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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七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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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时节,秋风萧瑟,天气也转凉了。西园的树也渐渐开始泛黄了,园子里的花草也各自凋零,只有帘外芭蕉还是青翠。

七夕这日,明月在府里转来转去,很是无聊,见众仆人将书籍拿出来晾晒,其他人则在准备中元节的祭品。王妃更是忙碌不停,无法分身乏术管束女儿,随即与雁儿和芙蓉说笑一回,到午时又有些困乏,便让乳母哄了她入睡。

到傍晚时,符家表姐竟坐着马车来找明月了。明月很是高兴能见到她,又问:“您竟回来了?”表姐只说父母催促,不得不回。

又进正殿里来给姑姑请安,又问姑父,王妃道:“你姑父和你表弟都进了宫,可能要晚些才回来。”说着拉着符表姐家常了一会儿。

这时符表姐说今年难得如此,要约明月一起出门过七夕。王妃也觉得有自己侄女陪着明月可以放心,嘱咐了明月说:“出门便要听表姐的话,不要胡乱跑。”便让她们出了门去街上。

明月随与表姐上了马车,自己坐在左面,拢起马车窗帘,感慨地说:“这平日只有上元节灯会晚上才可以随意走动,七夕哪里能这样了。今年到是沾了回鹘小王子的光了。”

“回鹘小王子?”

“对啊!我哥哥说的,还特意将陆清风调去禁卫府暂代管理呢!”

“哦,他们去年才臣服,今年来朝贡是得防着点。”

明月望着符表姐在想,难道不是为了保护这个小王子?但她也就只是想想,没问出来。

话说就看见热闹的人群,大家三三两两在小摊贩前“乞巧”,穿过双眼得胭脂一盒,穿过五孔又得丝线一卷诸如此类。

明月和表姐下了马车,穿过热热闹闹的人群,看着到处灯火通明。又远远的看见有人在卖莲花灯,忙手拉手过去挑选,见各个都好看得不得了,又有些拿不定主意。

就在她们买灯举棋不定时,一只手拍了明月的肩头,她转过脸却看见了夙月、陈然和柳木洲三人。这夙月与明月同岁但月份却小,看着却比明月大,再加上她爱涂脂抹粉穿艳丽服饰,别人若不说,只以为她比明月大上几岁呢。

“二姐姐到的好早,怎么不叫我呢?”夙月背着手,一身明亮夺目地站在明月眼前,向明月道了万福,陈然和柳木洲则行了礼。

“佳人有约,怎么敢打扰!”明月脸上笑嘻嘻的,心里却都是尴尬。夙月木然的笑着,陈然则悠悠地往身后让了一让,原本三人一排变成了夙月和柳木洲并排了。

“你还记得我么?”正说话间,插过一个男子的声音,明月抬眼一瞧,居然是前日在街上相撞,对方马夫对她破口大骂的那个男子。只是他此时穿的是大齐朝的圆领袍,明月差点认不出。

明月瞧着他依旧是上次看见自己那个微笑着瞧着别人的样子。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记得人家,便说:“公子是贵人,小女怎么会认识公子呢?”

那外邦人也不生气依旧笑盈盈地看着她,这时柳木洲插话问:“不知公子姓甚名谁?好一起游玩。”外邦人听说了要一起游玩便也高兴的回答:“在下姓齐名墨”。明月奇怪这人是外邦人却和自己同姓,心下已猜到七八分外邦人的身份了。

“明月,和夙月在一起这个男子是谁?”表姐皱眉问着明月,却见她只深深的看了自己一眼,瞬间明白怎么回事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男子,她倒要看看让她表妹迷恋过的男子有什么不同。

柳木洲正与齐墨攀谈,根本没发觉有人在观察他,齐姓一般是国姓,又是在京城,但是他实在没看出来这位是哪家王孙公子,又不便追根究底。齐墨则嘴里应着柳木洲,眼睛却直盯着明月不放。

夙月这时也拉着明月两人买了莲花灯就在河里放了。众人正玩得尽兴,表姐却身上不舒服先回了家,又让人回禀了晋王府,等会来接明月。表姐走后柳木洲就建议几人到酒楼吃酒,明月觉得几男几女似乎不妥,不知如何推脱,正看见陆清风带着人巡逻过来。

柳木洲忙上前邀请,说:“陆将军辛苦了,我几人正要上酒楼,陆将军不如一起?”

