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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林回了明溪谷,在自己院中闭关,一关就是一个月。
在缙云离谷的前一晚,他与谷主去了后山,清了这些时日折腾不休的黑气,但还是有一部分沿着山间沟壑溜了出去,于是他只能将吸进体内的黑气暂时封住,出谷去处理那些残余。
驿站一战,他本只想将那些黑气压在谷底,岂料它们像是受了什么吸引一般,疯了似的直往缙云身上附。情急之下,他又担了一波,那黑气来势汹汹,两相叠加,隐隐有失控之势,再耽搁不了多久。
没办法,他当时只能匆匆将缙云撇下,紧赶着回来闭关。
如今一月已过,体内的黑气净化完毕,玉林往肩上披了件大氅,轻轻咳了两声,打开了屋门。
隆冬已至,昨夜飘了大雪,在院中覆了白茫茫一片。廊下的小阶上,一人抱膝而坐,缩着身子靠在一旁的廊柱上,乌黑的发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
“云儿?”玉林愣住了,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出门会看到这么一幅场景,别说他这院子落了结界,方圆十里都不会有人过来,更何况缙云早让他送去了关口,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缙云听到了动静,从那一团中伸出个头来,向侧后仰着,许是天气太冷,目光在触到玉林的那一刻,泛起一点湿润。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玉林蹲下身子,将大氅撑开了些,想将人罩起来。
缙云半湿的一双眼紧紧地盯着他的脸。他没有束发,只将两侧的长发松松地绾在脑后,身上没有着外袍,直接就披了大氅,微弱的晨光映着积雪,衬得他脸上愈发苍白。
“怎么这么瞧着我?”玉林温和地逗她。
缙云一句话也没有,又盯着人瞧了好一会儿,突然张开双臂反扑了过来,将玉林整个人箍进了怀里。
玉林一怔,呆在了原地,让缙云抱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双臂被缙云箍着,只能轻轻地抬起前臂,哄小孩似的拍了两下她的背:“这是怎么了?被谁欺负了?”
玉林蹲着比缙云高不少,缙云反了身半跪着,仰着头鼻尖才勉强够到他的肩膀,即便隔着大氅,她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气,一阵一阵的,比昨夜的大雪还冷。
“你身上好冷。”缙云闷闷地开了口。
玉林顿了顿,又拍了拍她后背:“嗯,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缙云:“是不是很疼?”
玉林:“嗯?”
缙云:“谷主告诉我了,你吸了很多黑气,在净灵。是不是很疼?”
她上次虽然是靠着净灵符的水,但也着实痛上了一会儿,如今玉林的情况比她那会儿要重好多倍,那不得痛死。
玉林给她顺着毛:“没那么严重。”
缙云:“它们是冲着我来的。”
玉林:“谁?”
缙云:“那天的黑气,它们是冲着我来的,你替我挡了。”
玉林:“不是,它不冲着谁,只是在场的刚好是你。再说,它们是从我手上逃出去的,合该我担着。”
缙云没有搭话,心里难受,喉咙哽咽得厉害,就一动不动地箍着他。
玉林:“你这是,在难受么?”
被点破了心思,缙云有些羞赧,把脸埋进了玉林的肩上,闷着鼻子答道:“不是,哼。”
玉林:“好,不是。还站得起来吗?外面冷,进屋去吧。”
缙云还是没有动,玉林也就任由她抱着。
院中起了风,将积雪吹开一层,雾朦朦地笼着,夹着一丝寒气轻轻抖落在两人身上。
冷风拂过耳畔,玉林听到耳边低喃了一声:“师父。”
缙云的意识渐渐醒转,她这一觉睡得极沉,那些曾经不知为何被遗忘的往事如潮水般一波盖过一波向她涌来,埋得她思绪混乱不堪,快要透不过气了。
她记得她在驿站等了好多个两天,可玉林始终没来。明明出关的路上再没有任何阻碍,可她就是望着,再没有往前踏出一步。直到天上飘了雪,她居然仰着头默默哭了一场。
自从乱尸坑里爬出来后,她都快忘记哭是个什么感觉了。也不知这是为了即将失去的自由,还是因为玉林没来找她。
反正那天夜里她便下了山,沿着来时的路一点一点找回去。玉林在她手上拴的灵绳,她虽然不会用,但多少能感知得到,连着夜赶了五天路,回了鸣溪谷。
谷主告诉她玉林在净灵,落了结界不让人打扰,可她抬脚居然毫无阻拦地踏进去了。
雪落了满地,掩盖了山林烧焦的痕迹。她站在熟悉的院中,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办,想着玉林不让人打扰,便在他廊下坐了三天。
约束便约束吧,她想留下来了。
缙云在梦中皱紧了眉,挣扎着想要把那些乱七八槽的片段一一理顺。好多事,有那么多事,对她而言很重要的事,她该记得的,她不该忘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风吹到了窗户,那窗框有点松,哐当哐当地响了几声。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舒了出去,终于缓缓睁开了眼。
她这一觉梦到的太多,想起的太多,如今醒来,脑袋和身体都沉得厉害,望着窗边漏进的几缕日光,一时竟不知这是在坟山的山坳还是在鸣溪谷的山中。
缙云用右手搭着额头,挡去了光线,又在床上赖了好一阵,觉得喉咙里干得难受,才摸索着爬起来。
床头摆了个小凳,温着两杯水,恰好在她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她记得自己不曾放过,想来是殷离给她备的。
这么多年,她净灵的次数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但殷家的人都记着她的话不曾贸然进来过,更何况她基本都落了结界,其他人想进都进不来。
她这次累的厉害,没留心也就把结界撤了,殷离这回怎么这么开窍了,分明连火都不敢烧,又是去找谁要的热水。
缙云满心欣慰地下了床,边往房外走去,边伸手扯掉了发带,随手捋了两把睡得纷乱的头发。
她半打着哈欠拉开了房门,一抬眼却撞上了商予今那张脸,愣了一秒后,砰地把门关上了。
商予今?他怎么会在这?我这是做梦还没醒?
门内,缙云手抵着门,一脸震惊和茫然。门外,商予今也愣在了原地。他原本是想端了水来添换,顺便看看人的情况的,哪里料到会被拍一门板。
缙云觉得自己肯定是睡昏了头,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心情,决定再开一把门,那门板的震动便随着咚咚的敲门声一起传到了她抵着门的手上。
商予今:“醒了就开个门吧。”
才刚做好心理建设的缙云又僵立在了原地。
“先生,阿姐是醒了么?”殷离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好吧,不是做梦。
缙云被迫接受了这个事实,不情不愿地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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