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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人事行政部。
办公室谈不上多宽敞，陈设极简单，非常整洁。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光线明亮到刺眼。这让人立刻联想到医院。
办公室南面有一扇门，门上的牌子标有经理室三个字。许丹羽径直走到那扇门前，轻轻敲了三下：“周经理，他到了。”
几秒钟后，门自动开了，女人示意徐墨凡进去。
经理室较之外间还宽敞些，摆着好几组黄花梨木博古架，非常典雅，只是上边都摆着些粗陶瓦罐、破砖烂瓦，都是寻常物件不说，还都带着土痕，和这博古架格格不入。
一张黑色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位西装领带的中年男子。他身材魁伟，目光锐利，虽然面容慈和，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领导气质。
他的工牌表明了身份：人事行政部，经理，周衡臣。
周衡臣平和地说道：“坐。”话虽平和，却含着命令的意思。
徐墨凡早累得不行，全靠意志力在强撑，正好坐下缓口气。他稍息片刻，尽量让自己说话沉稳些：“贵公司手段非常，领教了。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呢？”
周衡臣冷森森地说道：“处置？杀人偿命天公地道。你还来问我？！”音调不高，语气却十分不善，透着难言的寒意。
好个下马威！换了其他人处于目前的境地，心理防线早就崩溃到一塌糊涂。
但徐墨凡天生就具备一种逆反心理，对方越是强大，他反而越是充满斗志。
他努力让自己音量充沛，充满气势：“公道？无论是天道也好，法律也罢，马彪都是死有余辜！贵公司倒替他叫屈，谈的又是哪门子公道！真是笑话！”
他知道自己命悬一线，能活着走进来，但未必能活着出去。
《南伯心渊》里提到，人为什么要争一口气呢，因为就算是死，也不能气势有亏。否则，死都死得低声下气窝窝囊囊，那便是做鬼也当受制于人。
所以他道理上丝毫也不让步，反而做出咄咄逼人的样子。
听到徐墨凡的反驳，周衡臣稍一愣神，随即冷笑连声：“不是我吓你，以你现在的状态，死到临头还嘴硬，你不怕吗？”
徐墨凡立即接口道：“怕的未必活，不怕未必死。”
周衡臣淡淡道：“既然如此，你来我这里干什么？请便吧。”
徐墨凡冷哼一声道：“贵公司派人如附骨之蛆一样监视我；几次三番算计我，这会儿倒装起无所谓来了。犯得着这样猜谜吗，有什么话，挑明了说吧！”
周衡臣略一沉吟：“匹夫不可夺其志，你倒是个明白人，好。首先，你目前所有的异常状态都是新移植上的角膜所造成的，这自然不是普通角膜，有洞彻阴阳之力，且一旦移植上去就没有摘下来的可能。那角膜消耗气血非常剧烈，所以你每过一天，身体便衰老一年。癌症还可能治愈，这东西就是无药可救。”
徐墨凡从心底涌起一股寒意，原来如此！一切的根源确实都在这双角膜上，出现各种异常情况，这样一来就都说得通了。
徐墨凡：“那么是贵公司设计让我患病，又移植上这角膜的。大费周章的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周衡臣笑道：“为什么？呵呵，这副角膜，是从马彪的遗骸中捡出来的。你既然杀了他，那就得负责任。把这个角膜移植到自己眼睛上。”
这是要用我来养僵尸！
徐墨凡惊怒交加。
他惊讶的是，威力那么巨大的天雷居然不能消灭掉这副角膜，可见这东西真是逆天的存在；
同时他也弄明白了马彪为什么能够从监狱中逃出，并变成僵尸。所以他很愤怒，眼前这个家伙在把自己推向深渊哪！
如果自己将来变成僵尸，宁可现在就死！
徐墨凡起身就走。
“站住！”周衡臣厉声喝到。办公室里的灯光为之一暗。
“我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徐墨凡不为所动，直接要去拉办公室的门。
周衡臣打了个响指。
忽然一股怪异的力量袭来，他身不由己地连退数步，跌坐在沙发上。
周衡臣冷笑道：“年纪轻轻，脾气不小。我实话告诉你，既然到了这里，就由不得你了。”
徐墨凡咬牙切齿：“我就是死也不让你得逞。”
周衡臣：“死了又怎样？外面的许丹羽就是个死人，一点自主权都没有。你愿意像她那样？”
“至少，在某些范围之内，马彪还是有一定自主权的。”
徐墨凡沉默片刻，重新开口：“你想要我做什么？”
周衡臣冷笑道：“很简单，渠道部职位‘尸瞳’出缺，你就是继任者！”
面对周衡臣咄咄逼人的气势，徐墨凡并未作出答复，他虽面无表情，心中正在紧张思考。越是凶险越要冷静，这是他处理问题的固有习惯。
首先，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成为所谓的尸瞳，因为就算死了也逃不掉宁康的控制，这一点肯定没得选。
想要找到破局的法子，肯定需要时间。
尸瞳对于气血的疯狂消耗，徐墨凡此时已经快要支撑不住。
“好，我就是新的尸瞳！”
周衡臣把手里的一份文件整理好，放在一边，意味深长地看了徐墨凡好一阵，然后拿起了桌上的电话：“许助理，拿一瓶‘可乐’进来。”
许丹羽很快拿着一个玻璃瓶进来，放在徐墨凡面前就出去了。
瓶子平淡无奇，里面装着黑褐色的液体，正剧烈地冒着气泡，看起来和可乐十分相像。
周衡臣靠在椅背上，轻描淡写地说：“喝了它，你就会保持正常人类的状态。这样才能完美履行尸瞳的职责。”
徐墨凡将信将疑，拿起瓶子凑到鼻子前一闻，差点没当场呕吐。
这奇怪液体的气味十分刺鼻，类似福尔马林，但又混合了一些奇特的香气，非常怪异。
喝到嘴里，冰冷粘腻，刺激性很强。咽下去后，胃立刻痉挛起来。浑身的毛孔紧急闭合，不禁打了个冷战，鸡皮疙瘩冒起，然后毛孔又突然张开，涌出一层冷汗。
我去！这东西简直就是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