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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奕凯趴在行驶的车上睡觉,经过一夜的挑灯夜战,于海洋一家人的社交圈也基本明了。老大于海涛为人本分正直,尽职尽责,老二于海洋则相反,小鸡肚肠,一肚子坏水。周围可能与于海洋一家人结怨的都看了一遍,基本没这可能,于家自从富裕以后,天天都是来找关系送礼的,巴结还来不及,别提结怨了。
于海洋的关系网比较简单,亲戚朋友都是本村人,几个生意伙伴,每年也来不了两次。邻村距离这里也需要半个小时脚程,所以现在可能有嫌疑的人,只能是本村村民。村口外的监控摄像头,虽然时间比较长,拍摄的不是很清楚,但却能证明,于海洋一家被害前后一天时间内,并没有任何人进出村庄。
车辆缓慢行驶进小安村,此时太阳刚刚升起,村里传来阵阵的鸡鸣声。奕凯等人今天的任务,依旧是继续走访村民,现在只能依靠村民间的话,来断定到底哪个人的嫌疑最大。两组人依旧分开调查,奕凯这次直接选择村南面,昨天在村北面的走访,得到了两个疑似目标,今天或许换个方向,会有好的收获。
“大娘,您这是干嘛呢?”老远,奕凯看见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太在家门口鼓捣着什么。“你们是?”老太看着陌生的三个人,不由得问道。
“哦,我们是县计生办的,现在县里不是有计划生育的政策,每村每户都要走访调查一下。”奕凯满嘴胡话的瞎编着。“哦?现在计生办都是男的了?”老太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三个个大男人。
“大娘,您看您,这革命工作还分男女?能把工作干好不就是好同志。”看见老太放下了警惕的姿态,奕凯趁热打铁的问:“大娘,您知道这个孙萌萌住哪吗?”
“孙萌萌?你说的是村主任家的弟妹吧?”老太看了看周围,小声的说:“死咯,全家七口人一个都不剩,全死光了!别说是我说的啊,对了,你们找她干嘛?”
“怎么死的?我们只是例行公事,大娘,怎么回事?”奕凯装作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老太一看奕凯这表情,赶紧示意他往前一点说:“孙萌萌的老公于海洋肯定是得罪人咯,被人找上门去了,听说啊,于海洋死的最惨,身中数刀呢。”
“大娘,真的假的啊?这什么仇什么恨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奕凯惊魂未定的问着老太,似乎奕凯的表情引起了老太的同情心,老太想都没想的就说:“我听说啊,于海洋在外面搞破鞋,肯定是被人家汉子找上门去了。就村南头富贵家那寡妇媳妇,好像就跟于海洋有一腿。”
奕凯听完老太的话,眼睛一亮,想了想问道:“大娘,那个富贵家媳妇之前是寡妇?之前的男人是怎么没得?”老太一听奕凯这样问,似乎突然有了兴趣一般说:“富贵那个媳妇啊,本姓于,之前是本村一个郎中的媳妇,这个郎中也不知道得了啥病,死了。后来啊,这个于寡妇就不守妇道,天天有男人往她家跑,那个于海洋跑的最勤了。”
奕凯知道,这消息已经够用了,不能再跟老太过多的交谈,否则迟早会露出马脚,随即跟老太说还要拜访其他人,拉着听得迷迷糊糊的胡海歌和李涛,一溜烟的走了。
“哥,你怎么专挑老头老太太下手?找年轻一点的问问不就行了?”胡海歌一脸茫然问着倚在墙边的奕凯。“你懂个屁,你知道农村的情报网是什么吗?就是这帮老头老太太,整天闲得没点事干,村里有啥风吹草动的,没有他们不知道的。”胡海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李涛在一旁笑而不语,但很明显,今天他对奕凯的态度从不屑到了现在的尊敬,其改变显而易见。
