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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离开这里。”
“你不打电话了吗？那我以后怎么找你？”小橄说得很直接。
“找我干什么？我们又不熟。”
“可以熟的呀。我要有姐姐的电话，就可以和她做朋友；来往多了，我们会经常见面，不就熟啦？”
“啊？”我真想不到，她拿手机，还有这一出。就一个多小时的光景，连叫姐姐都不分彼此了。
“你手机钱包都没带，证明你没有女朋友，我们可以先交往呀。你看不上我？还是你家里很穷？”小榄一点都不藏着掖着，其实很对我脾气。
“我二十三岁，你呢？”
“小恬说你，和她一样大。”
“她猜的呀，又没看过我身份证。你多大？”
“我还是学生。”我只得实话实说。
“学生你来这种地方？！给家里长脸啊？你到底多少岁？”
“别问了。我真要走了。”
“我不让你走。不管你多少岁！”小橄虽然嘴硬，僵持了一会儿，但还是往旁边跨了一步。
她的眼圈红了，小嘴嘟起，像个答不出题的小女生。
我刚走出门口，又倒了回去。小橄轻轻地靠过来，拉住我的衣角，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
“谁开的房？”我问道。
“没有谁！”小橄一下就明白了，说：“你这么狠心，就要让你欠一辈子人情！”
“说吧。是谁？不要耍性子啊。”我觉得自己挺过分的，也只好好言相求。
“那你叫我一声，苜君。我就告诉你。”
小橄语出惊人。
“你姓什么？”
“姓陈。”
“陈苜君。”
“是。”
“我叫过了。现在轮到你告诉我。”
“你没叫错，就是陈苜君开的房。因为她的顾客从头到尾都睡着，她觉得有趣，想他睡得好一点。是苜蓿的苜，国君的君。你可以走了。”
“我叫季逢祖。季节的季，相逢的逢。祖先的祖。以后你到广州玩，我给你带路。房钱还是要给你，这是三百。你的手机呢。”
我知道自己很傻，但还是把手机号码留给了小橄。
人生很奇妙，我们相遇在陌生的城市，都用着假名，却不约而同地，用真诚的心，回报着对方。
“对自己好一点。”
我看着小橄的眼睛说。
“嗯。”
我们微笑着告别，我甚至不敢和她握手，很怕自己肩上压着的担子，不小心伤及了无辜。
我手上还拿着狄筒的身份证，必须要先找到他。幸好，他搭电梯上来，看我醒了没有？我在过道交还了证件。
筒仔将身份证攥在手上，很是激动。原来，苗哥一直以发工资，老板要先看证为由，扣了所有人的身份证。筒仔是被迫留在山上的。现在他解放了。
我问他要去哪里？他幸福来的太突然，一时也不知道往哪里去。
身上还有六百不义之财。我留了一百坐车，剩下五百给了筒仔。江湖路远，我真心地祝愿他越来越好。
又来到手机店。暑竹正坐在高脚旋转椅上，百无聊赖地看墙上广告。我拍了她一下肩膀，她好像生了后眼睛似的说：“你再不来，这里要打烊了。你四姐我，只能睡大街。你也真能忍心？”
我不敢接话。
暑竹开车带着我，在一个居民区的尾街，上下五层的私宅院子里停下来。
柳筎香早听到了汽车声，就在院子里等候。
“你受伤了？”即使是在黑夜，她也敏感地发现了问题。
“进去说。”暑竹始终是冷静的。
我们到了二楼的大厅里坐下。我环顾四周，问道：“潭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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