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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半个多小时,老消防员终于把钢钉四周的砖块全都切了出来。为了防止压力不均造成坍塌,每切一块砖出来,他就把它竖着插了回去,这样就能尽量减少压力的流失。
少了一边的钢钉后,支撑郭亚楠身体的木板的一边也失去了牵引,木板朝另一边荡了过去。瘦消防员虽然提前抱住了郭亚楠,但是另一边的钢钉插得太深,失去重力的一瞬间,钢钉把郭亚楠的另一侧的伤口又撕裂了一个大口子,鲜血直流。
刚才还在昏迷中的郭亚楠被这样的疼痛唤醒,惨叫了一声后又昏迷了过去。
“赶紧把人放下来,急救车已经在门口了,马上抬担架过来。”听到上面的惨叫声,李小天在烟囱顶部朝上面喊道。
“我两只手抱着她,没办法操作绳索,去云梯上再接一根绳子到我身上的这根绳子上。然后解开我们的绳子,从上面把我们放下来,我还能支撑,赶快!”瘦消防员朝下面喊道,他现在悬挂在空中,因为抱着郭亚楠,整个身体是倾斜的,这样的姿势他支撑不了多久。
李小天把瘦消防员的话转达给老消防员,他立即安排其他消防员开始接绳索。在原来的绳索在云梯上的结下面,消防队员们用另一个绳索打了一个死结,以防万一又用钢丝做了固定。做好这些准备后,开始结原来的结。受重力的影响,原来的结系得非常紧,徒手很难解开。现在不能直接割断原来的绳子,防止新结和钢丝没办法承受两个人的重量,绳索一旦断裂,两个人就会摔下去。
“这样做太危险了,我们不能冒这个险。去把救援网拿来,再用一根绳索,拆成四股,绑在网的每个角上,从底部拉上去。先把姑娘放上去,两个人一起下来。朱大强,听到没。”老消防员打开对讲机,把方案告诉了在半空中努力支撑着的瘦消防员。
“收到。”对讲机里传来朱大强僵硬的声音,他的身体已经接近极限,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来。
担心朱大强撑不了那么久,云梯上的消防队员又放了一根绳索下去。绳索上绑着一根牧羊绳,这个本来是水上救援用的。牧羊绳降到两个人的高度,套在郭亚楠的大腿上,然后把绳索尽量往上拉,以尽可能地减轻朱大强手上的压力。
救援网很快就绑好了,但是升到两个人位置的时候,又出现了新的问题。网很轻,朱大强尝试把郭亚楠放上去,但是他手臂上的力量已经消耗太多,很难调整位置,没有办法把人完全放上去。
“你先把自己的脚放上去,固定好网的位置,我们把绳索往上来,你慢慢坐进去。只要能腾出一只手来,就能慢慢把自己放下来,我们的网会和你同步往下放。”老消防员对着对讲机喊道。
收到指令,朱大强本来前倾的身体在努力把自己折成“v型”,在脚踩到网上后,他用最后的力气,朝烟囱口大吼了一声。上面的消防队员听到声音,迅速地把网拉起,两个人成功被包在了网中。
“你休息30秒,活动下手臂,准备好了就跟我们说,我们每喊一次,你就往下降20公分。”老消防员又打开对讲机说道。
半分钟后,所有在场的人开始喊口号:“1,2,3,拉。1,2,3拉”
重复了50多下,朱大强和郭亚楠终于下到了地面。
鲁思南主动上前,把自己的警服脱下来盖在郭亚楠身上,抱着她从烟囱里挪了出来,放到已经准备好的担架上,跟着120从被砸碎的大门直奔门口的救护车。
看到郭亚楠被送走,朱大强如释重负,整个人瘫软了下来,大口地喘着粗气,李小天能感受到他的双臂有多么的剧痛。
“多谢您和您的队友们的帮助,我代表城北公安局向你们致敬。”李小天帮着其他人把朱大强抬出烟囱,面对着在场的6名消防队员和4名特警队员,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所有人用同样的动作对他做出回应。
“我叫李小天,请问你们的名字。”敬完礼,李小天又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
“陈礼道,朱大强,郑书腾”所有人都报出了他们的名字,虽然李小天不能保证他能记住每个人的名字,但是他们每个人的脸,都已经深深地记在了脑海里。
李小天跟着所有人走出大门,小汪也抵达了现场。
“怎么样了,李哥?”小汪一个急刹,从车里探出脑袋。
“带烟了吗?”李小天直接在马路边坐了下来。
小汪从车上走了下来,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三五”的双爆珠,点好两根,递给李小天一根。
“这么冷的天儿,你抽这个。”李小天吸了一口,全身打了个冷战。
“提神。”小汪说。
“人已经送往医院了。”李小天猛吸了几口,强劲的薄荷味直冲天灵盖,瞬间感觉清醒了许多。
“太好了,估计林伟国怎么也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快把人救出来。”
“这只是林伟国所谓的第二个游戏,还有第三个。按照他的说法,如果三个游戏我们都赢了,他就会来自首,所以最后一个游戏一定不会这么简单。抽完这根烟,我们都回去休息下,好好睡一觉,冲个澡,我都三天没洗澡了。明早我去看下郭亚楠的情况,对了,酒吧那边的监控拿到了吗?”李小天抽完一根,又问小汪要了一根。
“拿到了,技术科和小沈正在分析。你是说,先不通知林伟国?”小汪的烟才抽了一半,他干脆把剩下的烟都给了李小天。
“是。我刚才说了,最后一个游戏不出所料,林伟国会想尽一切办法不让我们成功,一旦我们成功了,他自大的心理得不到满足,可能会搞出更大的案子来。离他给的24小时还有时间,我们好好休息下,准备下一场恶战。”李小天明白,林伟国不仅仅是在心理战术制胜,还在想办法消耗警方的精力。越是疲惫,越是容易进入他的圈套,所以趁着黑暗,他们一定要抓紧时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