陆清风扫了几人一眼,目光在齐墨身上停留了片刻,两人都微微点头致意,只是众人各有各的心思,没有看到。明月也想推脱这样的局面,看见陆清风瞅见自己和外男在一起还说要去吃酒,居然有些心虚。

他淡然的望着几人,楼上照下来的灯光撒在他精致清冷的脸上,让人觉得他只可远观,薄唇轻启,冷漠地说:“在下还要巡防!”只此一句就将众人拒于千里之外。

柳木洲讪讪地笑着,明月则因为陆清风这样让别人吃瘪差点笑出声,完全没有考虑自己推脱不掉的处境。

众人看着陆清风离去的背影,正要约着一起上酒楼,明月则称自己不舒服,不想去,又被夙月数落。

“明月,我送你回去!”这声音,这毋庸置疑的口气。让明月觉得是天神下凡来拯救她了。她转头一看,看见陆清风右手按着腰间的横刀,左手拳头微握,站在他们身后,脸上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

几人面面相觑,明月则乐得脱身。还未等众人说话,清风就朝晋王府的方向去了。明月乐得忙不迭的跟着上去,不远不近的跟着他。走到一个马车跟前,他站住不动,等着明月上前来,明月忙上了马车,清风则在一旁扶了她一把,也跟着上了车。

这马车显然是陆清风命人临时雇的。明月因着前天的事总觉得对不起清风,所以不知道如何面对,现下只剩两人,更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清风没发现明月的不自在,仍旧冷淡的说:“我命人请了你哥哥来接你,你……你不必担心。”似是安慰的话,只是语气十分冰冷。

明月绕了半天丝带,终于鼓起勇气道:“陆将军,前日我不知……”话说了一半又觉得不能议论长辈的是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得在心中凌乱时,听见清风打断了她说:“无事”。

这时明月听了这话,不知道他是真的不做计较还是不想谈论这事,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只得住了口,听着心中咚咚咚的响动。

“清风”

明月听见这声音就像阴雨天忽然云开雾散太阳出来一般,忙推开窗帘叫:“哥哥,我在这里!”她欣喜若狂,想着终于可以逃离他的身边,在清风的身边就像在冷窖般,让人只觉得寒冷。

陆清风则下了车,给齐瑾行了礼,又说:“你妹妹交给你了”,说完便又领着,邯子琰走远了,明月看着他的背影,长舒了一口气。

“你这小女娃,大半夜的跑去哪里?”齐瑾见陆清风走了,又往明月额头点了两下。

明月觉得委屈,嘟着嘴说:“我与青青表姐一起出来的,母亲也知道,只是半道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还命人知会了王府呢!”两人正说着,果真有王府的人出来接明月来了,便打发了另一辆马车,换了马车回府了。

第二日一早,明月正要向王妃请安,却听得王妃房内人说:“王妃一大早并被皇后娘娘召去宫里了,不知是何事。”明月又只得回房等候,直到中午宫里回来的人来报说:“王妃被皇后娘娘罚在宫里抄《女训》”明月大惊问:“何以如此?”回来的人又说是前几日明月在会芳酒楼的事让楚王妃告给皇后娘娘知道了。

明月愕然,本来想着是妯娌之间的口舌之争,不想楚王妃却将此事往宫里说去了。明月气愤地说:“他们自己底都不干净,还敢将我的事往宫里说!”

明月随即命人摆了笔墨绢布和石黄、石青、赭石,胭脂等,将上月在宴会上的情形凭记忆一五一十的画了下来。

傍晚时王妃回到府里,明月也忙来见母亲端茶伺候,王妃捏着抄书酸疼的手臂,说:“这楚王妃不知是被谁人撺掇,竟会进宫说这种话。”王妃如此说,明月想到的却是陈然,她们走得最近又有十分心计。

明月沉吟片刻道:“她们娘俩脑袋空空就跟摆设似的,不一定是被人撺掇。”王妃摇摇头,歪靠在炕上,闭着眼休憩任由明月帮她揉着太阳穴,说:“听着你皇祖母的意思,是有人撺掇的。”明月愤愤不平地说:“既是如此,皇祖母为何还要对您责罚呢?”

