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望月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康妮小说网https://www.vkni.org),接着再看更方便。
“再然后,我们就被送进了城里的叔叔家。”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似乎是在整理一些东西。
“我们的叔叔,花子没有猜错,这是她深渊的开始。”
“那年我们八岁,因为家里生意不景气,叔叔要将我们卖给艺伎馆。”
“花子拿着把刀抵在脖子上,跟叔叔说她愿意进去,但是不能让我进,她会将我的那一份都挣出来。”
“她太坚决了,刀在脖子上磕出一道小口子,看见殷红的鲜血顺着刀身下来,叔叔马上妥协了。”
“毕竟,花子比我更漂亮,留了疤,价格就不好卖了。”
黄牧默然,旧式社会女人的地位地下,更遑论那里是倭岛了,将其像商品一样买卖并不稀奇。
“后来呢?”
“后来,花子就进了艺伎馆,每个月她都会回来看看我,每次回来,身上都有密密麻麻的淤痕。”
“她很刻苦,又擅长观察,交际和技艺一天比一天增长,身上的气势也一天比一天强大。”
“起初叔叔还对我又打又骂,再到后来,他们就不敢再对我有一丝不好的脸色。”
“十二岁,花子就名动整座城,甚至连临近城市也时有客人慕名上门。”
“那段日子好不风光,我不知道她为了这些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只知道她对我的爱不曾衰减过半分。”
“但是好景不长,国家的对外战争进入了白热化,国内百姓生计举步维艰。”
“艺伎馆倒闭了,花子被充作慰安妇征召进了军队。”
“那年她十四岁。”
“我被叔叔赶出了家门,幸好,只是被赶出了家门。”
“临行前,姐姐将她这几年的所有积蓄都留给了我,以我当时的用度,大抵够我用两辈子了吧。”
黄牧暗自摇头,他14岁的时候,起码不用担心被国家提前征召入伍。
可见,国家强大真的很重要。
“不过她运气很好,不,那好像算不上好运。”
“她被当地很有名望的松岛家族少爷看上了,将她从军队的手里解救下来。”
“那少爷在她风光的那几年就时长光顾,脾气温文尔雅,是个谁见了都会喜欢的富家公子。”
“既然做不成艺伎了,她就跟着那个少爷进了家门做妾。”
“她真的以为好日子来了。”
“可那少爷温文尔雅的形象根本就是假的。”
说到这里,这个温柔的女人脸上罕见地闪过一丝怨毒。
“等待她的,只有无尽的折磨。”
“那个正房妻子,因为嫉妒她的美貌,对她非打即骂,一点点小的事情,都能被那个女人变着花样的凌辱她。”
“我还记得那个严寒的冬日,她的头上套着一个带孔的麻袋,身上披着一条单薄的被单,僵硬地敲响了我的屋门。”
“我打开门,慌忙将她迎进去,用温水搓了好一阵,她的身体才慢慢恢复知觉。”
“当时那条被单仅仅将她身体的私密部位包裹住。”
“我后来询问,麻袋和被单只是被那个男人的妻子拿来遮丑用的,真实目的无非是为了羞辱她,即使死在外边又怎样呢。”
“姐姐的命,不值钱的。”
“既然出来了,还回去做什么,又不是没钱,换个地方生活就是了。”
黄牧说道。
“没用的。”
“有那个男人在,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姐姐的。”
“明明就是和我那个父亲一样的禽兽,稍有不顺,对她便是一顿毒打,还有各种各样离奇的酷刑,只是为了满足他变态的欲望。”
“那确实挺惨的。”黄牧都有些不忍。
“后来如何了?”
“后来啊。”
“姐姐的美貌实在太碍眼了,男人的妻子就在她脸上划了十几道口子。”
纯子的眼里泛着泪花。
“一个面目全非的女人,又怎么在这个无底的深渊里活下去呢。”
“十六岁,那是她最美好的年纪,本应该如同樱花一样绽放。”
“所以她和我母亲一样,在某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穿着她十四岁进门时那件红色妆服,偷偷进入那个男人和他妻子的房间,吊死了。”
“那眼睛闭不上呀!”
松岛纯子用袖口轻拭眼泪,久久不能平静。
终于,她渐渐平复下来,些许哽咽地说出最后一段话。
“出事的三天之前,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
“她对我说。”
“纯子啊,要快快乐乐的长大,要远离尘世的喧嚣,连我的那份也一同活下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