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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不曾使用的灶台生起了火,涓涓地煮着药。山青在台边忙前忙后,殷离远远地坐在门口,将手上奇形怪状的药草一点一点碾碎。
两人的年纪差不了多少,这几日成天在一起,倒是混得相熟了。
殷离越看越觉得手中的药草诡异,而灶台上飘出来的药味更是古怪,不禁担心起来:“山青,你家先生这方子管用么?”
“先生开的方子,自然是管用的。”山青嘴上答着,手上熟稔的活计也没停下。他的性子蓬勃开朗,甚至掩盖了面色上那一股病态的苍白,乍见之下只觉这少年有些瘦弱。
“可这味道也太奇怪了,阿姐指不定喝不喝。”殷离一脸嫌弃地皱着眉,就差捏住鼻子了,他真佩服山青忙里忙外居然忍得住。
“很奇怪吗?还好吧。”山青往炉子上的药罐凑了凑,晃着手将气味扇向自己鼻子前,“不就是草木的气味?挺好闻的。”
“咳咳咳……”
屋里的药味越来越浓,殷离赶忙往一旁侧转了头,猛地咳了几声,揣着他的药草又往外挪了一段距离。
这么苦,阿姐见了鬼了才会喝。
缙云房中,商予今运着灵力帮她调息。灵力每过一周,他的眉目间便多沉一分。初见时他便觉得缙云有些不对,虽说修为见长,但对灵力的控制明显比不得从前。如今才发现,她身上的魂力竟连从前的一半都比不上,难怪心神如此不稳。
灵力运转了四十九轮才停下来,涌过之处,经脉被冲刷得滚烫,缙云有些发热,便稍稍松了领口,左边的锁骨下,隐隐露出点疤痕。
商予今微蹙了眉:“你这里受伤了?”
缙云顺着他的眼神,摸了下那一抹凸起的痕迹。有修为的人不容易在身上留下疤痕,除非是伤的极重,或是有特别的原因。可她想不起来,在她这百年的记忆中,这道疤痕早就存在了。
缙云:“嗯。”
商予今:“怎么伤的?”
缙云:“不记得了,和什么东西交手时留下的吧。”
商予今:“要给你看看吗?”
“不用,早就没事了。”缙云从床上下来,伸手开门,却让一股极苦极涩的诡异药味扑了个满怀,差点脚一软瘫到地上。
这药她被逼着喝过,虽然效果出奇的好,但味道也是出奇的难以下咽,真不知道是从哪儿薅来的方子。好在,除了几次大伤初愈会用一剂,其他时候都是不用的,不然她早就成苦心黄莲了。
缙云正盘算着怎么逃,偏生山青叩响了门:“先生,药好了。”
缙云苦着一张脸打开门。如今的山青顶着一副少年模样,虽然带着一丝病气,但眉目间的神色与昔日少女并无二致。缙云心中泛起一股酸涩,但很快眼一眨便给压下去了。
山青见缙云开了门,便把手中的药碗往她手上一搁:“快喝吧,已经晾好了,温度正合适呢。”
缙云一脸欲哭无泪地盯着那黑不见底的药,寻思着她就不该贪恋那一点房租,该早早把这两人扔出去的。
她往后瞟了眼,瞥见商予今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明明神情是那般温和平静,但梦境在前,缙云足以相信,她若拒绝,商予今能捆着给她灌下去。
犹豫再三,缙云还是撑着一副生无可恋,端着碗一饮而尽,然后立刻将它扔回给山青,抿着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一看就憋得辛苦。
远远地扒着往这边瞧的殷离,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惊得目瞪口呆。她姐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缙云这几日疲倦得很,不分昼夜困了就睡,仿佛要把这么多年没能安心睡足的觉一次性补够,反正屋外有商予今看着。
结果就是她的生物钟整个乱了,白天呼呼大睡,夜里却醒了神。
左右睡不着,她干脆披衣起身,爬到屋顶上发呆。
这夜很清朗,虽然空气中弥漫着凉意,但没什么风,天上的月和星也足够明亮。
缙云看了会儿,便低垂了头,对面屋里之前一直空着,如今住了商予今,紧掩的门下露出一缝暖光。
他还没睡么。
缙云想着。她记起了很多事,记起她跟了玉林待在鸣溪谷修行,过了好多年轻松愉快的日子。可之后呢?她又是为何出谷?为何到了宣北?
她努力想多记起一些,可总是昏昏沉沉,越想头越疼,而且这几日只要一想到鸣溪谷,她就莫名其妙地伤心得厉害。
门开了,商予今矮了头从屋里出来。他身上罩着大氅,但缙云能看出来那儿裹着湿润的暖意。
“睡不着了?”商予今问。
他并不惊讶,缙云刚跟了他那会儿,性子闷闷的,又犟得很,碰到什么也不吭声,却好像对屋顶有什么偏爱,只要心情不好总喜欢爬屋顶上待着。
缙云没有答话,只是看着他,眼一眨,泛起阵酸意,模糊了视线。
她不知道玉林为何换了样貌,隐了名字,而且既然来找她了,又为何不认她。玉林不说,她也不提,两人始终隔着层窗户纸。
商予今叹了口气,想他当时养了好几年,才把缙云的性子养得开了些,如今一别百年,又给生分回去了。
“要喝茶吗?”商予今问。
“嗯。”缙云应了声。
商予今从屋内端了个茶盘出来,身形一错,稳稳当当地落到缙云身旁,倒了一杯搁在缙云手上。杯口飘着袅袅白气,热意透过杯身传到掌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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