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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 不管秦姝内心“都来到另一个世界了怎么还在脱靶”,和“这种即将被抓去补习的感觉和上辈子苦练投篮应付补考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两种情绪再怎么纠结,也没法改变现实:
孙守义, 好惨一男的。
在秦姝所在的现代社会中, 按照那边的牛郎织女的传说, 他应该迎娶到了织女,还让织女给自己生了一儿一女, 靠织女的织布手艺发家致富。哪怕最后织女好不容易逃回了天界, 王母甚至特意降下银河保护她, 接她回家,织女也没能和牛郎彻底分开,还要和他一年一会, 以示“恩爱”。
然而在这个世界里,秦姝把上辈子的社畜习惯带到了全都是咸鱼的天庭,把一潭死水都搅动起来, 以鲶鱼效应带动天界风气的同时, 牛郎织女这个故事的走向就像是被十八头疯了的牛一样, 撒开蹄子朝着夕阳的方向自由奔跑起来:
牛郎孙守义不仅没能娶到妻子,甚至还失去了他的牛和房子土地等财产,最后连带着整个村子的帮凶都被判了死刑。
他作为被“重点关照”的主犯, 在受苦数日后,眼下更是连重要的下半截都当场失去了, 且即将失去生命, 真是鸡飞蛋打, 人财两空, 前途黑暗。
——说他“鸡飞蛋打”还真不能算是个比喻。
因为直到云罗带着“我不信, 秦君怎么可能有不擅长的事情”的恍惚神情, 从秦姝手中接过法器,给孙守义把他仅剩的上半截又劈了一遍,把他送入地狱后,那边没过半盏茶就送来了一个直击众人灵魂的消息:
孙守义被云罗打糊了的上半截,还是能复原的;但是被秦姝打到不知去什么地方了的下半截,是真的烟消云散,彻底从世界上消失了,便是“医死人、活白骨”的灵药,也不能把他修复成一个整的人去服刑。
电母身为掌管天雷的专业人士之一,越听这个状况越觉得不对劲,疑惑道:
“虽说《天界大典》中没有对天雷刑罚如何施行的具体描述,只说了要劈下去;但我听这个状况,不太像是意外,更像是秦君心里惦记着什么东西,才会心念所动,法力指向,进而把他打成这个样子的。”
秦姝:……原来如此。那我可算明白为什么我的准头会差成这个样子了,这一定是因为上辈子我努力推进“对男性性犯罪者进行化学阉割”的后遗症。
然而就算秦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也没什么用,云罗那边甚至已经翻阅完了《天界大典》给出了解决方式:
“《天界大典》上说,凡是不同种族通婚的后代,若触犯法条,需要受刑,则要把两边的法律与罪名全都核对一遍,‘叠加不覆盖’执行,且此‘叠加不覆盖’的准则,适用于任何重复触犯律令的时候。”
“既然这样,那孙守义眼下的状况也可以适用这条‘叠加不覆盖’的律令,把半截的他看作是半个种族即可。更何况他触碰过我的羽衣,受过天界庇护,和凡人已经有了不少差别了,这样判决,也不算冤枉他。”
在即将被判决的那位红线童子愈发惊恐的眼神下,云罗毫不为之所动地继续道:
“这样一来,把半截的他要受的刑罚翻一番,让他受两倍的苦,就等于一个完整的他要受的刑了,也不是不可以。就这样传令下去吧,等什么时候他赎清了这辈子所有的罪,再着他依照地府流程永生投入畜生道也不迟。”
红线童子:……这也太狠了吧?!
