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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墙角的阴影里蹲伏了半小时之后,申渊才终于开始移动。他也确实是害怕,虽然这里已经被贴封条了,证明正常情况下不会有人待在这。可凡事均有例外,像申渊这样的大学生不也出现在这里了?万一撞上“借宿”的流浪者或者瞧准时机的梁上君子,那就不好办了。
既然任务是拍摄快递箱,申渊便直奔近在眼前的快递柜。
虽然这里没人,但电却没停,快递柜的屏幕发出刺眼的蓝光,在空荡昏暗的院子里格外显眼。
但等申渊走到近前,却不知该做什么了。他急忙打开“mask”给他发的那条私信,读了一会放下手机,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再次将那条任务短信从头到尾仔细地读了一遍。
没有提到是哪号快递箱啊!申渊突然感到心累,细想后又发现了另一个问题:虽然不知道这里具体被封了多久,退一万步来说,尽管还留有货物,但是没有取件码,怎么才能打开快递箱呢?
申渊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正在不停泄气的气球,好不容易鼓起的干劲和勇气从缺口中逐渐流出。他有种感觉,就算自己询问“mask”,也无法得知任何答案。
还要继续吗?申渊感觉,既然是考核任务,那么就一定会有满分解法。题目问的是x,y,z的值是多少,但只瞪着方程组而不去动手算,那也不会获得答案。申渊在心里安慰自己,走向了左边的平房门前。
这里的门属于磁吸门,同样贴了两张封条,门的把手上还绕了一圈环形钢丝锁,申渊手里的工具不包括铁钳,他得找其他办法。
好在面向院子里的窗户前并没有安装防盗网,推开纱窗后,发现里面的玻璃窗并没有关紧,很轻松地就被拉开了。
窗台很矮,申渊直接跨了过去,进到屋内。凭借着屋外快递柜的屏幕发出的亮光,申渊看清了里面的布置格局——房间的中间摆放着一张大桌子,上面横七竖八地放着不少打印纸和表单。而房间的右边是纸质包装盒和泡沫箱,还有几个大号胶布散落一旁。看来,这里是帮人寄快递的地方。
申渊从挎包里掏出小型手电筒,将光束投到那些纸张上。原来,在表单上面按着先后顺序记录着一些寄出者和收件人的基本信息,而那些打印出来的,则是各种收费标准和注意事项。其中一份比较特别,是压在文件夹板里的排班登记表,共有四名员工,姓名依次为唐国英、徐龙、徐光明和李慧。下面还有一张用各种颜色标注来表示不同员工的值班日期表,申渊曾经在便利店里打工的时候见过类似的表格。
申渊并没有发现价值的线索,从而走到那些包装盒附近,翻了一翻,除了看见密得可怕的灰尘的手电筒的光照下飞舞外,再无收获。
出师未捷紧接着的是再战也告败,申渊想了一下,用手机拍下房间里的情况后,以进来时用的方式离开了这间房,走到了院子右侧的平房门前。
同样是磁吸门,同样有着一扇对着院内的窗户,但这边的玻璃窗已经关上,无法用手轻易的推开。申渊觉得,自己买的螺丝刀将要派上用场。他将一字型螺丝刀插入缝隙内,抵着墙壁,试图利用杠杆原理撬开窗户。
咚的一声,玻璃窗由于惯性急速地撞上窗户框,发出了巨大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开得尤为明显。担心引起周围居民的注意,申渊没有着急进入房内,继续蹲在墙角的阴暗处,静观事态的发展。
远方传来了几声狗吠。申渊再三确认没有靠近这里的脚步声后,才蹑手蹑脚地进入房间。
与隔壁的空旷现成鲜明对比,这里摆放着五排货物架和几张办公桌,桌子上还有两台电脑一体机。申渊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打开了手电筒,仔细观察着一体机的情况。
鼠标和电源线缠绕在一起,申渊将它们分开后,将电源线的插头按在墙壁上的三角插座上,没有反应。他又用手在一体机上摸了一圈后,发现有一处地方略微突出,应该是一个按键,申渊尝试按下后,电脑的屏幕果然亮了起来,熟悉的开机图标映入在申渊的眼帘。
没有设置密码,申渊顺利地进入电脑主界面。初始壁纸的上面悬浮着不超过十个图标,除了浏览器和两个社交软件的桌面版外,只剩下“我的电脑”、“回收站”和“网络”了。
点击“我的电脑”图标,申渊看到里面只有一个硬盘,显示已使用百分之五十。再点进去,除了一些包含系统文件的文件夹外,只有一个名为“工作”的文件夹算是新建的。再次点击,里面只有一份后缀为“xls”的表格文档,key值从上到下的是设置为四个颜色的四位员工的姓名,value值从左到右依次为“电话”、“邮箱”、“身份证号”、“银行卡号”和“工作日期”。看来,这是一张员工信息表单。不过,为什么一台电脑里只有这一份文件呢?看着空无一物的货架,申渊又想到,如果这里真的已经停业了,为什么像电脑这种还有价值的设备没有进行回收呢
