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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紫雪在黑夜中随着山路顺南而驰。
走了一夜,从这个村庄,到另一个村庄。
此时已天色微微发亮。
陈紫雪并不认识这条村子。村子被山围绕着,在山上俯视看,这条村子只有三十多户人家。
走到村口,忽见一个老伯牵着老黄牛走出。
那老伯见陈紫雪面生,便问道:“姑娘,你哪来的?来这里探亲么?”
陈紫雪淡淡道:“不是!”那老伯又问:“你是哪条村子来的?来这里干什么?”
陈紫雪只是摇摇头,也不作回答。老伯见她样子,也不像偷鸡摸狗之人,并没有过多理会。
她为什么来此,她也不知道,因为她也不知该去哪里。
在村口晒了大半天太阳,才觉得嘴干口渴。她也不去问别人讨一口水喝,就走到山脚下的山沟里捧起水解渴。
忽后背有人轻轻敲一下她的肩膀。
“这水不能喝,小心把蚂蟥喝进肚子里了!”
陈紫雪转过头看,见一年轻男子,全身污泥,脸上也被泥浆遮着大半张脸。看似刚刚在泥潭中爬上似的!
“你口渴了么?”男子问道。
陈紫雪点了点头。
男子道:“你让一下,让我洗下澡,等我洗完澡带你去我家喝口水!”
陈紫雪挪开身子,站在旁边入神看着男子在擦身子。
男子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便问道:“姑娘,你哪来的?”
陈紫雪指着山的另一边,也没有说话。
“你来这里干什么?”
陈紫雪道:“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会是和家里人吵架了吧?你离家出走么?”
陈紫雪道:“我被我妈赶出来了,她说我是魔鬼!”
男子打量一下她,笑道:“魔鬼?首先我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魔鬼,其次我也没听过会有母亲说自己女儿是魔鬼这种事情!”陈紫雪道:“你妈和我妈不一样吧!”男子道:“这个我可不清楚,反正我也没见过我妈。”
陈紫雪本来不想继续说话,但又怕连口水都喝不到,便问男子道:“你妈呢?”男子道:“我一出世那天,我爸和我妈就死了。”
男子洗干净身子和脸上的污泥,露出一脸英气的面孔。看样子,年方二十五六年纪,身体强壮,却又偏瘦。高高瘦瘦的样子虽长得不错,但全身的衣服简直不堪入目,就像在垃圾堆里找来似的。
“走吧!去我家喝水!”男子道。
陈紫雪缓慢跟在后面。
片刻,进到村子里一间茅草屋,这便是那男子的家。
他的家在全村里最有代表性,因为别人的家都是红砖水泥房子,唯独他的家是又烂又旧的草房。
房子里面不但旧,而且也小,只有一张陈旧的木桌和一张古朴的木床,一个用泥砖堆砌起来的炉子,简简单单的木碗木筷。用家徒四壁来形容,简直是侮辱这四个字。
男子拿出一木碗,盛满一碗清水递到陈紫雪面前:“姑娘,喝吧!”
陈紫雪一口把水喝干。
“该回去了!别和父母闹别扭了。”男子道。
陈紫雪忽把衣服放到桌子上,毫不客气躺到那张木床上。
男子惊呆了。
“这?这是何意?”
“姑娘,我的床又脏又臭……!”
陈紫雪没有回应,她打起微弱的呼噜声,睡了过去。
陈紫雪醒来,闻到一股清淡的香味。
她朝屋中小灶看去,见小铁锅里冒着滚烫的白气。走过去把锅盖打开,见锅里煮着稀饭。
她拿起碗,在锅中扚起粥便喝,好像这里是她自家似的。
男子在门口出神打量着陈紫雪,并不是因为她漂亮才盯着她,而是见她胆大奇怪。
陈紫雪也知道男子盯着她,但她依旧平静。把粥吃完了,才收拾碗筷,然后又帮他家打扫卫生。
“我没地方可去,家里不介意多我一个吧?”陈紫雪淡淡问道。
说不介意那是假的,向来只有饱饭思淫欲,他现在连自己都吃不饱,怎敢接纳多一张嘴。
男子走进家里,看了看米桶,然后伸出三根手指道:“最多留你三天。”
“难不成你也嫌我克夫?”陈紫雪冰冷道。
“什么?”男子不解问她意思。道:“姑娘,我们非亲非故,你冒然留在我家,难免惹别人说你闲话。”
陈紫雪道:“闲话听多了,我不在乎!”男子道:“你……。你打算留在这里住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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