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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起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雨已经停了。
小麦趴在床尾处睡着了，脑袋埋在被子里，细细茸茸的碎发在黄昏的暖光里给人增添了几分心安。
他睡得很沉，空气里一直飘着轻微的呼噜声。
徐江和路康正面对面坐在一张木桌旁，神情严肃地小声商讨着什么。
赵起久久地发着呆，像是刚从深渊中脱离，惊魂未定。
直到徐江起身倒茶，才发现他早就醒了，“呀，老赵，醒啦？什么时候醒的，怎么没吱声啊，幸亏我们俩没说你坏话，哈哈……你说你个大老爷们儿，怎么突然就昏倒了？”
看赵起没有任何反应，路康以为他是想多了，赶紧如实解释：“哥，没事儿，没生病。大夫说你哪哪儿都是好的，壮的不行，就是太过劳累了，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以后只要多注意休息就可以了，没生病。”
赵起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眼睛空洞麻木地盯着房梁。
徐江很意外，“大夫确实说没事儿啊，怎么了这是？”
说着又把手放到赵起额头上摸了摸，“也没发烧啊。路康，你也摸摸。”
突然，赵起猛地抬手，握住了徐江的手腕。
徐江吓了一跳，“哎哟，你干嘛？”
“纸笔给我，我要写一封信。”
路康和徐江面面相觑，很明显他们俩都一头雾水。
“哥，给谁写？”
“张时越。”
路康面露难色，“哥，你”
“我先把信写了，再和你细说。”
“好。”
一封言简意赅的短信很快写好，赵起郑重地交到路康手心，“路康，万万找个信得过，靠得住的人，十万火急，一定要尽快亲自交到张时越手上。如遇阻拦，就让他们通报我的名字。”
“好。”
路康匆匆离开后，赵起轻声唤醒小麦，让他去里屋睡觉。
“师父，你醒了，你吓坏我了”小麦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眼底泛着泪光，倔强地仰着头，试图不让别人看到他的表情。
“醒了醒了，没啥事儿的，就是累着了。你快去里屋睡吧，在这里万一着凉了，人家该笑话咱们家的人都病殃殃的了。”
“好你也早点休息。如果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赶紧喊我。我不睡那么沉，你一叫我，我保证能听到。”
“行行，快去睡吧。”
小麦走后，赵起坐在原先路康的位置，声音因刚苏醒而带着沙哑，“徐江，刚才你和路康的话，我听到了一部分。局长要求我们停止调查白家的案子，是吗？”
徐江叹了一口气，“唉，姓恭的太窝囊了，上面有人给他施压，让咱们到此为止，他想都没想就满口答应了。”
“别老说他是姓恭的，他既是你姐夫，又是你上司。小心你姐姐不高兴，也要小心别人借题发挥，影响你们关系呀。”
“这有什么。”徐江满不在乎地说，“无所谓啦，我和他虽然行事风格不同，到底也是相安无事。他虽然别的方面不怎么样，但也有长处，比如对上面的人老实听话，嘴甜甜的。这不给自己舔到了一个局长的位置吗，哈哈哈”
赵起忍不住附和着笑了两声，连忙制止他，“得，得，别说了，让别人听到了呗。”
“这有什么，听到就听到，我姐夫没事的时候自己都这样调侃。唉，外面那些人的嘴啧啧啧。想当初，明明是我先在昌宁城当警察，又升成队长，然后我姐夫才来这里当局长的。偏偏外面那些人总是编排我是靠姐夫上位，当上队长的，说什么‘我要是有当局长的姐夫，我也早当上队长，发大财了’，‘我要是有个那么漂亮的姐姐，让姐姐帮帮忙，指不定出息成啥样了’，你说气不气？”
“那些长舌的，别搭理他们。”
“不行啊。”徐江嘿嘿笑道，“你越不搭理他们，他们就越来劲，越传越邪乎的。我当初就见谁造谣，上去就揍谁；见谁长舌编排我，上去就怼，怼的他们说不出话来。后来就基本没事儿了，成功解决。”
“不错不错，哈哈哈……”
得到认可，徐江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嘿嘿地笑着，“哎，说正经的，老赵，上头有命令不让继续调查这个案子你怎么看？”
“也还行。”赵起皱着眉，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回答道。
“啊？”