“哎,不对啊,那我们这般打听,不用多久全村人都知道了?”胡海歌像想起什么,猛的说道。奕凯看着胡海歌那欠抽的样,真想一大嘴巴抽他。“要不然奕警官怎么会说我们是计生办的呢,要是直接说我们是警察,估计咱们想再查点什么线索就费劲了。”李涛看着奕凯那想打人的眼神,赶紧替他解释。胡海歌听后,焕然大悟,朝奕凯竖起大拇指,惹的李涛连连摇头苦笑。
奕凯三人又转了几家后,得到的信息与之前老太那得到的差不多,不过针对于寡妇和于海洋的事,口径却不一。有的说于寡妇就是于海洋的相好,还有的说于寡妇嫁给刘富贵,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实则一直跟于海洋藕断丝连。反正不管现在有多少个说法,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于海洋和刘富贵的媳妇之间肯定有问题。
奕凯三人径直走向了刘富贵的家中,敲了敲门,应声而来的是一位中年妇女,看模样和身材,在这个村子里来说,可以是“村花”的存在了。“你好,我们是县计生办的,过来走访一下,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奕凯撒谎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哦,进来吧,最近村里可真热闹,昨个发展局的刚走,这又来计生办的。”于寡妇扭着腰头走进了房门。奕凯一听,差点没笑出来,看来昨天项队也没有亮出警察的身份。不过,看这女人的打扮和走路,应该不是什么正当女人。
“大姐,就您一个人在家,大哥没在家啊?”奕凯边打量着刘富贵的家边说。“那缺心眼的上地里干活去了,不用管他,有什么事就直接找我行了。”于寡妇骂骂咧咧的说着,奕凯心里想,看来她跟刘富贵的感情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四间屋,普通的家具家电,但床边的梳妆台,却与这个看起来并不是很富裕的家显得格格不入。奕凯偷偷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女人用的化妆品,奕凯不懂,但知道这些化妆品绝对不是什么便宜货。
“哦,对了,二十号晚上大哥应该在家吧?”奕凯趁于寡妇照镜子的空,突然问道。“二十号?这个谁能记住啊,不过前几天那缺心眼的傍黑天出去一直到十二点多才回家,问他干嘛去了也不说,我也懒的搭理他。”于寡妇照着镜子,漫不经心的回答。
奕凯也没敢深问,怕引起怀疑,随口问了几个关于计划生育的问题,见于寡妇没什么想说的,便起身准备告辞。几人刚走出屋门,大门外走进一个身高近一米八的大汉,农村人黝黑健壮的身板,上身明显比下身宽阔,一看就是经常下地干活的人,想必这人就是刘富贵了。
刘富贵看着三个从屋里走出来的陌生男人,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奕凯赶紧解释自己是县计生办的,下乡走访,不落下每村每户,这才打消了刘富贵的怒火。刘富贵示意三人再进去坐一会,奕凯赶紧找理由告辞,明眼人也能看出来,刘富贵对他以外的男性,抱有很深的敌意,奕凯可不想还没查出什么,就先被别人诬陷他乱搞。
“我在这蹲一会,你俩去周围几户人家走访一下,主要方向就是这个于寡妇的作风问题,还有刘富贵和于寡妇感情合不合。”奕凯站在门外想了一会,对李涛和胡海歌,二人听后转身朝两个方向走去。
奕凯端详着刘富贵的房子,左面靠着一条不是很宽的小巷,小巷左右两侧有两棵大树,现在树叶已经落尽,可以看出树枝茂密的时候,树下应该是一处乘凉的好地方。奕凯倚着刘富贵家的外墙,低着头,看着脚下的泥土,这个村子也是够穷的,到现在为止还是土路,也不知道这么穷的村子,怎么会发生这样离奇的命案。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就知道拱,你当我是你那几亩地呢?”隔着院墙,奕凯听到于寡妇充满怨气的声音。“你好,你有用,天天跟于海洋那王八蛋搞在一起,你以为我不知道?”刘富贵愤怒的声音响起,“啪”的一声,奕凯估计,这应该是刘富贵挨了一嘴巴子。
