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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从林雾从驶出,窗外的寒气弱了些,却飘起了雨丝,凉凉地打在车棚顶上,啪嗒啪嗒地响着。缙云挑起了窗边的小帘,路旁的树已经是郁郁葱葱的绿。
到渚南了。
此时已经暮色四起,天又阴沉,林中景象都笼在暗色中。山青推开了车门,远远地能看到林道的尽头是座城。
商予今在看到那座城时闪过了一丝惊诧。
他此前之所以会去宣北,除了探查到缙云在那儿,也是为着宣北出现的黑气,谁知碰上缙云直接就把它们收了。
这一次,根据他放出去的追踪咒带回来的消息,那东西不是在庆州城,而是在庆州城以南二十里开外的另一座小城。
他原本只是想把人带到庆州,找个地方哄住了再去寻的,没想到缙云直接就把传送阵开过来了。
他心里不安,隐隐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是什么地方?”缙云问他。
商予今回过神来,脸上重又挂上了笑。无论如何,现在还不能让她察觉到什么。
他叹了口气,半带着委屈着道:“怎么问起我来了?可是你开的传送阵。”
缙云被噎了一句,顿时闷了声,盯着逐渐高大起来的城垣蹙起了眉。她分明是朝着庆州开的传送阵,可眼前这座城却透着一股死气,难道她开错了阵门?还是庆州本就这样?不该呀。
缙云看了看天上依稀可见的阵印,便知此番已经踏进阵中,躲是躲不掉了,只能进城中看看,寻个破阵的法。
马车很快就到了城门下,这里并没有开战打斗的痕迹,城门洞开,顶上的城名却被磨得完全认不出来了。
马车哒哒哒地进了城,主街不算宽敞,但也能容两辆马车并驾齐驱,两旁街肆林立,却都已经荒废多时,偌大的地方,一个人都没有。
缙云挑开车帘时,刚好看到一座酒楼,门窗半耷,廊下铺着厚厚一层灰,那门楹上斜吊的牌上依稀可见三个字:春华楼。
殷离自从林雾中出来,心中便莫名发慌,如今看到这般光景,更是吓得面色苍白,他默默地缠上了山青的手臂,试图从那儿寻找一点安全感。
“你抓着我做什么?”山青半推着,试图把他从手臂上摘开去。
殷离却死死地缠住,不肯松开分毫:“这、这地方怎么没人啊?”
“时间还没到,等会儿就出来了。”商予今答道。
这话说了比不说还可怕,殷离顿时又软了两分,一句话都说不利索:“等、等会儿,出、出来的,还是、是人吗?”
“我觉得是鬼。”山青在他耳边阴森森地说了句,吓得殷离突然攥紧了手,差点将他的手臂卸了下来。
缙云见不下去他们再吓唬殷离,啪地一声把门关上:“能闭嘴吗?”
开个传送阵都能开到鬼城门口来,这话要传出去让她的脸往哪儿搁啊,虽说现在这世道也没什么她认得的故人了。
马车顺着大路拐了个弯儿,一阵风将某家店门口的展旗吹得呼啦作响,再细听,却隐隐约约传来了阵阵人声。
缙云将车帘挑了个缝儿,见路旁店肆焕然一新,灯火初上,一片亮堂热闹。对外的台上摆出一盘又一盘的吃食,店内滚着油烟香气,嘈杂的人声很是热闹,只是往来其中的,却都是半透明的人影。
马车走了许久,这条路却仿佛没个尽头。前边是座三层小楼,门口熙熙攘攘地挤了不少人影,褪去了半透明状态,脚着地也不再轻飘飘的,比之之前更像是真正的人了。
缙云一抬头,见那张灯结彩的大门顶上赫然写着春华楼三个大字。
这是又走回来了?
马车在这里显然不是常见之物,那些人甫一见到,都纷纷抬起头来朝这边张望。
这一望,吓得殷离赶紧捂住了嘴。
这街上的所有人,男女老少,居然都没有脸!
“我们又兜回来了吗?”商予今问。
“嗯,又看到了春华楼。”缙云皱了皱眉,又把帘子放下。
“什么意思啊?”殷离瑟瑟地问。
缙云:“城外有阵法,我们出不去,就在这兜圈子。”
当马车第三次经过春花楼时,终于停下来了。两个店伙计拦了马的去路,那胖老板便挨到了车前。
“敢问车上是何方贵人?”
车内几人面面相觑,缙云便开了车门。
胖老板对着她揖了一礼:“姑娘何处去?如今天色已晚,不如到店里用顿饭歇息一晚?小店住处干净,吃食也是城里一绝呢。”
缙云回头看了商予今一眼,爽快地答道:“好。”
胖老板眉飞色舞地吩咐伙计搬来脚踏,缙云正要跨出车门,却让殷离一把扯了袖子。
“阿姐,真要去吗?能不能不去啊?”
缙云见他着实怕得厉害,便道:“要不,你在车上等我们?”
听到要自己一个人留下,殷离的头摇得更厉害了,立马撒了山青,抱上了他姐的手:“别、别,我跟着你。”
几人依次下了车,跟着老板一路进了春华楼。
此时正值饭点,春华楼里到处都是用餐的鬼魂,整个大堂都坐满了,还有不少等在门外候位。大堂里搭了个戏台,正咿咿呀呀地唱得热闹。
胖老板径直将几人带上了二楼:“小店嘈杂,几位贵客远道而来,就到楼上雅间吧,那里安静些,也宽敞。”
胖老板推开一间房门,掀起珠帘,自有三两个乖巧伶俐的女娃擦桌倒茶摆碗。
这房间确实宽敞,一边临窗,主街的繁华热闹尽收眼底,另一边正对着戏台,是个绝佳的观剧位置。更难得的是,两边分明人声喧哗,房内却独有一方安静。
商予今掀袍落座,缙云便坐到了他对面,只消往右偏偏头,就能看到戏台上的光景。
台上站了一排五六个人,身着各色服饰,寻常店家、富商大贾、青年公子、八旬老妪……都十分齐整地跪倒在地。
在他们跟前,一人正着掐金丝的银袍,腰间束着玉带,身旁一个着红袍的相陪,在左右随从的拥护下走着圆场。
那鬼魂戏子没有脸,便用油彩绘出了一派慈眉善目。他每到一人跟前,便与之寒暄两句,每一场转身,便与台下看客点头招手,每每迎来一阵阵欢呼。
圆场走了七八圈,跪着的角色都换了三波,但除去衣着装扮不甚相同,再无其他新鲜戏份。
缙云看得糊涂,见那胖老板还伺立在侧,便问道:“台上演的是什么?”
“哦,台上呀。”胖老板没有五官的脸上焕发出兴奋的光彩:“几位有所不知,那台上演的呀,是上京乾元宫允芳仙上到小城巡访的事迹。”
“允芳仙上?”缙云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人正是当今乾元宫宫主的叔父,为人和善,在坊间颇有些好名气。不过她也听小道八卦称,这人占权太过,如今宫主羽翼渐丰,怕是免不了一场争权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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