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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倒也没什么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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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远扬用力握着秦争的手,对这老头,他就一个要求:“能不能,把我俩埋一块儿?!”

老头闻言扭过头,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冷笑一声:“好啊。”

说罢,便闭目养神。

偌大的空间里,只有毛僵们在挥挥舞舞,呼呼喝喝。

嗯?!你问徐远啊?!

他被吃了。

在秦争昏厥过去的那一刻,没人保护他了,他就被僵尸拖走吃了。

本来,他还想临死挣扎一下,把秦远扬也拉下去,结果他刚一伸手,就被徐老头一脚踹下去了。

都是山匪后代,到如今也还是做着讨人命的勾当,满村子,就特么没一个无辜的!

哦,也有,那几个无辜的,都在那山坳里躺着呢!

想起山坳里的尸体,老头也不闭目养神了,甩了个雷符将一公里外的结界拍开个口子,再一道引魂符烧过去,山坳里,那几个身上还有肉,身体还能活动的女尸淌着地,提溜着或是烂眼或是烂嘴,或是肿胀硕大的脑袋嗷嗷的跑过来。

这些尸体就像有魂魄似的,对着地上村民的尸体又打又踹,还时不时仰天发出气音的哀嚎。

哪怕她们没有言语,也没有眼泪,但是即便是秦远扬都看得出,她们那满心的冤屈!

看着那些女尸泄愤了好一阵,就在秦远扬盘算着,都这么久了,周海若就是路上堵车都应该到了的时候,老头大手一挥,一众尸体上无火自燃,而后,飘起了星星点点的魂魄。

老头拿出一个玻璃瓶,将这些魂魄悉数收纳进去。

盖上盖子,老头看着盯着自己的秦远扬,问他:“你灵眼被封,还看得见吗?!”

秦远扬摇摇头。

他只看得见尸体随着老头的一挥手无火自燃,那些星星点点,他看不见。

不过,看着老头动作,虽然秦远扬没有道术底子,可是以他看过不少灵异类小说和电影的经验,倒是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不难猜出老头在做什么。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老头怎么知道自己眼睛的问题?!

秦远扬看着老头,嘴唇抿了又抿,纠结了半天,才小心的问:“你跟阿争,到底什么仇?!”

“倒也没什么仇。”老头掸了掸衣襟,略带沉思的说:“她救过我。嗯,不止我,她救过很多人。但她也把我,和很多人,推向了深渊。”

秦远扬一脸懵逼的看着老头,此生遇见过最悲惨的事情就是还算安稳的寄人篱下的他,实难理解老头所经历的不幸。

他没见过,有的人只是为了活着,就要放弃做人的尊严是什么样子,他也不会理解,这个世上有些人,从一出生,就是没有尊严的。

他们就在墙缝里的蟑螂,遭人厌恶,凡是见了,必要喊打喊杀。

他们生命力顽强,哦,也不是生命力顽强,是命贱,好活。

原本,一辈子就那么贱着,倒也罢了。

可他们曾被人从泥潭中捞出来,她跟他们拍着心口承诺,放心,我一定把你们养大!

她会给他们的冻疮上药,她会问他们有没有吃饱,她记不住他们的名字,却总能在黑夜里精准的找到每个人,给他们盖被子。

这些小事,在其他人看来,兴许微不足道。

可对于一群生活在地狱寒窟般的孩子们来讲,那是足以慰贴一生的温暖。

可,就是这个让他们暖心窝子的温暖,在他们以为可以从此不再受冻的时候,将他们交给了一群魔鬼!

真的,哪怕,哪怕秦争从一开始,就抓了他们送去那个魔窟,他也只是怨恨她这个恶人罢了,可她偏偏,是先给了他们此生都不可得的温暖,再将他们送入深渊!

那种痛,比那魔窟中的酷刑,都令人难以忍受!

时至今日,老头再想起曾经,那个长针抽骨髓的痛,具体是个怎么痛法,他都要忘了,可他却依旧记得,那个指挥行刑的人,说的那句:“放心用,反正过几天,阿争又会给我送人了!”

很久很久之后,他曾想过,其实那人的意思,也未必就是说秦争故意将他们推进魔窟。也许,她只是被那个道貌岸然的人骗了。

可是他等了又等,从怨鬼练成修罗,甚至接连换了几个躯壳,他自己都找到了那个人的转世,他都没能等到秦争为他们出头。

他不止一次的想过,也许他们误会了秦争,秦争只是不知道他们的冤屈,如果她知道,如果她知道。。。。

每次想到这里,他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当年,秦争得知他们的死讯,定定看着那个伪君子的时候,他不顾一切的燃烧魂魄靠近那个人,只为让秦争看出异样。

她看出来了,他知道她看出来了!

可她却什么都没问,没说,就那么走了!

那一刻,燃烧灵魂的痛苦,都比不上被背叛的悲凉!

他给过秦争机会,真的,不止一次!

可她每一次,都让他无比失望!

重重的吐了口浊气,眼见着日头偏西,老头不再想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旧往事,让秦远扬背着秦争,他带着一群毛僵把俩人夹中间,然后浩浩荡荡的向着徐远家走去。

才一到附近,就看见守着徐远他爸的邻居走了出来。

见到来人,老头招呼毛僵们停下,躬身走上前:“五爷。”

“那个孩子呢?!”被老头称作五爷的人是个相貌平平的中年男人,他一身尘土,满脸平凡,身上有一股让人对他视而不见的隐秘感。

“在那儿。”老头冲秦远扬摆摆手,两只毛僵当即把不愿意上前的秦远扬提溜过来。

男人打量一眼昏迷中的秦争,撇撇嘴,让他们跟他去了自家后院。

后院有口井,是那种,深埋底下,井口与地面齐平的款式。

将井口清理出来,男人宰了只鸡,沿着井口淋了一圈。

鸡血滴到地上,就好像热油泼到了葱花上,当即响起一阵滋啦声。

淋了一圈后,在逐渐式微的滋啦声中,井盖动了动。

像是有人在井里向上推,却碍于力量不够,总是推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