细说。”说罢带着小玉出了门,留下王捕快与书吏面面相觑。
“先审吧,其他的事情不是咱们两个能参与的。”王捕快没好气的说道。
书吏叹了口气,准备好笔墨纸砚准备记录,“柳氏,说吧。”
这时柳氏与牛三也已经平复了心情,十指紧握,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陈大马是我和牛三杀的…”
出门的王飞宇与小玉脚步轻快,“少爷,您真厉害!”小玉一脸崇拜的看着王飞宇,王飞宇听着看着不由得神气了起来,“那是,你不看看你少爷是谁。”
县衙在城西,兰城县因兰花多而奇得名。城西与城东不同,县内坊市与乡土士绅都在此地,城东则是普通百姓居多。
王飞宇的住处正好在城东西分界线附近,因城东土路湿滑泥泞,两人身上已有些泥水,所以王飞宇与小玉先回家换官衣,否则又要被那老县令挑出错来治他个不修官仪之罪。
兰城县是下等县,人口不多,田地不多,三面环山,没什么油水可捞,所以到这里的县令基本是没什么靠山也没什么能力的。现任县令姓严,姓如其人,对下属甚是严厉,但是能力平平,在兰城县县令的位置上一干就是小三十年。
严县令名望字伍叙,原本是前朝最后一科科考三甲同进士出身,也算的中年得意,不过前朝后期吏治腐败,像他这等出身又不溜须拍马的人着实没有什么出人头地的机会。最后看到排名不及自己的人身处高位,自己只是候补知县,牙一咬心一横变卖家产换回来一个下等县令的职务,原本有些抱负还未施展,战乱又起,还好兰城县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没受到多少波及,新朝建立后只是用人之时,再加上严县令任上无甚恶绩,倒也保全下来了一份皇粮。
到了县衙让衙役前去通报,虽说目前王飞宇还是待罪之身,这乌纱帽随时可能被扒了去,但是官袍穿在身上官威自露,衙役也不敢怠慢,紧忙行礼转身通报。
县衙门前主街与其他路不同,铺了一层青砖,直通西城门,这会儿已经巳时了,兰城县也恢复了活力,不少装着杂货的驴车牛车从西城门进入县城直直往坊市而去,路边的酒楼茶肆也开门迎客,雨后的空气很清新,混杂着山风中带着的泥土香味。
等了有一刻钟还不见严县令接见,王飞宇也等不及了,拉住小玉直接冲进府衙,边上衙役不敢阻拦,只能看着他步入后堂。
县衙后堂是严望平常的居所,院子不大,与兰城县家家户户都有吊兰不同,这里只有一棵葡萄树,听说是严夫人花大价钱移植过来的,活是活了下来,不过到底水土不服,只有孤零零的几行枝丫爬在木廊上,外面早已经花香四溢,可这葡萄树长的为数不多的几个树叶都已经有些泛黄。
王飞宇没有进后堂内,站在堂屋门口台阶下躬身朗声道:“下官有要事禀告大人,陈大马一案已经查清,证据确凿…”
“混账”,王飞宇话还没说完就被严望一句混账打断,后就看到严望急慌慌出来,可能是出来的急了,官帽都未戴正,这对于平常对待礼仪一丝不苟最看重官仪的人来说不可想象,不过这正是如此才能让王飞宇看出严望心中的不安。
“你有什么资格查案?本官已经通函知府,你已经被停职等候发落,谁让你私自查案的?”
