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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行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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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快落山时,夕阳穿过层层云彩照在大地上,整个行宫像是被涂上金粉一般。

陆清风正在正殿外四处巡查是否有疏漏,夜幕降临时,他更是没有停歇,耳朵听着行宫外的深林中的动静。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森林深处传来三声布谷鸟的叫声,清风回身向后面的邯子琰说:“你到南面去巡视”,邯子琰道了喏转身去了,他一直看着不见背影才绕进一旁的暗处,躲过了巡卫,悄悄出了行宫。

陆清风走进密林,在一处空旷处停了下来,听见身后有脚步声,黑暗处一人从他背后闪出,那人一身黑衣,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走近他一丈处停下,朝清风拱手道:“见过公子”,清风回身盯着那人问:“王爷有何事吩咐?”那人向前几步,清风看清了他的长相,脸上一道疤从眉头一直延伸到嘴角,鬓边络腮胡显得他十分粗犷,他垂首拱手对清风说:“王爷让您密切关注楚王是否有异动,王爷那边虽谨慎但是似乎被玉棠公主发现了。”这声音十分搭配他的容貌了。

“玉棠公主?”清风微微皱眉,思忖良久又接着说:“我知道了,你让王爷放心,至于玉棠公主,我有办法让她出不了手。”那人听了粗犷的脸上露出开怀的笑容,抱拳笑着说:“那小人就替王爷谢过公子了”,说完就退了几步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清风瞧着他走远了,忙又悄悄进了行宫,直到看确认没有人看到他时才放松了警惕。忽地,他右手边,黑暗处树荫下,有落叶被踩得清脆的声音,清风只当是什么贼人,冷冷的凝视那树荫下,一道黑影朝他袭来,他紧紧握住刀柄将刀慢慢地抽出问:“谁?”那黑影走了出来,见来人清风收起刀,说:“原来是你!”那黑影不是别人,正是齐墨,他双手抱在胸前,哈哈一笑坐在一旁的石头上说:“你可算是恩将仇报的第一人了,我那么帮你,那天差点打死我,今天还想杀我”。清风低眼打量着眼前这个玩笑的男人,缓缓地说:“我以为是贼人,鬼鬼祟祟的。”齐墨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手里撕着刚刚在地上拾起的树叶,笑着说:“说起鬼鬼祟祟我可比不上你,喜欢那个小县主不去和人家说,却想什么鬼主意英雄救美。”清风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一手背在身后,背对着齐墨,清冷的立在空旷的庭院中,房内映出的烛光将他修长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他薄唇紧闭没有说话。齐墨见他不开口,也习以为常,调笑着说:“不过我看挺有用的,那县主看你的眼神都变了”,清风低眼,依旧没有说话,齐墨上前搂着清风的肩膀,一边摇着一边贱兮兮的笑着说:“要不你把她让给我算了”,清风眉头轻蹙,扭头紧紧地盯着齐墨,瘦削的轮廓在烛光下显得更是清冷,他说:“你在多说一个字,横刀之下无冤魂。”

“你可真是无趣,开个玩笑都不可以。说真的,你真是厉害,将晋王楚王了解得那么透彻,他俩人分庭抗礼,庆平王又是个会和稀泥的,什么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清风掰开齐墨的手推开他,阴冷着脸瞧着远处黑黢黢的森林,说:“夜已深了,王子还是快些回去歇息吧。”冰冷的语气让齐墨抖了抖身子。

齐墨撅着嘴,心里都是被推开后的不甘,又听见他说随即望了望天上的新月。

记得五年前他和清风认识的时候,那时回鹘还未归顺,他们还是敌人,清风的勇猛令回鹘将领们无比钦佩。他领着小队人马偷袭清风父亲的营帐,不知道哪里出错,这一切都被清风的人知道得一清二楚,他带去的人马只剩他一人回去。从那以后哪怕他如此小心谨慎,还是掉入清风布的陷阱之中,他从一开始的不屑变成了对他满满的崇敬,随后回鹘被打败归顺后他们也成为朋友。

“我走了”他随手一甩,朝清风说道。

清风望着他远去,思忖良久,看着从身边经过的巡卫,随即也跟随他们巡视了行宫,月亮慢慢的西落,他才回寝屋就寝。

至清晨,清风早早的就来到皇帝寝殿外等候,深秋季节他呼出的气都成了雾气,他早就习惯这样的天气,甚至在关外,滴水成冰的气候下,他也能在冰水中浸泡。

这时,殿门被打开了一扇,清风见有响动,忙转身看着门口,皇帝身边的宦官王勤焕出来,他见清风已经在殿外等候,无精打采地整理着他的佛尘,眼都没朝清风这边瞟,细声说:“陆都尉辛苦了,今日陛下有些困乏,可能要有劳都尉久候了。”清风低首轻抬眼眸望着他,其中凶狠不言而喻,拱手道:“在下分内之事,谈何辛苦。”王勤焕听着清风不卑不亢的回答,心中早已对他多了几分厌恶,瘪着嘴一脸的不屑转身进入殿中。

晨光散入大地时,正殿外站满了皇亲贵族,众人纷纷议论,清风冷眼扫了一圈众人,众人见了忙放低自己的声音。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众人忙禁声张望,只见齐瑾从廊上走过来,他脸望着众人,问:“清风,皇祖父还未醒?”