然而还没等他替曾经的主人打抱不平,就看见这对黑白煞神齐齐将目光投向了他。
这位忙了几百年想要升职,结果最后不仅没能成功升职,反而连自己原本的职位都保不住了的红线童子,只觉一瞬间被几十斤冰水从头淋到脚,浑身上下没一块地方是自己的了,就这样麻木地接受着秦姝发下的裁决:
“月老殿诸位,亦有失察及渎职之罪。此桩案件虽为密令,但诸位很该在受命的时候,提前问清楚目的和具体要求,才不至于满头雾水地做些自己也不了解详情的事情,不仅害了天孙娘娘,也是害了自己。”
这番话说得委实在理,便是连那些只会将绝大部分工作都丢给下属去完成的高阶神仙们,闻言也纷纷点头,赞同道:
“正是如此。哪怕我早就不管事了,也会偶尔去问问事情具体执行得如何,需不需要帮助——虽然绝大多数时候,聪明能干的下属们都不需要任何帮助,但你总得去问一问。”
“月老怎就这般放心,把维系红线的任务全都交给了红线童子,然后想当然地认为所有事情的走向都会像你所预料的那么好,从此连问都不问半句?很是不对。”
秦姝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想道,算了,按照三十三重天上这帮咸鱼们的架势,她只怕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暗示,“云罗的这桩糟心事是由还在昏迷中的玉帝陛下一手造成的”真相了:
毕竟此刻在绝大多数人眼里,这位天界最高统治者之一目前还是个毫无错处的完美人物,不光不可能去害别人,更不可能把自己的亲孙女推入火坑。
想要让他被全体群众质疑,进而作出公开真相、检讨声明等举动以示改过自新,唯有图长久之计,待他的真实目的一点点暴露出来,才好让全天界都与他离心。
——而且听这帮神仙的说话,真是又有一定的道理,又咸鱼到让人牙根痒痒。果然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看着一堆明明可以去正经干活的人在这里胡说八道!
于是秦姝不再多说什么,只在心里把“勤政为民,不得懈怠”等相关工作准则在心里过了一遍,打算过些日子再加到《天界大典》上,同时高声继续道:
“今日,着月老下凡历劫。你要先受天雷一记,脱去仙骨;再扣功德,削减香火,以凡人之身投入红尘,戴罪立功。”
“在你戴罪立功期间,太虚幻境所有文书册子,全都可以供你翻阅查看。你要找到每一位被错拉红线的苦主的灵魂转世,警醒其前生、归还记忆后,竭尽全力对其进行帮扶补偿,等到受害者完全原谅你之后,你才算了结了一桩案子,可以去处理下一件。”
“若此人心中痛楚愤懑无法轻易消弭,那么这一桩旧案就要一直延续下去,等到所有苦主与你两清、毫不相欠后,你才能以‘停职查看’的状态回归天庭。”
月老闻言,一时间惊得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万万没想到,秦姝在理解了他的苦处后,不仅没有视若无睹,对他赶尽杀绝,趁此机会抢夺走月老殿的所有权柄;还给了他改过自新——准确来说,是给了受害者们重来的机会。
在姻缘神位置上坐了千百年之久的月老,眼下只觉心中有千万言语都不能说尽,就好像向来天界奉行的“实力至上”的原则,被撕开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口:
实力至上的确很重要,处罚有罪的人也很重要,但真要论起来,补偿受害人也一样重要。
——既如此,为何不可赏罚并行?简化手续,迫在眉睫,不能让受害者再因为僵硬死板的流程继续吃苦了。
只可惜月老现在还想不明白,秦姝这是在有意简化部分流程,达到加快解决问题的速度的效果。他只觉秦姝是天底下一等一仗义的善心人,当场就涕泗横流拜倒在地,哽咽道:
“……秦君高义,我等自然无不遵从!”
此言一出,那位还瘫在地上的红线童子大惊,心想,若是真让月老受罚受实在了,那么自己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被起复遥遥无期的上司抱出来,立时急急道:
“那如果受害者钻了牛角尖,一直不肯原谅月老他老人家呢?难道就一直这么耗着?”
秦姝诧异一挑眉,反诘道:“为何不可?”
她看着这位红线童子涨红的脸色,心念电转之下便想通了关节,于是立刻改了口,甚至还对他很温和地笑了笑,耐心道:
“莫非是你认为人类太过弱小,所以不值得一位神仙为他们赔罪到这个地步么?”
这位红线童子刚想下意识点头,觉得秦姝难得说了句人话,却突然感觉到脊梁骨上有一记阴风掠过,像是有人在用眼神凌迟他似的。
红线童子满怀疑惑地转过头去,便看见了月老看向他的眼神里,几乎能飞出雪亮的刀子来。更别提接下来从月老胸腔里挤出来的这番话,若能化作实体,没准当场活剖了他取出心肝来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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