严望一连串气急败坏的质问加上他抖动的嘴唇实在没什么威慑力。三十年的县令全国独此一家,三十年的官路没有养成心系天下的抱负,没有御下的城府,没有为民请命的勇气,有的只是一个小心翼翼不敢跨出雷池半步,害怕失去那顶帽子的庸人而已。圈在自己给自己定下的规矩里面,不懂变通,不懂迎上,官场的规矩他学不来,这辈子只想抱着从七品的乌纱帽而已。
严望怎么能不怕呢?四千多人的小县城,从来没有发生过命案,他这个县令日常处理最多了就是邻里矛盾,哪里见过这等案子,谨小慎微的性格让他只想着推人出去顶罪,柳氏诬告正中了严望下怀,不经审问就直接定了王飞宇的罪,更是连夜上报案件的处理结果,知府衙门的回执都已经到了,正待王飞宇清醒过来就能将这件事了结了。
可是正在这紧要关头案情来了一个大反转,若让上面知道前因后果,他这个准备抱到死的乌纱帽肯定不保了。
严望还在喘着粗气,手指王飞宇说不出来话。这时捕快与书吏过来了,已经完成审问,并将两人受压,拿着供词过来禀报。
严望颤抖着拿起证词,原来陈大马有醉酒家暴的习惯,柳氏过门三月竟被打了不下十次,青梅竹马的牛三知道后偷偷过来看柳氏,并想将她救出苦海,这年头私奔是不可能的,一个弱女子加一个乡野之人,一辈子没出过兰城县,出去说不定就喂了豺狼虎豹了。有一天柳氏被打后牛三又过来看望,没曾想碰到回家取钱的陈大马,陈大马将二人的情况看在眼里,但是又无法声张,因为他不能忍受自己被戴绿帽子,就让牛三筹钱赎柳氏,50两白银他愿意与柳氏和离。柳氏二人先是激动兴奋,后来就开始为钱发愁,普通人在这小县城一年到头全家上阵也只能赚那七八两银子,除去日常所需,一年也攒不下一两,50两对他们来说是天文数字。牛三在又一次看到柳氏被打无能为力后铤而走险,夜里抢劫过路之人,因为他是本地人,知道谁家有钱,专门去抢那些酒后富商或者赢了钱的赌徒,小县城没有秘密,在他再次行动的时候被埋伏的官差吓到,慌不择路滚进了小巷口粪池中,倒也是逃过一劫,后看到陈大马被抓也害怕出城露出破绽,就去陈家找柳氏,清洗过后告诉柳氏事情经过,听说陈大马被抓,两人情不自禁做了不洁之事,谁知陈大马大清早就被放了出来,看到两人的好事,直接上手就打,两人急忙躲避反抗,陈大马被收拾一晚加上惊吓身体已经很虚弱了,竟然被牛三推倒撞到门槛晕了过去,二人害怕事情败露更是心底狠急了陈大马,所以二人将陈大马吊死在梁上,之后柳氏想到诬告王飞宇的方法脱身,两人供词对了好几遍,自认为事情天衣无缝。
这个案子很简单,如果仔细查验就能发现柳氏与牛三的话漏洞百出,稍微有判断能力的人都能发现问题,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早都报官了,而柳氏却等了将近五个时辰。可是我们的严县令害怕影响自己的乌纱帽匆匆结案。造就这种情况,严县令的责任占大头。
“假的,都是假的,你们伙同刁民篡改供词,你们都是假的…”
无能的咆哮回荡在后堂,没人说话,任谁都懒得出来严县令在做无用的挣扎,按新朝律法,人命官司是要经县,府,州,大理寺与刑部各方查验后才能完结,严望不懂,可是下面这些人对律法再熟悉不过了,可因为严望的严厉,也没人会去告诉他。
“代我写一封公函,将此事前因后果说明,请府君派人查验。”王飞宇转头对书说道。一县里只有县令与县丞能够直接上书,县令现已如此,只能让王飞宇上书了,书吏躬身称是,后转身去处理上书事物。
“王捕快,将此事大体情况张贴告示,已安民心。”“是,小人告退。”
王飞宇也没兴趣再看严望了,和小玉走出县衙,准备去吃个早茶。
“少爷,我们没有钱了。”小玉怯生生的声音响起来,“少爷晕倒后,县衙就将俸禄停了,家中的余钱都给少爷请了大夫…”声音越说越小,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呀,这个世界的王飞宇从小到大没有缺过钱,可是二十一世纪的王飞宇不这样想,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半花,更不用说听到“拖欠工资”这马事了,“小玉,跟少爷去讨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