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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该来的。”
“商予今!你在哪儿。”
“听话,回去。”
缙云被什么东西磕绊了一下,栽了个跟头,眼前却豁然明朗。
她好像在天上,四周重峦叠嶂,群山环成一个牢笼,其中风波滚滚,全是黑气。
缙云惊愣,杵在原地不愿再往前,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往下掉。
耳旁呼呼的风声中夹着那熟悉的悲鸣,黑气在她脸上擦过,割出无数道细碎的口子。
“唉……怎么就不听劝呢?”
叹息声在脑中响起,缙云猛地睁开眼,便见商予今浑身被血地躺在黑气中间,声音控制不住地发着抖。
“商予今……”
黑气突然翻涌,脚下一实,好像落了地,她再不顾其他跌跌撞撞地往前扑腾。
“商予今。”
她抓住了那人的袍摆,拨开黑气,却突然瞪大了眼。
“玉……玉林……”
那不是商予今的脸,是玉林的脸。
“云儿。”
有人唤她,却不是眼前的人。
“云儿。”
缙云心脏猛的一阵抽搐,腾地一下从床上翻坐起来,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囫囵着一声声哭腔。
“做噩梦了?怎么吓成这样。”
缙云的视线终于慢慢有了焦点,商予今就坐在她床边,头发披在身后,穿着米白的里衣,只在肩上随意搭了件外袍。
缙云迷茫地看着他的脸:“商予今?”
商予今:“嗯?”
意识渐渐回笼,缙云想起了他们刚从岁县出来,伸手便去扯商予今的衣领:“你的伤?”
商予今握住了她造次的爪子:“已经好了。”
缙云:“让我看看。”
商予今见她脸色苍白,神情恍惚,也就不再坚持。
衣襟松了几分,那胸口果然光洁如新,没有半点裂纹的模样,连伤痕都不曾留下一星半点。
缙云怕商予今幻了假象诓她,又将手指轻触其上,分了缕灵力过去,在他周身转过一圈,确定了没有异样,才肯松了这口气。
商予今见人终于平静下来,才温和地哄她:“还要摸多久?”
缙云触电一样地缩回手指:“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这边有动静,来看看你被哪个山妖鬼怪缠上了。”
商予今的视线在她脸上停了一会儿,又移到一旁的枕头上,赫然一片新沾的水迹。
“梦到什么了?哭成这样。”
缙云觉着眼睛有些浮肿,脸上冰凉,伸手一摸,果然抹了一手泪痕。后背却是一片粘腻,想是发了一身冷汗,又晾得凉了。
“没哭,这被子太重,闷出汗了。”
商予今背过身去,脸色沉了沉,用热水绞了个帕子,又提着水壶倒上一杯。
缙云喊他,虽然声音压抑着有些含糊,可他听得明白。她不仅喊了商予今,还喊了玉林,那种撕心裂肺的哭喊,与当年一模一样。
“把脸擦擦,快糊成花猫了。”
缙云将温热的帕子盖在脸上,热气一蒸,很快就觉得舒爽。
商予今拿过水杯,用手捂了捂杯身:“不烫了,要不要喝点?嘴唇都干了。”
缙云那般压着嗓子哭嚎,别说嘴唇,嗓子早就嚎哑了,她接过被子,一口气猛灌,不出意外被呛咳了几声。
商予今:“慢一点喝,呛死了多不划算。还要吗?”
缙云点点头,商予今便又给她倒了半杯:“睡着觉呢,别喝太多了,当心明日浮肿。”
缙云接过了,这次没着急喝,只是小心地抿了几口。
她沉默一阵,突然问道:“尹姑姑……是闲月楼的月婶吗?”
商予今:“不是。我在城南碰到她的,她刚好在找工,就带过来了。”
缙云:“她们好像。”
商予今:“嗯,我初见时也吓了一跳。可后来查探过,确实不是。”
缙云低着头,拇指摩挲着杯口,水中晃动着不成型的倒影:“月婶他们……去哪儿了?”
向英他们去哪儿了。
鸣溪谷去哪儿了。
自打想起了以前的事,她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那么大的鸣溪谷,这百年间她竟全然不曾听过有关它的消息,就仿佛一夜之间从世上蒸发了一样。
商予今不知该如何回答,过了半晌才看到缙云把杯里的水喝完了:“天还没亮,再睡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