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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所在的歌舞团名叫鹤鸣社,成建于南方的陈国,是一支有二十年表演经验的老牌商演队。在入驻春木坊之前就已在各国之中有些名气,后来由于南方的商演市场竞争太激烈,逐渐着重于向北方发展。
鹤鸣社的当家人叫赵德,男、时年五十三,是鹤鸣社的创始人之一。赵德在两年前与高浦达成合作协议,将春木坊作为鹤鸣社的基地在此常驻;除非接到各国王公贵族或世家门阀的商演邀请,鹤鸣社的成员一般不会离开邺城活动。
但即便是在邺城,寒门也是请不动鹤鸣社去演出的。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这里面有个不成文的潜规则:接受过寒门邀请的歌舞团以后不可能再有世家门阀请她们演出,因为世家门阀觉得请这样的歌舞团去表演很丢人。
就这一点来说世家门阀还是挺有原则底线的,不像后世的媒体平台;谁粉丝多就请谁,谁有流量就请谁,也不管这些流量是好名声还是坏名声。
所以物质丰富和科技进步未必一定会提升社会的底线,底线这个东西还是要靠正确的价值观来做支撑。
杜松鸣带着萧立沿着一条青石小径来到春木坊内的一处别院。别院由青石砌成的墙围着,围墙高不到两米,墙上爬满了植物的藤蔓,不过这个季节叶片已经落光,枝蔓也枯黄看起来有些萧瑟。
刚靠近院门,便听到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呵斥道:“某没叫尔等去府上表演,在青木坊花钱看歌舞难道也坏规矩了?若是如此尔鹤鸣社何不挂个牌子,写上:寒门子弟恕不接待。岂不方便!”
男子的声音中气十足、粗壮有力,只听这声音便知不是一个好相处的角色。
杜松鸣走到门边,偷偷朝里看了看立时皱起眉头。
“杜兄,里面发生何事?”萧立轻声问道。
杜松鸣转头压低声音道:“是城南王氏的老三,王柏聪在里面闹事。”
之前听杜仲丘提过城南王氏,是杜家的竞争对手,没想到会在这里撞上。萧立问道:“家主在里面吗。”
杜松鸣道:“阿父一早就回府了,不若我们先回避一下,待王柏聪走了再进去。”
看得出杜松鸣的性格还是比较稳重的,并不想搅和到风月场的争端中去,虽然他知道彩云娘子和父亲的关系,但他觉得这种关系还不值得杜家为其出面。
萧立想的却是狐儿还在客房里等着,不好耽误太多时间。
何况他又不是要找整个鹤鸣社,只见彩云就可以,也就拜托彩云问一下狐儿赎身的价钱,昨日才一起吃过饭,这种举手之劳应该不会拒绝。
如果赎身钱超出了25贯便向杜松鸣借一些,先让彩云把狐儿赎出来留在鹤鸣社,免得晚了一步狐儿还得去接客。这种事情肯定拖不得,越早解决越好。
于是拍了拍杜松鸣肩头道:“杜兄在外面稍等片刻,都到门口了某就进去问一下,若得见彩云娘子,几句话说完某便出来。”
杜松鸣不再劝阻,抬手指向一位年逾五旬的白衣男子道:“萧郎进去问那位老者便是,那是鹤鸣社的当家,某就在外面等着。”
萧立推开院门,低头走了进去,目不斜视的走到白衣老者面前揖礼道:“郎君,在下萧立,有事求见彩云娘子,可否传禀一声?”白衣老者便是赵德。
赵德本就不想与王柏聪纠缠,见有人来打岔,顺势拱手道:“王郎,老夫这里有客就不送了。若还有什么不明之处可去问高公(高浦),春木坊与鹤鸣社有约在先,我们因要紧事停演不算违约。”
王柏聪冷笑道:“好好好,一帮卖艺的贱婢竟有这么大架子。今日领教了,待某宴请张尚书的时候一定细细说明缘由。告辞!”
找茬儿的人终于走了,赵德冷哼了一声朝仆役道:“都去忙各自的事。”转头又仔细瞧了瞧萧立,见眼前这位不满二十的少年郎身材挺拔,相貌英武。
赵德心中微微诧异:这么年轻俊朗的儿郎难道也会迷恋彩云?开口道:“萧郎找彩云娘子何事?”
萧立想了想道:“某是杜家主远亲,有点小事求彩云娘子帮忙。”
萧立这样介绍自己只是想让事情简单一点,借用杜仲丘的名头或许会被人误会,但办事效率能提高不少,免去了不必要的解释。而且他要做的又不是什么坏事,不会给杜仲丘惹麻烦。
果然赵德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道:“萧郎稍后,老夫让仆人把彩云娘子请出来。”
一盏茶的功夫彩云便款款步入待客厅。萧立起身揖礼道:“彩云娘子我们昨日见过,可记得否?”
彩云日常穿梭于风月场中,对各色男子她一眼便能看出大概。
昨日萧立在席间只顾饮酒,对身边的小丫头一副敬而远之的模样让她记忆深刻。
在她印象中似乎从未见过有哪个男子来到春木坊会像这个少年郎这般奇怪。
不是拘谨,少年郎在席间的一举一动都很洒脱。
不是不近女色,少年郎看向万家主身旁姬妾的眼神中明明有着耐人寻味的意思。
可他偏偏就是不碰那个年轻美姬分毫,着实想不透。
彩云欠身还礼道:“不知小郎见奴家所谓何事?”
萧立哂然一笑道:“想请彩云娘子帮忙赎人,钱由某出,人赎出来后请彩云娘子教习她歌舞技艺让她能在鹤鸣社谋生。
若是她天赋有限吃不了这碗饭,就让她留在彩云娘子身边做个丫鬟给口饭吃。只要不让她出卖色相即可。”
彩云眨了眨眼,愈发仔细的打量着萧立。
要求太奇怪了,她从未听过如此…如此没有道理的要求。赎人的钱出了,赎出来的人却不要,反而要送给自己做丫鬟。他图什么?
即便是为了做好事,也可以把人赎出来留在身边做个姬妾或是奴婢,送给别人干嘛?
“小郎的话是说错了,还是奴家听错了?奴家着实不明白小郎的用意。”彩云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眼神中却有透露出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