清风拱手行礼道:“回世子,刚才王公公出来说陛下还未醒。”

这时明月远远的走了过来,清风仔细的瞧着她的脸,粉嫩的香腮上已经没有那日齐珏的掌印,他盯着她,眼里没有往日的冰冷和清寒,只有如夜明珠般的明亮。明月感觉又一道目光盯着自己,秋波微转看向清风见他盯着自己微微红了脸。这时厚重的殿门“咯吱”声打断了他们的触及的目光和众人的说话声,几个宫女鱼贯而入,约一盏茶宫女们复出来了,王勤焕出来挺直了腰杆,细声道:“陛下已经起来了,宣楚王和晋王世子觐见,其他人都散了吧,陛下要见谁,老奴自会遣人通传”,说着转身进门去了,楚王和齐瑾忙跟着进入,众人都退下了。

一戍宫兵士急匆匆的跑进来,向清风行了礼,清风问:“何事?”那兵士道:“玉棠公主求见陛下。”清风看了他一眼道:“陛下正在见楚王和晋王世子,不方便,你先出去,等会儿我会通传”。那兵士结结巴巴的说:“可是……可是……公……公主……”清风不耐烦的皱着眉头望着他说:“公主哪里我自会说明”,那兵士忙瞧瞧清风又瞧瞧殿内似乎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得拱手道:“那就有劳陆都尉了”,清风瞟了殿内一眼,径直朝宫门去了。

“你为什么不通传?”清风还未到门口,就听见玉棠公主暴跳如雷的声音。他胯出门就见身着华丽服饰的中年女子,头顶上簪的那枝牡丹花格外抢眼。

那通传兵士见清风出来,忙抢上前道:“陆都尉,卑职按照您的意思办了。”说完站回了自己的位置。玉棠公主见出来的是陆清风,气焰不减更是嚣张起来,大声呵斥:“陆清风,你一个小小的四品禁卫府都尉竟敢拦本宫?”清风微微欠身行了礼,脸上的戏谑和眼中的冰冷让人不寒而栗,他盯着玉棠公主道:“公主息怒,下官只是想和殿下做一笔交易”,玉棠公主上下打量着清风,疑惑地问:“交易?”

清风慵懒地整理着自己的紫金云纹护臂,轻轻地扬了扬下巴,从怀中拿出几张叠成四方的羊皮卷,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夹住那羊皮卷晃了晃道:“这里面都是驸马爷做的好事,不知道公主有没有兴趣?”

听见驸马做的事,玉棠公主脸色煞白,紧张地看了四周的行宫戍卫,气焰顿时被浇灭了,她硬撑着说:“驸马能做什么事?”

清风被她讲的话逗得清冷一笑说:“驸马爷做的事要下官在这里讲出来么?”说着还看了一下四周的宫门戍卫。

“你竟敢威胁本宫!”

清风轻轻挑眉,淡然一笑道:“下官不敢”。

玉棠公主狠狠地瞪着清风,咬牙道:“你至少让我辨认辨认是真是假”。

清风轻笑转身便要走,玉棠公主忙上前几步,刚刚嚣张的气焰被浇灭,她颤抖着唇开口道:“请留步”。

清风听了停了步伐,仍昂着头背对着玉棠公主,公主见他没有走,勉强挤出一个笑说:“请您留步”。玉棠仍陪笑说:“您看,这里都是人,可以请您移步么?”

清风听了走到了马车后,玉棠公主脸上笑着,心里却恨得咬牙切齿,见清风过去忙跟了上去道:“您看,您不是说是交易么,自得让我验验货。”

清风将羊皮卷抖开,递给了玉棠公主,公主越看越觉得害怕,那羊皮卷上不仅有驸马贪赃枉法还手上沾了人命,更有驸马和宦官私相授受的证据,就算如她这样的天家皇女也不敢保证能保住丈夫。

“你想要什么?”

“下官不想要什么,只希望您今天就当没来过行宫,更不要多管闲事。”

玉棠公主想了想说:“你将那东西给我”,

清风冷笑道:“公主殿下是不是觉得下官笨?”

“你不给我,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我答应你后,你却将它反手就将它呈给了陛下。”

“公主,不瞒您说,这些事我两个月前就查到了,下官要是想给,早就交给陛下了。”

玉棠公主犹豫了片刻道:“好,我信你一次,你要是交给陛下了,驸马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不会放过你的”说着,转身上了马车,又在进车门时犹豫了片刻,望了望行宫。

“恭送公主殿下”清风恭敬的行礼。

玉棠公主恨恨地望着他,眼中似有泪花。每个人都有软肋,玉棠公主的软肋是驸马,而清风的……

待清风回来时,楚王和齐瑾还在殿内未出来,王勤焕见清风回来,斜眼瞧着他问:“都尉到哪里去了?”

“公公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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