确认没有其他值得注意的文件后,申渊又站起身,如法炮制地打开了另一台电脑,结果这台电脑里的内容几乎与刚才看到的那台简直一模一样。同样是“工作”文件夹,同样是员工信息表。申渊大失所望,心里敲定了主意,如果在货架上再无收获的话,那就可以结束这场闹剧了。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在一排货架上,申渊发现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盒子,却突兀地用了一个现代化的密码锁给锁上了。申渊看了看,密码一共有四位,且全是数字。申渊胡乱试了一些数字,没有打开。不过,货架上每排各两张的,贴在边缘的数字吸引了申渊的注意。一共有从零到九十个数字,代表着收件人的手机尾号。
等等,申渊突然灵光一闪。四个数字、四个员工和四个颜色,一个大胆的猜测在申渊脑海中成型。他也顾不得放轻脚步,快速跑到对面的房间取了文件夹板回来,将员工职工表和电脑文档上的员工信息表作了比较后,申渊的猜想得到初步证实。原来,四个员工分别可以用红、黄、蓝、绿表示,其中周一周二是唐国英值班,在表上涂的是红色;周三周四是徐龙值班,表上涂的是黄色;周五一天和周六上午是徐光明值班,涂的颜色是蓝色;剩下的工作由李慧完成,表上也是涂上了绿色。
唐国英的手机尾号是5,徐龙的手机尾号是9,徐光明的手机尾号是3,李慧的则为2,以排班顺序作为密码顺序,申渊竟然真的打开了金属盒子,看见里面装着一个给小孩子用的闹钟。该闹钟以三部分组成,左边的是一只背着书包的小猪,右边的是一只顶着一头卷发、穿着黄色围裙的大猪,设计形象有侵权嫌疑的两只小猪各伸出一只手,该说是一只蹄子,握住了中间的时钟。
还没等申渊弄清楚这个闹钟其中玄机时,突然听到门外响起了喀嚓一般的声音,准确点来说,是围墙外面。
有人来了!这可把申渊吓了一跳,连闹钟都脱了手,掉在了地上。他不敢继续呆在房间里,从窗台跨了出去,轻手轻脚地移动到围墙下的阴影里,如果有人进来的话,他就在这躲着,找个时机再翻墙逃出去。
可就这么等了半天,申渊都没有听见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取而代之的,他听见了噼里啪啦的响动,像是火焰炙烤着树枝的声音。不久后升起的白烟和被风吹得飞进院子里的纸制方孔圆钱验证了这一点。
居然有人三更半夜地跑来被封着的地方祭祀?难道,这里死过人?申渊深感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在出发前调查一下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
屋外的人却好像不打算给申渊后悔的机会,院子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用力地拍打着,还传来了夹杂着哭腔的怒骂声。
“唐国英,徐龙,你们这两个教子无方的混蛋!给我出来,给我滚出来!把我女儿还回来……”
悲痛欲绝的叫喊声让申渊为之动容,院门的振动幅度与他的心跳频率也逐渐增大。申渊极力保持冷静,打开手机,调低了亮度,在网上搜索关于“大丰村唐姐快递收发代理点”的新闻。果不其然,搜索结果印证了申渊的猜想。
在今年上半年,云海市源城区警方接到来自大丰村一名张姓男子的电话,张姓男子称其十七岁女儿在周六上午前往其同学家中玩耍,可在晚上十点前都没有回家,家人担心其女出事,于是打电话向那位女儿的同学询问,得知女儿并没有去过同学家中,家人们担心女儿出事,最终报了警。警方经走访调查,发现其女张某于早晨九点左右从家中出发后,曾前往“唐姐快递收发代理点”领取快递,可在此之后再无踪迹。
等警方来到快递代理点时,却发现里面已经人去镂空,警方认为是其一家人畏罪潜逃,便下令在出市必经道路上设立关卡,也在市内酒店民宿印发通缉令。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第三天清晨,一向有起早锻炼的大丰村李大爷经过代理点时,发现其院子里大榕树上,吊着三具尸体。经警方调查,确认为“唐姐快递收发代理点”的负责人唐国英,其丈夫徐龙与其子徐光明。第四日,李慧的尸体在村中的宗庙内被人找到。
以上是警方的说法,申渊在一些论坛上也看到许多解释,点赞量最高的则是”冤魂索命”。网友认为,是徐龙一家人害死了张性少女,见事情败露便打算逃回老家避难,可由于警方封锁难以逃脱,最终还是被张姓少女的亡魂抢先一步找到。还有一个比较恐怖的事情,是一名当地网友分享的亲身经历。据他所说,尽管是在光天白日前往那个快递柜前,如果整个人完全处于榕树的林荫下的话,就会发现自己的肩膀被人踩着,如果这时抬头往上看去,就能看见三张脱水干瘪的恐怖至极的人脸朝着自己,露出古怪的笑容。
申渊不由得偷瞄了一眼那颗巨大的榕树,发现树枝上面还是只有那条随风摇摆的绑带,并没有什么尸体,才松了一口气。
还是网友会编故事吓人啊,申渊心想,发现不知何时,他察觉拍打院门的声音已经停止,也没有听见燃烧的声音了。看来,外面的人已经离开。
就在申渊放好手机,走出阴影处,打算回到平房内继续调查的时候,不经意间抬起头,突然看见围墙上露出了一个人的脑袋,且那人正用凹陷无神的双眼正从上往下地看向自己,不知道已经持续了多久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