王妃睁开眼瞧着明月,轻轻撩开明月额角的短发,说:“就算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也有不得已的事,楚王妃都说到她跟前了她不得不管。”明月头歪靠在母亲手上,自责地说:“都怪明月,让母亲受了罪”。

王妃轻笑说:“好在你与那陆家郎君虽还未有赐婚的旨意,可你父王却早已在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提过,只申饬了我说我对你管教不严,抄了几遍的《女训》而已”。娘俩又说了几句家常,王妃便让人送明月回了西园寝屋睡下。

至第二日清晨,明月悄悄将画拿了,到父母跟前请了安,说要进宫给皇后请安,晋王和王妃便让人备了车,让人好生护送到宫门前下了马车,又有宦官抬了步撵,直奔未央宫。

明月下了步撵,早有宫女在一旁等候,引着明月进了皇后大殿。

明月瞟着皇后斜歪在矮榻上,脸上还是依旧素净,但是和上次明月看见她时气色似乎好多了,脸上还挂着一抹浅笑。宫女在旁边替她捏着脚,她榻前立着的一个宫女见明月进来,低头和皇后说了几句话,皇后微微睁眼一瞧。明月忙行了大礼道:“孙女明月,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万福。”还不等皇后说什么,床头立着的宫女忙到跟前扶起明月。

皇后有些不耐烦慢吞吞的开了口道:“明月这么早进宫,有何事么?”明月知道自己目的太明显,皇后对她不亲近就是以为她是来替晋王妃打抱不平的。

明月眉头紧锁,自责道:“昨日母亲进宫是因着明月的事惹皇祖母生气了,今日明月特意来给皇祖母请安,请皇祖母不要生气了,责怪我们事小,气坏了身子事大,不说别的明月就心疼,昨夜想了一晚,想着皇祖母定然是为了明月的事气坏了,一夜睡不着,特来给皇祖母赔罪的。”

皇后听见明月不是为晋王妃说话,满口都是怕她生气,况且平日里多疼爱这个孙女,如今听了她这几句好听的,心中早已没有芥蒂,更是越发心疼孙女,笑道:“你这个小丫头,嘴越发甜了”。明月见她笑了起来,也不拘谨了,坐在床边,皇后则将她搂入怀中,心肝的叫着。

此时雁儿手捧着画笑着说:“昨儿县主还哭诉为着这事不仅连累王妃,还让皇后娘娘生了气,正后悔呢。”皇后知道明月是几个孙女中最为善良且明白事理的,随即抚着明月后背说:“也是明月痴了,我们老的能怎样了就哭。”众人兼笑而不语。

“这是什么?”皇后边说边指着雁儿手中的画,雁儿机灵忙答道:“回禀娘娘,这是县主做的画,特意拿来给娘娘瞧上一瞧”。说着便将画做打开,是一幅宴会图,画得虽简单,但是大致人物事件却明明白白。皇后指着一男一女贴身打锤丸问:“这是谁?如此不知检点!”明月伸头一看,忙说:“这是明月上个月就做的画了,一时间想不起是谁了……”

“这倒像是恭宁县主……”刚才榻前立着那宫女凑了过来,看着说。

“本宫倒是小瞧俪淑妃了,巴巴的跑到本宫面前说着不三不四的话,自己的孙女却这样不知检点。”皇后见了这画知道是有人在作弄她的宝贝孙女,恨得咬牙切齿。

明月火上添油忙说:“前日孙女读前朝的史书,看那太子和王爷两人,太子忠厚老实最是贤明,那王爷偏偏是一个会演会说,把一个狡猾奸诈的人在他母亲演得既孝顺又忠贞,那皇后最喜欢忠贞之人,再加上那王爷又陷害太子,皇后就将太子废了另立那王爷了”。

“哼!本宫可不是前朝皇后,银杏,你去将俪淑妃请来,再将楚王妃母女请进宫,本宫倒是要问上一问”刚才床头立着那宫女听了忙告了遵命,忙退了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