“打,有本事你就使劲打,我看你以后还敢跟谁乱搞,是不是又看上刚才来的那三个小白脸了?”刘富贵不依不饶的说,奕凯摸了摸脸,心想怎么着成小白脸了?随着屋内一阵乱响,奕凯看见刘富贵摔门走了出去,眼珠子一转,赶紧跟了上去。
奕凯小心翼翼的跟在刘富贵的身后,刘富贵并没有察觉身后有人跟着他,径直来到了一处破瓦房,后面便是农地,奕凯估计这就是刘富贵平常干活暂时休息的地方。从窗户看进去,里面一张单人床,一张小桌子,还有一个小煤气灶,刘富贵此时正躺在床上抽着旱烟卷。
而就在此时,奕凯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吓的他赶紧挂了,听了听屋里没什么动静,深呼了一口气,还好平常手机铃声调的音量小,没有被发现。奕凯转身走到离破瓦房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看了看手机,拨通了项天革的电话。
此时已是中午,奕凯挂了电话再回到破瓦房,刘富贵已不见了踪影,估计是回家吃饭去了,破瓦房也已经挂上了锁,从窗户往里看去,床头边上有一个板凳,凳子上放了一个烟灰缸,而烟灰缸里扔着几个刚刚捏灭的旱烟烟蒂。看来只能再找机会,想办法搞到刘富贵抽剩下的烟蒂。
随即拨通胡海歌的电话,询问了二人的位置,便大步朝胡海歌说的方向走去。胡海歌二人走访周围的邻居,得到的信息也差不多少,大概就是刘富贵憨厚老实,平常都是一个人耕种。跟于寡妇的感情也没法说,虽然经常听到他家里有争吵的声音,但大多都是吵个三五分钟后就没动静了。不过,这个于寡妇确实有跟于海洋走的很近的举动。
奕凯点上一根烟想了想,领着胡海歌和李涛,又来到了命案现场。于海洋一家七口是住在一起的,奕凯来到于海洋和孙萌萌的卧室,走到孙萌萌的化妆台,随便的翻了翻台上的化妆品,有几样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打开手机拿出在刘富贵家拍的照片,对比了一下。心中一喜,拍了一张照片,便招呼着胡海歌二人赶往停车点。
与项天革等人汇合后,众人驱车返回县刑警队。
简单的吃完饭后,众人来到会议室,廖法医和胡姐早已在此等候多时。见人陆续落座后,周先成打开了会议室的视频画面,远程与李文涛副局长连线。李文涛简单的慰问了专案组的成员后,便让其汇报调查报告。
“经过对尸体二次尸检,基本可以判断,凶器应该是一把并不是很锋利的砍刀,长度大概七十公分左右。”廖法医站在投影幕前播放着死者身上的伤痕照片,“伤口呈外翻状,应该是凶手用力砍下去导致的。除于海洋外,其他六人均因为失血过多而亡,七人的死亡顺序跟现场勘察的情况一致。”
廖法医打开灯,看着视频另一端的李文涛说:“根据伤口形成的力度和砍伤的次数,基本可以断定,凶手男性,身高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之间,体型健壮,最起码上肢力量强大,经常从事体力劳动或者经常健身。”廖法医的话音刚落,周先成等人奇奇看向奕凯,眼中充满了敬佩之色。
“根据现场的勘察,进行指纹和脚印的二次比对,卧室内提取到一枚脚印和于海洋一家人不同,此枚脚印大概四十三码,院内脚印杂乱没有办法提取。”胡姐拿着手中的资料,看向众人说:“经过对奕凯在现场找到的烟蒂进行分析,成功提取到了烟蒂上的dna,但经过数据库的比对,没有发现匹配的数据。”
“走访调查有什么发现吗?”李文涛皱了下眉问道。项天革摇头表示暂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奕凯看了项天革一眼,得到点头示意后,站起身走到投影幕前,指着上方的照片说道:“经过走访,我组发现一个重要问题,刘富贵的媳妇,也就是于寡妇,和于海洋有着不可描述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