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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腊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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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也记得好像好久没有进宫来看望祖母了,心中有些愧疚,脸上羞羞的笑了。

明月才进门,看见皇后正在矮榻上歪着,便问:“姑姑,祖母不舒服么?怎么殿里都是药味。”不等银杏回答,皇后听见声音,忙坐直了身子,笑咪咪的看着她,明月忙朝皇祖母行礼问安。

皇后笑着说:“自从你大伯伯不在了,我哪日不吃药的?”明月听得心头一紧,忍着泪说:“不管如何,皇祖母应该保重身体要紧。”皇后点点头,吩咐让宫女们拿了面来吃,又拿了些蜜饯果子给她吃,明月这几日胃口不是很好,只吃了几口。

到傍晚时,又让另一个叫霓裳的宫女送明月出来,明月见是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娃娃便问:“我皇祖母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喝药的?”

“奴婢不敢说。”

“为何不敢说?你今日瞧着我皇祖母待我如何?”

“皇后娘娘待县主恐怕连公主也难比的。”

“既如此,你为何敢开罪我?”

霓裳连连告饶说:“奴婢只是怕多言开罪县主。”

明月嫣然一笑说:“这宫里说也得罪人,不说也得罪人。”明月将她扶起说:“你是祖母身边的人,是有身份的,怎地跪起我来了,若让人看见了岂不说我跋扈?快些起来吧。我作为孙女只是问问祖母的身体,如何就不敢说了,你只管说。”

那宫女年纪小,见明月如此说只得说:“奴婢听说前段时间陛下申饬了晋王和楚王,皇后娘娘也被气病了。”

“怎么不传命妇侍疾?”

“皇后娘娘让人瞒下来的,每日的药都是小厨房里煎。”

“奴婢还听人说,什么陆家的赐婚可能没有了……”

“什么?”明月心里一咯噔,才明白那夜清风还手绢的意思,只怕他知道了,觉得留着也是累赘。霓裳听见明月厉声问,也不敢多说多送,忙行了礼转身进来。

浑浑噩噩的被雁儿扶上了轿撵,回了府,当夜就发了一次高热。

王妃急得不行,魏纾莺也从娘家回来,就听说此事,忙过来安慰王妃。见明月满脸通红,也跟着急起来,晋王和世子两人守在外间,王妃看着魏纾莺说:“今夜怕是要熬,你叫你父王和夫君去歇息吧,这里有我们。”魏纾莺听了出去说了,又进来和王妃说:“要儿媳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母妃也去歇息吧,儿媳在这里就是了。”

王妃摇摇头说:“明月从小病了都是我在照顾,倒是你才新婚就在这里熬着。”说得魏纾莺红了脸说:“这是媳妇应该的。”

“你还是去歇息吧,别你也熬病了。”魏纾莺推拒了几次,推拒不了,只得出来外间让人备了些点心果子热茶,退了出去。

烧了一夜,明月渴得厉害,醒来就要茶吃,待齐瑾和魏纾莺来瞧她时,她已经吃了粥好了许多。

王妃见明月好了,便也安心下去歇息,只就小两口在那里守着,魏纾莺觉得病得蹊跷,见齐瑾在一旁也不好多问,不一会儿齐瑾见无趣,退出来外间,魏纾莺因问:“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会病了。”

明月因着自己是为杂事病了,不好意思说,只说:“可能是吃了热面又吹了冷风,所以才招了病。”

不几日,明月就好了,府内则准备着小年的年夜饭。

除夕时,各王府都是进宫过除夕夜。明月则闷闷的,魏纾莺见了又忙劝慰她说:“妹妹快别这样了,进宫是见天子,如何这副模样,倒招了家人的不是。”明月听着说得有理,少不得脸上挂着假笑。

第二日,明月将雁儿叫来,让她从角门出去,将清风的斗篷还给人家。雁儿去了,芙蓉进来服侍,看见一地榻上有些乱,忙整理了衾褥,见枕下有一块叠起来的手绢,拿起来一展开一看,上面写着字,芙蓉拿到手里念了出来:“‘山有木兮木有枝’县主,这是谁写的?”幸得芙蓉不大通文墨。

明月听见这诗,忙抢了过来,她去将军府时,见过清风的字,这是清风写的,后面应该还有一句是‘心悦君兮君不知。’明月红了脸,忽然想起雁儿送了斗篷去还,忙让人追了去。不一会儿追去的人说:“来不及了,雁儿姑娘进了将军府了。”明月听了只得作罢。

雁儿回来时,明月又问:“清……陆都尉怎么说?”雁儿想了想说:“没怎么说,他头都没抬,让我放在一边。”明月点点头,想了半天没想出个结果,又拿了书来看,看了一会儿又拿出没做完的宫灯纸出来画,直到傍晚才作罢。

第二日,是年初二,王妃回娘家,明月也跟着去。外祖父母在府外迎候,见了王妃和明月下了马车,忙上前去给王妃请了安,明月则像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表哥表嫂表姐几人作了福,符表姐忙过来拉着明月的手,领着进了府。

符表姐拉着明月走在最后悄悄问:“你和那个人怎么样了?”明月不明所以,因问:“哪个?”

“那个姓柳的啊。”

明月明了,忙说:“他不是订了亲么,和恭宁县主。”

“我正想说呢,你可千万不要相信那种人。”

明月正不知该如何说时,侍女进来说陆相一家来拜年,正在门口下车了。明月听得清风来了,脸上更是烧得通红,王妃见了以为女儿又发烧,却见她心不在焉,陆家一家进门时紧紧盯着门口。

“明月”王妃稍作提醒,明月忙收回自己的目光。

清风进门时,一身白色锦花圆领袍,顶束着玉冠,诗经有云‘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他朝王妃行了礼问安,明月也站起来道了万福,他轻轻朝明月看了一眼,见她脸上红润未消,不知是为何,也以为她又发烧,见人多也不得问。

明月也不知自己到底为何,明明自己心里尽是欣喜,却只想躲着清风。

一回叙话,明月只顾着自己想七想八的,别人说什么也没听说。

而清风则不知其意,只见明月看了她一眼就不在说话,想着是自己冒犯了,正后悔操之过急。

到午时用了膳众人散了,回了府。王妃忍不住问明月贴身侍女雁儿,雁儿虽小但却聪明回道:“县主自那次累得王妃受罪之后就未敢多行多言,王妃如若不信也问问芙蓉。”王妃盯着雁儿,知道芙蓉是自己这边过去的,就算有什么肯定也避着她,问也无用,只说:“我若在别人嘴里听到什么,小心你的皮。”雁儿听得心惊胆战,自此后更是十分劝慰县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